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一个清晨,阳光刚刚洒落在圆明园的各个庭院之间,园中各处就已经开始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氛。
每一座院落里的人们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地打探着最新的消息。
在那座清幽凉爽的清凉殿内,端坐着高贵冷艳的华妃。
她那双美丽而锐利的眼眸微微眯起,透过窗棂望向远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原来,她早已通过自己精心安插在皇后身边的探子,获知了昨夜所发生的一切。
当这个消息传入她耳中的第一瞬间,华妃心中立刻涌起一阵狂喜。
她深知,这无疑是一个能够彻底将皇后打倒在地的绝佳机会!
想到此处,华妃毫不犹豫地吩咐身旁的宫女,“快去,请曹常在速速前来本宫这里!”
宫女领命而去,不多时,曹琴默便匆匆赶到了清凉殿。
一见到华妃,曹琴默连忙行礼请安。
待起身之后,华妃便迫不及待地将昨夜之事向曹琴默和盘托出。
听完华妃的叙述,曹琴默稍稍沉默了片刻,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只见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娘娘,依嫔妾之见,我们不妨让这件事情闹得再大一些。”
“毕竟,皇后此次犯下如此大错,正是上天对她的惩戒。”
“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宣称,乃是由于皇后失德,触怒了长生天,所以才会降下天雷以示警告与惩罚。”
“如此一来,不仅能让更多的人知晓皇后的罪行,更能使得众人对华妃您心生敬畏!”
说罢,曹琴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华妃的反应。
然而,此时的华妃却并未作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见状,曹琴默心知肚明,于是接着说道,“娘娘,您可要知道,这人世间最可怕的莫过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即便最终皇后侥幸未被废掉,但经此一事,她定然会声名狼藉,再也无法行使皇后应有的权力!”
“到那时,整个后宫岂不是都要落入您的掌控之中?”
听到这番话,华妃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曹琴默的计策,并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这场风波愈演愈烈……
“曹常在,此次之事若能功成,本宫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想你在这常在之位也已有些时日了,待本宫重掌宫权,必定会恢复你贵人的位份。”
语罢,只见那曹琴默面露喜色,赶忙起身恭敬地行礼答谢,“嫔妾多谢娘娘恩赐!”
自那日起,有关长生天不满皇后的言论,犹如一阵疾风般在圆明园内迅速蔓延开来。
起初,只是宫女太监们私下里窃窃私语,可没过多久,这股流言蜚语就如燎原之火一般,烧遍了整个圆明园。
以至于当雍正皇帝与皇后得知此消息时,它早已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每一个角落。
更有甚者,远在京城之中的部分大臣们竟也听闻了些许风声。
面对如此局面,纵使皇后气得火冒三丈却也是无可奈何。
只因这件事情倘若不能得到妥善处置,势必会危及她的后位。
无奈之下,雍正只得当机立断地下旨,强行将此事压下。
然而,尽管表面上风波暂时平息,但他的内心深处对华妃和皇后却是愈发不满起来。
毕竟,此事不仅关系到大清朝廷的声誉威望,更是关乎到他作为一国之君的脸面尊严。
皇后治理后宫不力,导致这般谣言四起,岂不就是在暗示他这位皇帝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而若是让那些一直妄图反清复明的乱党们得知此事,恐怕又会借机生事、兴风作浪。
想到此处,雍正不由得眉头紧蹙,心情沉重。
另一边,华妃在得知雍正的旨意之后,亦是心中暗自愤恨不已。
原本她还指望借此机会打压一下皇后,不曾想最终竟是这样的结果,怎能不让她心生恼怒呢?
且说当下,华妃竟又奇迹般地重掌大权,就连一度被贬为常在的曹琴默,也因着华妃的缘故得以重回贵人之位。
然而,尽管如此,曹琴默心中依旧惶恐不安。
毕竟此番风波乃是由雍正亲自出手压下,个中缘由错综复杂,令人难以捉摸。
怀着忐忑之心,曹琴默小心翼翼地前往华妃寝宫请安。
甫一踏入宫门,便瞧见华妃面色阴沉,似是心情不佳。
她赶忙趋前几步,压低声音说道,“娘娘切莫心急,此次之事虽然未能一举将皇后彻底扳倒,但至少已令皇上对她心生嫌隙。”
闻得此言,华妃只是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道,“哼!这又有何用处?”
