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鸿武端碗进了厨房,他看到刘恒辰对着锅皱眉,他放下碗下意识问道
“怎的了”
刘恒辰因为昨天恶补,也依稀能听出来他在问话了,他指了指饼子,又指了指自己。
李鸿武没搞明白,他摸了一下后脑勺沉思了一番。
想到昨天说带刘恒辰上山,刚才这饼子也没端到桌上,应该是给他准备的干粮,这一下子就懂了,李鸿武跑到堂屋的柜子里摸出几张油纸递给刘恒辰。
面前的小哑巴眸子亮了起来,对着他笑了笑。
刘恒辰把饼子包进去,又拿着个竹筒杯子。李鸿武也从房里又掏了一个麻布。
把饼子和竹筒杯打包好,刘恒辰跨在肩上,示意李鸿武可以出门了
嘱咐好两个小崽子不可以乱开门,不可以乱跑之后。被不能出门撒欢的怨气盯着的两人沿着小路进了村子。
七拐八绕的找到一家农户,李鸿武叩了门。门里一个妇人形象的大姐走了出来
“哎哟,李家老大吗这不是,怎么来这儿了,过早了吗,来婶子这儿吃几口?”
“客气了张婶,我用过了,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我昨日猎得了一头野猪,个头太大,我一人怕是无法搬下山。
想劳烦张叔跟孙叔随我一道上山,把野猪拆好抬下来,所得的肉平下来咱们三家各一份。”
“好小子,这回猎得这么大?成,婶子去帮你喊你叔,你在这儿等会啊”
“咦,这是谁家娃娃,怎的之前没见过”
“张婶,这是我家表亲,叫刘恒辰,前些时日家里遭难被拐了去,逃出来后寻到我这处来。嗓子受了伤说不得话了,我是带着他一道上山的”
李鸿武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他也不清楚刘恒辰的底细,在弄明白之前只能先让他当做自己表弟了。
“哎呀,天可怜见的,这世道真是不安稳,行了,你俩进屋坐着,你叔估计还吃着呢,我催他快些”
“多谢张婶了”
“行了,客气啥,来来”
刘恒辰跟着李鸿武进了张婶院子,张婶的话更亲切一些,相对没那么晦涩。语调也跟以前听过的方言有几分像。
*。。。可怜?
俩人在院子里的板凳坐下,刘恒辰瞅见这个张婶的院子里养了鸡鸭。虽是吵吵闹闹的但也觉得亲切。
他家一楼的门面租出去给人做生意了,他和他妈妈之前就住在二楼,二楼有个很大的阳台,他妈喊人砌了花坛,又搭了鸡窝。
以前上学的时候养过好长一阵子。他妈妈还去荷花池捞浮萍给那些家禽加餐。虽然两个人当时相依为命,但这些烟火气也让两个人当时的日子没那么难过。
他回忆起李鸿武的院子,感觉空间也挺宽敞的,右边是厨房,左边空着,但是鸡鸭养在那里,如果李鸿武读书的话会被那些粪便味儿给熏晕。
他把脑袋里的想法晃走,想着回去再看看院子里怎么规划比较好。
李鸿武看着他一会儿怔神看着那些鸡鸭,又一会儿摇头晃头撇起个嘴,觉得这小哑巴当真是有些可爱,平日作为兄长的习惯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刘恒辰的脑袋。
刘恒辰炸毛了,但是也没完全炸。他觉得自己作为长辈的尊严被冒犯,但是他又很爱被摸头。小老脸一红,鼻子里大出了一口气,推开李鸿武作乱的手。
李鸿武被他的反应给逗的更乐了,他正准备站起来把刘恒辰的脑袋当布袋揉的时候,张婶领着一个大汉出了堂屋。
“李家大郎,喏,你叔就交到你手上了,随便怎么使唤”
“你这婆娘怎么说话的,我是个物件不成!”
大汉就是张叔了,他对着张婶笑骂道。
“张叔好,咱们这就走吧,还要请孙叔”
“老孙头也要喊,咋地,你那野猪有那么大?”
“估摸有两百斤”
“嚯,好小子,能耐大啊”
张叔口里的老孙头家就隔了两家。孙叔刚吃完饭,坐在院子里涮筷子。张叔看着得有三十有五,孙叔略小个两岁的样子。
张叔是在镇上做长工,秋收被放回来收粮。
孙叔是个地道的种地人,孙叔一辈儿兄弟3个,劳动力多,秋收忙活的就快,这两日也就慢慢闲下来没那么忙了。
两个人都是很憨厚老实的农村人,李鸿武也很亲近他俩,平时在山上猎了什么东西,除开自己吃,或者换钱嚼用,多的都会送一些给这俩汉子家。
孙叔的媳妇儿这会儿还怀着,所以没出来迎接,李鸿武上前跟孙叔讲好了之后,孙叔也跟张叔一样从家里拿了扁担出来,一行人也就麻溜的往山上赶。
喊人的这会儿功夫天已经完全亮了,昨日的秋雨淋下来虽然有股寒意,但是今天这天一看就是的晴天,所以也不会觉得冷。
刘恒辰好久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自从他脚第一次扭到之后,左腿就不大好,但是穿回来的是10岁身体,那时候他还没病没灾,吃嘛嘛香。
可毕竟也身体年龄摆在那,再加上搁古代他也算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比起李鸿武打猎练武,还有俩大汉做活出力来说肯定不够看。
他冒着一层薄汗,腿肚子有点发软也不敢耽误喊停,路上看到一根棍子捡起来当成拐棍撑一下
“李老大,这你表弟?”
“是”
“看着文文弱弱的,是个读书的吧”
“表弟识些字的,许是被人拐走后折磨的够呛,寻到我时险些昏过去”
李鸿武也是张嘴就是扯谎。他也才认识刘恒辰,这话却说出来顺嘴得很。
孙叔也插话到
“唉,这么小的孩子,实在是可怜,要不叔背着你走一段吧”
刘恒辰看到孙叔做势要背他,连忙躲开摇头,扬起手中的棍子笑了一下表示自己还能行。
话虽如此,可刘恒辰也明显感觉到几个人都稍微放慢了脚步让自己能跟上来。
*哎。我也太弱了
刘恒辰也是咬着牙坚持着,直到看到熟悉的场景在眼前,他暗自松了口气。
*等会下山就好走了,下山就好了!权当,权当做有氧,救命。要死
刘恒辰抛下其他人瘸到小溪边,拿竹筒杯子灌满溪水,闻了闻味儿浅浅尝了一口。
*喔唷!还带些甜味儿,无公害自然水了还是
饶是嘴巴被很多饮料锻炼过的刘恒辰也不禁赞叹道。他又灌了一杯,想着是不是该先递给两个“长辈”。就看到张叔和孙叔手一捧就喝起来。
好嘛,自己还是太矜持了。
昨天的野猪还躺在原来的地方,天气渐凉,也没有野物过来啃上几口
他端着杯子去找在处理野猪的李鸿武,李鸿武脸上沾了血点子,外衫上也沾了一些血迹,看得人心里有点发毛。
但是李鸿武却完全没受影响,手里的匕首上下翻飞,把野猪皮子给褪了下来,刘恒辰见他暂时告一段落,递过去水,李鸿武道句多谢,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一个竹筒杯统共没几口,可能也就灌装可乐的大小,对李鸿武这种水牛来说确实有点不解渴。
两个大叔已经喝够水走回来了,刘恒辰见状也不好在旁边帮倒忙,他就继续跑去小溪灌满水,又找到昨天救命的山楂树下面开始打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