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和他结婚啊?你忘了当初他欺负你的时候了?看不出,你还是个恋爱脑?”
“拜金女,为了钱,什么人都吃得下去,上学时被他欺负成那样……什么小点声,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不要再恨他了,他已经在弥补了,都这么多年了,不是吗?”
“可那又怎么样,我知道他救过你,顶多……算扯平了,你总不至于以身相许吧?”
“我认识的张平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好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好啊,嫁得好,张……小乐啊,真是出息了!你这几年买卖不白做,竟然能认识这样的大老板,真好,咱们家以后就跟着你翻身了!对了……你弟弟去你那上班的事,哎,小乐!真是没良心的东西!他可是你弟弟啊,你别忘了,当初家里还借你十万块钱呢!”
…………
……
有人说,面对自己人生的抉择,要跟从自己的内心,不要听别人说什么。
太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就会变成别人的裤衩。
话糙理不糙,但这话也太糙了。
外面的声音嘈杂混乱,张平乐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可她的心也是乱的。
她假装自己从不会迷茫,非常努力地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主见地给自己的人生做每个选择。
但好像怎么过,都是在错错错。
“……江寂庭?”
地牢里,到处都布满了难闻的腥气味。
没走几步,张平乐就看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被铁链子锁着,衣服也破败不堪,身上布满了各种伤口与血迹,高大的身躯却蜷缩着躺在地上,全身还在一阵一阵地发抖。
张平乐看着他,有些恍惚。
那奄奄一息的狼狈样子,与当年被打伤在地,苟延残喘的自己,在某个瞬间,好像重合了。
“江,江寂庭!”
张平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快速地跑了过去。
地上的男人,本来毫无生气,在听见张平乐叫他的名字以后,终于有了反应。
“……张平乐?”
男人缓缓爬起,带动着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他勉强抬起头,看到眼前蹲着一个人,但他的视线模糊,看不清是谁。
下一秒,他又闭上眼躺回了地上,自嘲地笑了笑。
“……老婆,我又梦到你了。”
“……”
离近了,他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张平乐看得更加清晰了。
张平乐看着他,若有所思,心绪复杂。
她在想什么呢?
她该想什么呢?
江寂庭,呵,你也有今天。
张平乐又想起,曾有人对她说过的话,她那时不屑一顾。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你?你为人阴暗心狠,心思深重,睚眦必报。你记仇的要命!别人一点点的小错,你都要记恨在心里,多少年都不忘,如此的小心眼儿,你以后能成什么大事?】
吃亏的不是被讨厌的人,是你,一直费尽心思地记仇,讨厌和憎恨别人的人。
张平乐那时候想,这人到底喝了多少毒鸡汤。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不记仇她记什么?记你太美?
神经病。
不过,谁能告诉一下作者,这种时候,就不要突然开这种玩笑了,很破坏气氛的。
……
王尔德说,一个人不能永远在自己的胸中养着一条毒蛇。
【张平乐,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他,放过自己。】
张平乐想,或许,她真的该原谅他了吧。
“……江寂庭,江寂庭,你醒醒,是我,张平乐,我来救你了。”
张平乐看着江寂庭,眼眶瞬间湿润,她伸出手想叫醒他,却在他身上找不到一块好地方。
顿了一下,她还是轻轻触碰地上男人,轻轻地推了推他。
“……”
“……江寂庭,你快醒醒,我来,我来救你了……”
张平乐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带着哭腔。
张平乐脸上的泪滴如同开闸的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吧嗒吧嗒地砸在牢里阴湿的地上。
江寂庭的身上滚烫,应该是伤口发炎感染了,在发高烧。
“……张平乐?”
听到张平乐在哭,江寂庭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是在做梦。
江寂庭爬了起来,眨了眨眼睛,视线终于变的清晰,他死寂的表情终于染上了一丝生机。
“你,你怎么过来了,快跑,你快跑啊,你怎么回来了!”
江寂庭看着张平乐,上一秒还在开心,下一秒又皱眉,满脸焦急。
她不该回来的。
“老婆,你别哭,别哭啊……我没事的,他们不会杀了我的,江威不会让他们杀了我的。你快走,快离开啊……”
江寂庭说着,声音也在颤抖,眼睛忍不住也流下了泪水,伸手去擦张平乐的眼泪,却蹭得她的脸更脏了。
两人看着彼此,都泪意汹涌,张平乐忍不住伸手,一把抱住了江寂庭。
“……呵,真是郎情妾意,好感人的画面。”
突然,从门口走来了一个男人,阴搓搓地开口。
是已经洗漱完毕,装束整齐的季云常。
他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看着他们相拥而泣的样子,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嘲讽地神色。
“两位,真是令人感动的爱情啊。”
他脸上在笑,眼神却冰冷;他缓慢地,一下一下地鼓掌,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季云常穿着他们羌耶族的民族服装和首饰,装束华贵,显得他更加貌美了,看着妖异异常。
乌黑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头上还戴着许多他们民族的头饰,随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发出一下一下清脆的声响。
就像是,谁心碎的声音。
张平乐瞥了他一眼,匆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在心中冷笑:神经,打扮地像个求偶开屏的花孔雀似的。
“抱歉,打扰了你们的甜蜜时间。来人,把他们带去前厅,我亲自审问。”
说完,季云常瞪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季云常的步调不自觉地越来越快,身上的首饰不停地晃动,哗啦啦地作响。
心里越烦走的就越快,走的越快声音就越响,声音越响他心里就越烦。
他也不知为何,他好像异常地烦躁。
“靠,谁给我戴的这么多首饰的,声音这么大,吵死我了!”
季云常一把抓住了身上的一个首饰,用力摔在了地上。
“……”
男人身后跟着的人赶紧去捡,低着头,根本不敢说话。
不是啊哥,你更年期犯病啊?
这不都是你刚才自己说要带的吗……
“……呵,丑女人……你和那土老板还真是般配,狗男女。”
小弟:……臭女人?难道是给他臭成这样的?
不过,这里的人质不都这样吗,你也不让人家洗澡,当然臭了。
60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