“本宫费尽心机,到头来还是未能达成所愿。”
言罢,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一旁侍奉的宫女们皆浑身一颤。
曹琴默见状,眼珠滴溜溜一转,随即凑上前去,低声献计道,“娘娘息怒,依臣妾之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如今这宫中局势尚未明朗,诸多宫人皆在静观其变。”
“咱们不妨趁此机会广结善缘、拉拢人心。”
“您想啊,那些地位低微的嫔妃们,平素里可是没少受皇后的欺压。只要咱们略施恩惠,许下些许好处,她们必定会心甘情愿地为娘娘效力。”
“待到咱们的势力逐渐壮大之后,再寻机重提旧事,届时必能事半功倍。”
说到此处,曹琴默稍作停顿,观察了一番华妃的神色。
见对方并未打断自己,于是继续进言道,“此外,嫔妾近日听闻京城之中有一位高僧,此人精通玄门法术,颇有神通。”
“咱们大可暗中将他请入宫中,然后设法制造出一些祥瑞之兆。”
“如此一来,便可暗示上苍认可娘娘您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人,而皇后则德行有亏,不配居于正宫之位。”
“如此一来,舆论定然会再度倾向于咱们这一方,想必皇上也难以不为所动。”
华妃轻抿朱唇,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美眸之中不经意间掠过一缕狡黠与算计之光。
“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办吧,但切记此事务必要处理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才行。”
曹琴默恭顺地应承下来,心中已然开始谋划具体的行动步骤。
而就在此时,一场全新的宫闱争斗正悄然酝酿,如同一股暗流涌动的旋涡,即将掀起惊涛骇浪。
时光荏苒,转眼已至八月底,炎炎夏日渐渐步入尾声。
雍正率领一众随从,声势浩大地踏上归程,返回那座巍峨庄严、金碧辉煌的紫禁城。
遥想当日初入宫时,沈眉庄仪态万千,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优雅端庄。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神色黯然,落寞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孤零零地走在队伍的末尾。
更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在上车前,沈眉庄竟然遭到了浣碧长时间的冷嘲热讽。
若非敬嫔及时出言喝止,恐怕浣碧那张利嘴仍不会罢休。
如今的浣碧早已被身边侍奉的宫人们吹捧得忘乎所以,变得目中无人、骄横跋扈起来。
在她的心目中,自己既深得圣宠,又备受华妃青睐,将来坐上一宫主位简直就是板上钉钉之事。
正因如此,那些失宠的妃嫔们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这段日子以来,与她发生争执冲突的嫔妃多达五人之多。
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整日里不是去嘲讽安陵容那小门小户的出身,便是跑去瞧欣常在不受宠爱的笑话。
更过分的是,浣碧连富察贵人她都胆敢与之呛声!
要苏蓁蓁说啊,如果不是因为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不方便见客,依着浣碧那爱炫耀的性子,恐怕早就跑来烦她了。
就在这一日,永寿宫的香炉内燃烧着檀香,缕缕轻烟弥漫着殿内的每个角落,一片宁静祥和。
忽然间,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苏蓁蓁的母亲苏夫人奉旨入宫,即将抵达永寿宫!
当苏蓁蓁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她满心欢喜地坐在榻上,焦急地等待着母亲的到来,目光时不时投向门口,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母亲熟悉的身影。
而一旁的宫女们则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准备迎接苏夫人的到来。
终于,在崔槿汐的引领下,只见一名身着一袭石青色织金缎孔雀绣样霞帔、头戴金点翠玛瑙头面的气质妇人,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入殿中。
那妇人面容姣好,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些许痕迹,但却难掩其雍容华贵之气。
“臣妇,请仪嫔娘娘安。”
苏夫人恭敬地跪地行礼,声音温柔而又坚定。
“母亲,快快请起!哪有母亲跪自己女儿的道理呀!”
苏蓁蓁急忙站起身来,眼角含着激动的泪花,连忙吩咐着崔槿汐等人赶紧上前搀扶起苏夫人。
苏夫人轻轻起身,微笑着握住女儿的玉手,轻轻地拍了拍,柔声说道。
“一定要跪的,我的孩子,如今你已贵为天家嫔妃,这礼数万万不可荒废。”
“况且今日我入宫,肯定有许许多多双眼睛都会紧盯着你的永寿宫,所以咱们行事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妥当。”
苏夫人一脸凝重地看着苏蓁蓁,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说罢,二人缓缓移步到窗边那张精美的榻前,并肩坐了下来。
“娘,咱家里面情况如何?您身体可好?女儿不在家这段日子,心中一直挂念着你们。”
苏蓁蓁满脸关切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思念之情。
“都好着呢,一切安好,你就尽管放宽心吧!”
苏夫人微笑着回答道,那笑容如春风般和煦温暖,让苏蓁蓁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
紧接着,苏夫人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蓁蓁啊,你恐怕还不晓得吧!”
“就在前几日举行的那场盛大的武举考试当中,你弟弟奕泽可是力压群雄,一举夺得了头筹。”
“如今啊,他已然得到圣上的赏识,被安排到赫赫有名的岳钟琪岳将军帐下效力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蓁蓁不禁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称赞。
“如此甚好!能够跟随岳将军左右,想必奕泽定能凭借自身的才华和努力,在军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广阔天地来!”
