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久没有经历这种强度的锻炼，训练了不到一个小时，有些久违的感觉到了肌肉传来的疲惫感，微微颤抖的臂膀让吴心开始有些失去对弓的掌控，更多的是依靠本能维持着动作。
心情甚好的王虎注意到他的变化，趁吴心不注意凑到他的耳边，“这么快就不行了吗，细狗~”
听到这话的吴心额头的青筋暴起，回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死寂，可王虎还是一如往常那般模样，半点都不为他所动。
“师傅，你来看我这一下动作哪里出了问题，我总觉得怪怪的。”
收到徒弟召唤的王虎不作任何停留的朝赵思涵走去，还没等他开口，后者用那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
“没事了，刚刚炸了下手而已。”
她摆着手把自己往远处赶的动作让王虎一瞬间感觉心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整个人都有一种破碎感，就连喉咙都有些哽咽。
“好好好，没问题就好。”
感觉到今天已经不适合再继续练下去的吴心索性收起了弓加入到了指导的行列中，在每个人都身后窜来窜去，用他的话来说，这也是一种学习的过程。
经过了几天更高强度的训练，进步肯定是有的，但并不是体现在个人能力上，而是整个队伍看起来似乎是变得更加和谐了，整体的表现看起来更稳定了些。
这种事情原本王虎还以为需要几天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如此大的进步，心情有些复杂但总归还是为他们感到高兴的。
有些事要提前走的王虎把带队训练的任务交给了吴心，走的时候还不忘把他叫到门口来嘱托两句。
“对了，你们比赛完是要一起出去团建是吧？”
“嗯，不对，你怎么知道？”
下意识的嗯了一下的吴心这才反应了过来，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我可是这里的教练，我还能不知道你们在搞些什么。”王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得意。
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吴心感觉有些恍然，这半个多学期他似乎真的变了很多，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变化，那没有什么比“阳光”更加合适。
突然吴心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师叔，放了假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骤然间，王虎就像是蔫了下来，眼神也黯淡了许多，“放了假都快要过年了，我跟你们跑青峰去干什么……”
“就是要过年了才要回家不是吗？”
眼前这个已经四十多岁的男人，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训练的事情就拜托你盯一下。”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大概他还需要些时间，吴心便点了点头回了句好，转身便回到听风亭继续训练。
那辆黑色的SUV只是打着近光灯，缓缓地开出前面的路口，消失在夜色中。
没有人能看到那开车的硬朗男人满脸的泪痕。
过了不知道多久，吴心收到了来自王虎的消息。
“团建，本来打算跟你们好好一起玩一下，但又害怕我去你们放不开，到时候你们直接来找我报销就可以了，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好的，我会转告给他们的。”
等到训练结束，吴心才把这消息拿给了黄文萱和赵思涵看。
赵思涵倒是没什么反应，黄文萱倒是神情一脸严肃的说了句“不行”。
“他得来，跟我们一起AA。”
黄文萱的这话让两人瞪大了眼睛，只有刚刚放了弓从仓库走出来的江一鸣还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等着吴心一起回去。
“他虽然是教练，对你们几个来说也是长辈，似乎确实不适合出现在我们之间的聚会中，可他也是我们听风亭的一份子啊，既然是团建，那每个人就都应该参与，而不是像他这个样子。”
即使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江一鸣也是猜出了个大概，“我觉得黄学姐说的没问题，既然是团建，就应该每个人都参与，而不是他站到后面给我们所谓的支持。”
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吴心感觉心里像是咯噔了一下，如果是他们的话，应该会直接驳回教练的话，直接让他收起这种想法的吧。
自己这个队长，这次好像做的不太好呢……
缓缓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赵思涵，后者的眼眸里闪着光，冲着他点了点头。
“行，那这个事就由我来跟他沟通，团建，谁都不能少！”
第二天中午，早上刚带完羽毛球课的王虎还没离开学校，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听着那有些年代感的收音机放着那皖南的小曲，喝着色泽鲜亮的茶，就等饭点过去再到食堂去吃午饭。
吴心提着刚买的鸡腿饭推开了那扇门，进到了那之后的小世界。
对于突如其来的访客，王虎嘴里的茶都没有咽的下去。
“喏，没吃饭吧，给你带的。”
吴心把饭放到桌面上，把角落里的凳子拉了过来坐下。
看着那袋子不断涌出的热气，王虎这才把那口茶水喝了下去，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肚子传来的动静让他没有犹豫就打开饭盒，一筷子就戳在那鸡腿上啃了起来。
“到时候团建你也去，跟我们一起吧，钱一样AA。”
这语气跟印象里黄学姐的语气并无二异。
“我去了你们不是都玩不好吗？”
“你不去我们怎么算是团建呢？”
王虎顿了顿，夹了一大口饭塞进嘴里，卤鸡腿的肉汁包裹在米粒上，满足感随即而来。
“怎么说，去不去。”
“去。”
“鸡腿饭14，只接受转账，谢谢。”
“你这小子。”
“放假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怎么又提起这个……”
“就是让你好好考虑一下，爷爷奶奶应该都挺想你的。”
听到爷爷奶奶这几个字，王虎的眼眶瞬间泛红。
“我会好好考虑的。”
咽下最后一口米饭，吴心把餐盒收了起来，起身就要离开，“那我就先走了，你想清楚了随时跟我说。”
“垃圾放这吧，等下我一起丢。”
“行，走了，睡一觉再来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