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御史大夫周让状告太尉温宇之子温奕在徐州游玩收受地方官员贿赂,强行欺辱有夫之妇。
致使那妇人怀孕,而温奕拒不承认他所犯的罪行,甚至强行命人给那妇人灌下堕胎药。
那妇人家人知道后,婆婆被气得卧床不起。
她的夫君到县衙状告却被温奕用温太师之名威压了下来,甚至温奕命那徐州知府肖唐捏造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将那妇人的夫君下狱。
到此还不罢休,那人入狱后十天便被毒死在狱中,那徐州知府却让仵作出具病死的验尸证明便草草结案,最终那妇人的婆婆受不了打击病逝了,而那妇人也大病一场。
直到十几日前微臣傍晚办完差事回府途中被一妇人拦下,那妇人浑身衣物脏乱不堪,却十分坚定的称温太尉之子温奕对她的种种恶行是真的。
微臣也怕那妇人是随口捏造或是受人指使,于是微臣便将那妇人带回府中休养。
并对其所言之事立马派人去徐州暗中查探,结果是那妇人所言这事九成为真,对于那女人的夫君的死因还需要皇上下令彻查。
温宇在御史大夫开口提及自己儿子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本想直接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但太师温狄冲他微摇头,他也就放弃了。
如今听完御史大夫的话,他只觉心惊,这个逆子,做事情也就罢了,尾巴也不知道处理干净,想他一世英明,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如今在这金銮殿上,这罪名他绝对不能认,否则温国公府必大祸临头。
“皇上,这纯属污蔑,微臣的儿子一向克己守礼,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上还微臣儿子公道,严惩那造谣的妇人。”太尉温宇来到殿中央跪地叫冤。
“皇上,老臣的孙子一向最是体贴,平时更是体恤下人,就是在街上也是会向老弱之人施以救济,怎会做出周御史口中所说的恶事,还请皇上主持公道,还老臣孙子清白。”太师温狄也跪地行礼道。
“哦,两位爱卿都为温公子叫冤,叫朕还温公子清白,难道朕手中所看到的有关你温国公府公子所犯之事皆是他周御史吃饱了撑着,没事跑到这金銮殿来污蔑他?”
刘冬阳坐在上面的龙椅上一手拿着奏折,一手轻握拳抵着鼻尖,轻飘飘的说出几句话,落在下面的臣子耳中却是震魂之音,因为他们知道,皇上这显然是信了。
从前皇上还是太子之时,在发怒惩治恶人之前都是如此轻飘飘的语气,但后面做的事却是让他们脊背发凉。
果然,下一刻便听上首的帝王以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道:“大理寺卿何在?”
文官队伍中立马走出一位身穿青色官服的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跪地叩首道:“微臣大理寺卿何君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何爱卿,刚刚周御史所说之事你可听清了?”帝王淡声道。
皇上这是要大理寺接下这个案子,对方乃朝中一品大员的儿子,又极有可能是未来承袭国公爵位的人选,一般人都不敢与之抗衡。
皇上将此案交由大理寺审理的确是最让人信服的办法,只是如此一来免不了要做些得罪人的勾当,他自入职大理寺开始,就从未怕过麻烦,否则也到不了如今的位置。
于是他沉声开口道:“回皇上,微臣听的清清楚楚。”
“既如此,温太师和温太尉作为我朝一品官员,温太师身上又有国公爵位身份加持。
他们府中的公子牵涉其中,那妇人也是我大渊子民,天下百姓都等着朝廷的说法及态度。
何爱卿作为大理寺的断案圣手,想必这桩案子,对何爱卿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朕就将此案交由你审理,相信何爱卿定能秉公执法,不会冤枉任何一个藐视朝廷律法、为虎作伥的人,不知何爱卿可有信心办好此件差事?”
刘冬阳将他夸的那般高,就是要他接下这个案子,而皇上也是要借这个案子来对温府进行开刀。
“皇上,这是臣的职责所在,微臣一定办好皇上交代的差事,让蒙冤者得以昭雪,让为虎作伥者受到的律法的制裁。”何君杰对帝王行礼保证道。
“好,那朕将此案将由大理寺审理,镇国公府世子从旁协助,太师、太尉,你二人可有异议?”刘冬阳笑看他们,坏事做尽还想逃脱律法的审判,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微臣领旨。”大理寺卿躬身行礼道。
太师太尉二人听到帝王如此说哪里敢有异议,这皇上终究不是先帝,手腕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于是二人只能表示听从皇上的安排,等会回到府中可得好好教训那个逆子,惹出这么大的事。
镇国公府世子徐文君听到表哥叫他从旁协助有些惊讶的看了上首的帝王一眼,上首的帝王也并不避讳他的目光,徐文君随即莞尔一笑,表哥真是时刻不忘压榨他。
唉,约好的花酒宴又要泡汤了,但没办法,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表哥的用意他知道,他是想拿这个案子向温府开刀,温府鱼肉百姓那么多年,吃了朝廷那么多银两。
也是时候该受些挫了,否则真当这刘家的天下姓温了,于是向上首的皇帝表哥作揖道:“臣领旨,必让皇上满意。”
帝王颔首,随后示意一旁的王端,王端会意,立马上前一步开口:“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过了一会儿,无人上奏,王端便高声道:“退朝!”
“周御史可真是尽忠职守,徐州那么远的偏远之地,周御史也要替徐州官员分担辛苦?”
温太师目光不善的看着正在下台阶的周御史,话中之意无一不是在暗指周让多管闲事,甚至还想给他扣上染指地方政权的嫌隙。
正在下台阶的周让自然明白太师温狄这是威胁他,甚至还想给他乱扣帽子,他岂会让他的当。
以皇上今日的举动,只怕这温府的百年光景马上便是夕阳之势,蹦跶不了多久了。
于是待来到平地青石地砖上,他便不卑不亢的朝太师父子二人恭敬行礼:“太师言重了,下官身为言官,碰到百姓投诉无门,恰好她又来到天子脚下寻求公道。
下官所做之事不过是在尽为臣子的本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百姓有冤屈,下官自是要为他们伸张正义的,否则岂不让他们对朝廷失去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