然而,转瞬之间,苏蓁蓁又略带嗔怪地埋怨起母亲来。
“母亲,这么大的喜事,您怎么直到现在才告知于我呀!”
“害得我,连给奕泽准备一份贺礼庆祝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了。”
面对女儿的责备,苏夫人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傻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
“这不,今儿个刚接到皇上的圣旨,知晓要进宫来看望你,寻思着干脆把这件喜事一同讲与你听。”
“至于礼物你就别给他准备了,明日奕泽就要动身去军营了。”
话落,苏夫人仔仔细细注视苏蓁蓁,担心的问着,“蓁蓁,你可还好。”
“娘,女儿虽说是头胎,但女儿得皇上看重,一应物品内务府都给我准备齐全了,您不必担心。”
“我怎能不担心,女儿家生产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若你这胎顺利生产,娘自然是不担心,但倘若......”
“宫里和家中到底是不一样的,这宫里处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娘是怕你着了别人的算计。”
对于苏母的不断担心,苏蓁蓁心里感觉暖暖的,至于想算计她的人,她会不着痕迹的反击。
“既然,娘担心我被旁人算计,不如在女儿生产的时候,娘提前安排几个接生姥姥入宫替女儿接生如何。”
苏母点头,“这倒是好主意,家里的庄子上倒是有两三个接生姥姥,她们的死契都在我这里,倒也不怕她们会做些什么。”
“这样最好,等会儿回去,娘就开始安排吧!想来我生产的日子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从清晨太阳初升之时起,直至中午用膳之际。
苏蓁蓁始终陪伴在苏母身旁,兴致勃勃地讲述着宫中那些令人津津乐道的趣闻轶事和五花八门的八卦消息。
母女俩相谈甚欢,时间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转眼间,便已临近苏母出宫的时辰。
临行前,苏母紧紧握住苏蓁蓁的手腕,不厌其烦地细细叮嘱了好几句。
那饱含关切与不舍的目光,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自己心爱的女儿。
最终,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但苏母还是缓缓松开了手,轻声说道,“蓁蓁啊,娘这就要走了,你可要多多保重自己呀。”
望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身影,苏蓁蓁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
她强忍着不让哭声溢出喉咙,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着母亲离去。
一旁的崔槿汐见到苏蓁蓁如此伤心难过的模样,心中不禁一紧,生怕主子这般哀伤会伤及身体。
于是她连忙走上前去,柔声劝慰道,“娘娘,您如今还怀着孩子,可千万不能过于悲痛伤神啊!”
听到崔槿汐的话语,苏蓁蓁微微点了点头,哽咽着回应。
“本宫知晓,只是母亲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说罢,她转过身去,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迅速抬起衣袖,轻轻拭去了眼角残留的泪痕。
而就在这段日子里,雍正或许是因为浣碧伺候得极为周到妥帖,心情格外舒畅愉悦。
于是他龙颜大悦之下,特意将蜀中进贡而来的数匹精美绝伦的蜀锦赏赐给了浣碧。
待浣碧回宫之后,又承蒙皇后的恩宠,得以入住景阳宫西配殿的花雨轩。
从此,浣碧在宫中的地位似乎也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在接到雍正那令人艳羡的赏赐之后,浣碧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
尤其是在那些宫人们阿谀奉承、极力吹捧之下,她更是忘乎所以地决定要将所有珍贵的蜀锦统统拿来制成衣裳,并迫不及待地穿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此时的浣碧尚不清楚,雍正其实还将更为上等的云锦赐予了华妃以及苏蓁蓁二人。
就在这一日清晨,浣碧如同往常一样去向皇后请安完毕。
当她踏上回宫之路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身着的那件由蜀锦所制的华丽衣裳之上。
那一刹那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与自豪感。
于是乎,心满意足的浣碧带着侍奉在她左右的玉环,趾高气扬地朝着甄嬛所在的破雪园走去。
刚刚抵达目的地,浣碧甚至连门都还没来得及迈入。
就迅速地从怀中抽出一方绣工精美的帕子,紧紧捂住口鼻,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
跟在一旁的玉环见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她故意提高嗓音,朗声喊道,“哎呀,真不知道这甄官女子平日里都是怎么调教宫人的?我们家小主大驾光临,竟然都不见有人出来相迎!”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原来是伺候甄嬛的青黛听到声响后,匆忙小跑至门口。
见到浣碧站在那里,青黛赶忙屈膝行礼,口中说道,“奴婢来迟了,请碧答应恕罪。”
浣碧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青黛,不紧不慢地开口道,“罢了罢了,快快起身吧!”
“这是你们主子的过错,倒也怪不得你。”
说罢,她微微仰起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青黛闻言如蒙大赦般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应道,“多谢碧答应大人有大量。”
“碧答应,请里边儿走。”
说着,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毕恭毕敬地迎着浣碧走进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