日子一天天过去,然而甘副所长的调查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与此同时,官田乡村民们的牲畜却接二连三地失窃。
盗贼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起初仅在山上偷盗无人看管的牛,
现如今,竟已猖獗到半夜潜入村子,公然在村民家中偷盗。
他们的目标也不再局限于牛。
而是猪、羊、鸡、鸭等牲畜都偷, 只要村民家中有的,无一幸免。
这一系列偷盗事件迅速在官田乡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不仅给村民们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更在村民中引发了深深的忧虑与不安,严重打击了村民的养殖积极性。
这件事,终究还是传入了李达康的耳中。
……
“书记,近日乡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您是否知晓?”。
郑世俊一边为李达康的水壶添着水,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事?”。
李达康面露诧异之色,心中暗自揣测究竟是何等大事。
虽然他这段时间主要精力都放在学校改造以及蔬菜基地的建设上,对于乡里的其它事情没有过多上心。
但以李达康如今对官田乡的掌控力来说,若真有大事发生,理应早已有人前来向他汇报才是。
“书记,乡里最近有很多村民家里的牲畜不断被盗,里面还有一些是养殖户,案子一直没破,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怎么没有早点跟我汇报”。
李达康说着有些不满的看向郑世俊。
也难怪李达康不满。
郑世俊现在虽然挂着乡党政办副主任的职务,但其主要职责仍然是担任李达康的通讯员。
身为通讯员,首要职责就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及时搜集各方信息,向领导汇报,充当领导的耳目。
很明显,郑世俊这次失职了。
郑世俊见状,连忙低下头,解释道:“书记,实在抱歉,是我疏忽了,我也是刚才从村里回来,才得知这消息不久”。
李达康也知道郑世俊还年轻,还需要磨炼磨炼,因此也就没有过多的责备他。
“嗯,你让派出所的何所长立刻到我这来一趟”,李达康吩咐道。
“好的书记,我这就去通知”。
……
没过一会,派出所长何国栋就匆匆赶了过来。
“何所,我听说乡里最近发生了很多村民的牲口被盗的事情?”,李达康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的李书记,我们正在全力侦办此案,不过受条件限制,目前还没有太大的进展”,何国栋回答道。
“何所,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李达康追问道。
还不待何国栋回答,李达康接着说道:“这看似只是一些简单的偷盗案,但影响极其恶劣,严重打击了村民的养殖积极性,给官田蓬勃发展的养殖事业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阴影”。
“这是在破坏我们官田乡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
听着李达康越说越严重,何国栋的汗都快出来了。
虽然乡派出所不归官田乡政府管,但是官田乡党委对于乡派出所长的任免是有建议权的。
一般换所长的时候,县公安局都会征求属地乡镇党委的意见。
换句话说,乡镇党委决定不了谁当派出所所长,但是可以决定谁当不了派出所所长。
当然,特殊情况除外。
最近李达康的权威越来越重,身上不自觉露出的官威也就越来越大。
而且谁都知道李达康乃是县委书记袁凯眼前的红人,甚至听说连县长曾学军对其的态度都是客气有加。
这县里一二把手都看重的人,其他人哪还敢在李达康面前放肆。
因此,李达康在官田乡这一亩三分地上已经达到了一言九鼎的程度。
所以,何国栋这个乡派出所长在面对李达康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
何国栋知道,一但李达康对其不满的话,恐怕他这个所长明天就要换人了。
虽然官田乡派出所很穷,他这个所长也捞不到啥油水。
但毕竟还是个所长不是,手下还是管着一些人的,多少也是有一些权力的。
再说了,眼看官田乡发展的越来越好,将来他们派出所也能跟着沾点光,到时候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
所以,要是让何国栋现在放弃这个所长的位置,回县局坐冷板凳的话,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因此,何国栋立马解释道:“李书记,这个案子我早就上报到县局了,可是县局刑警队最近在忙着其它大案子,根本抽不出人手”。
“所以这个案子目前只能由我们乡派出所来办了,不是我们不用心,实在是乡派出所的人员和经费严重不足啊”。
“现在这个时节晚上还凉着呢,可是我们的民警夜晚蹲守的话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条件实在有点艰苦啊”。
何国栋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无奈。
俗话说,“要想马儿跑就要马儿吃得饱”。
但是官田乡派出所确实是穷,所里人员的补贴已经好几个月没发了,大家的工作积极性都不高。
这情形跟李达康刚来官田时,乡政府的情况差不多。
这还是现在官田乡发展好起来了,一些村民手上有些闲钱了,忍不住就聚在一起赌博。
这也是之前祁同伟带人抓赌的原因,就是为了给乡派出所创收。
要换做以前,连赌都没得抓。
而且整个官田乡派出所加上协警和联防队员,也才不到二十人。
这么点人,要负责整个官田乡十一个村三万多老百姓,人员实在是捉襟见肘。
说起来虽然官田乡政府现在财政上有钱了,但这钱可跟乡派出所没有半毛钱关系。
乡派出所是县公安局的派出机构,人事和经费都归县公安局管。
何国栋又是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上面也没人,不然也不至于在官田待了六年都没挪窝。
所以,县公安局自然不可能拨给他们太多经费了。
闻言李达康也理解了何国栋的难处,他神色缓和的说道:“何所,经费问题乡里可以给你们解决,人员就要你自己去想办法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破案,挽回村民的损失,哪怕案子暂时破不了,也不能再发新案,这个要求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