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拔出了唐刀,对最先冲过来那人迎头就是一刀,快准狠的削掉了来人的耳朵。
“啊!!!”
那人捂着耳朵痛苦的弯下了身子,鲜血顺着他的手指不断的往下滴。
“再往前一步,削掉的就不止是耳朵了!”李昭冷冷的扫视众人。
那些不断跑过来的流民满头的热血瞬间冷却,看着那尚在滴血的唐刀,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看着李昭目露恐惧,默默地往后退去。
其他的人家照样可以抢,没必要抢这煞神的。
那个被削掉耳朵的男人被同伴拉着踉跄的往后退去,甚至不敢抬头再看李昭。
刚刚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到那刀只要稍微偏一偏,削掉的就不是他的耳朵,而是他的脑袋了。
李昭看向抖着手不敢射箭的王全:“姐夫,你若是不敢开弓的话,你想想你的媳妇孩子,真让那些人冲上来抢掉了咱们活命的粮食,死的可就是咱们了!”
她这话不仅是说给王全听的,也是说给李来与李盼儿听的。
她出刀之后,不仅吓到了那些流民,也同样吓到了她们。
王全握着弓箭的手紧了紧,看向那一片混乱,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李昭说的对,他手上的武器就是为了保护妻儿的,若是不敢开弓,他何以保护妻儿。
他是这一家子中唯一的一个男人,他不能连小姨子都不如。
“我知道了。”他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
对从未杀过人的他来说,要把武器面向自己的同类,无疑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
可是再艰难他也得做。
李昭没有时间想他的心情,这一路几千里的路程,若是同伴之人全是拖后腿的,她会走的很累。
她也护不住那么多的人。
李昭又看向李来与李盼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害怕我?”
李来没说话,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二妹无比的陌生,与她印象中的那个胆小、懦弱的二妹完全不同。
刚刚她出手时的狠辣,实在是惊到了她。
李盼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害怕,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们。”
刚刚那一瞬间是害怕的,一个从小到大只见过杀鸡杀猪的姑娘,刚刚见到一个人的耳朵就那么被削了下来,骇得她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现在都还在抖。
可是她分的清好赖,二姐也是被逼的,是为了保护她们。
李昭看着她惨白着一张脸,声音都在抖,还在那说不害怕,眼中不由划过一丝笑意。
“我刚刚若是不出手,所有的流民一起跑过来,哪怕我手上有武器,也不会是对手。咱们这里这么多的孩子,那些人抢粮肯定会伤人,孩子们就危险了。我只是削掉他的耳朵,也没要他的性命,只做威慑而已。”李昭解释道。
要想她们接受如今这残酷的现实,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几人看向坐在车上被吓得缩在一起的孩子们,都逼着自己硬下了心肠。
就是为着孩子们去,她们也得狠下心来。
李昭提着带血的刀,冷眼看着人群中的混乱,手不由紧了紧。
她不能帮,也帮不了。
她若是走了,她身后的这些人便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而且她武功连前世的水平都还未恢复,就凭现在这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有武器,对方以人数压制,她根本打不过。
王全倒是想帮,都是同族之人,但他同样不敢离开妻儿的身边把她们置入危险之中。
因为刚刚李昭那一手吓住了那些流民,没有不长眼的再过来。
混乱了差不多两刻钟,最终王家村以人数取胜逼退了那些流民。
流民虽然退了,但也只是退到路旁,一边大口的吃着抢来的食物,一边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一群人。
王家村众人损失惨重,到处都是哭天抢地的声音。
许多人还想去抢回来,被王秀才大声喝止了。
虽然被抢掉了不少,但也不是全被抢掉了,那些流民都跟不要命似的,刚刚虽然逼退了他们,但王家村这边的人也伤了不少。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要是流民聚集的更多,全都来抢他们,那就全完了。
“我的鸡啊!我的粮食啊!”
“老天爷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这些丧良心的强盗怎么不去死啊!”
平日里再尊重王秀才,自己活命的粮食被抢走了,不少人还是想去抢回来,对王秀才的话充耳不闻。
王秀才看着蠢蠢欲动的村民们,额角冷汗直流。
这些流民还不是最可怕的,他怕的是把那些屠了县衙的流民给招来!
只要有一个人不动,其余的人便也都不动了,都有损失,都想把东西给抢回来。
李昭拉起自己的驴车大步地往前走去。
“二......二弟!”王全眼神触及到她身上的衣服时,硬生生的换了称呼。
大家都没走,他不想抛下族人。
“再不走留在这等死吗?这里离安顺县城可没有多远,若是那些屠了县衙的贼人来了,可就不是丢粮食那么简单了!”李昭拉着驴车头也不回的大声说道。
不仅是说给王全他们听,也是说给旁边的王家村众人听。
杏儿拉着骡车与李盼儿快步的追上李昭。
王全咬咬牙,不得不跟了上去。
周边的王家村人,有胆子小一点的闻言也跟了上去。
有人动身,那些还想抢东西回来的人便开始犹豫了起来。
等到李昭带着李盼儿她们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时,身后的人群已经陆陆续续的都跟了上来。
路旁的流民虎视眈眈,李昭冷着脸更为凶狠的瞪回去,直瞪到再无人敢把目光投到她们身上。
这次不用人催,所有人都自发的加快了步伐,再无人抱怨。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到日头偏西,一路上脚步不停,只一边走一边喝了点水啃了几口干饼子做午饭。
官道上一路都有流民,但再无之前那般那么多人聚集在一处。
“咱们已经走了很久了,离那些人已经很远了,要不要停下来歇歇?”王秀才走过来问道。
他的目光投到李昭手上的唐刀很是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