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太祖建国以来,我燕国从未有如此机构,臣恳请陛下收回圣谕!”
一名御史走出队列朗声道。
“陛下,古往今来多少朝代因为权臣当道佞臣为恶而导致天下大乱,悬镜司之设,若无妥善规制,恐步其后尘。臣等愿引史为鉴,陛下勿使权力过于集中,以防不测。”
另一名御史站到之前那人身旁。
“若陛下有加强监管之意,可寻求更稳定之法,悬镜司独立于六部之外,权大于法,断不可为啊陛下!”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朝纲稳定,乃国家之根本。悬镜司之设,若与现有机构权责不明,易生纷争,扰乱朝纲,臣等恳请陛下三思,以免因小失大,动摇国本。”
“陛下,臣等深知设立新机构或有其初衷,然此举若未经深思熟虑,恐非社稷之福。”
“臣等忠君之心,犹如皓月当空,设立悬镜司,若权力过大,监管不周,恐生内乱,危及陛下龙体及江山社稷之安危。”
“悬镜司之设,若不慎,恐成百姓之重负,增加民间疾苦。臣等忧国忧民,恳请陛下以苍生为念,审慎考量此议。”
几乎所有人都在反对悬镜司的设立。
高淳看着下面的群情激愤,冕旒下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他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不过他也不在乎那些。
制衡?
权谋?
他见过他的父皇和大哥那一套,他不喜欢。
人这一生总会碰到一个对自己影响改变最大的人。
前期被当成富贵闲王养,他娇生惯养,而在边军那几个月。
穆青没把他当成亲王,也没把他当成小孩,而是当成了一名战士,差点给他训成王八。
而战场厮杀,骑兵冲锋,更是教会了他一个道理。
手里握着长枪,其他人对你说话就客气。
实力越强,对方越客气。
就比如那些蛮子,在穆青面前那叫一个一声不吭。
高淳斜靠在皇座之上,语气讥讽。
“好啊,朕的大臣们今天是真的团结一心。”
“忠君之忧,民生国本,慎刑慎罚,朝纲稳定,历史教训!”
“甚至连代替方法都有,全面,是真的全面,就好像如果不听从你们的建议明天就会亡国一般。”
高淳双手环在一起插进两个袖管里,侧头看向穆青。
“穆卿...有点别扭,穆首尊,你怎么看?”
高淳喊了一声,总感觉有些吃亏,果断改口。
穆青一动不动,嗡声道:“臣不看,臣只知道燕国姓高,当今陛下名高淳,乃是先皇嫡次子,臣只听陛下的,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高淳恍然大悟的张开嘴,表情有些夸张。
“哦~~~你不说朕差点忘了,原来朕才是皇帝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下面那些人都是皇帝呢。”
一众臣子岂能听不出皇帝的讥讽,面色十分难看。
“燕国,乃是燕国百姓的燕国,而并非一人之国!”
“陛下啊,国有诤臣不亡国,臣愿死谏!”
“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名中年御史的摘下头冠跪在地上。
“死谏啊...”
“既然你这么渴望留下一青史留名的好名声,那么朕肯定要成人之美。”
“穆首尊?”
穆青猛地伸出左手,虚空一握,神魂之力迸发,那中年御史的头颅仿佛被捏住了一般。
他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座上的那个少年皇帝,又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站在最前面的陈相。
穆青悍然发力,左手直接握紧。
啪叽~
那御史的头颅被当场捏爆,鲜血和脑浆甚至都溅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我说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燕国,姓高!”
穆青轻声说着,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在这大殿之上回响。
陈相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神魂之力?
没听说过燕国有这么一派啊,哪来的?
卢太尉眼观鼻鼻观口,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大殿内轰然炸锅。
“大殿之上悍然动手,你是要造反吗!”
“今天敢动手明天就敢登基,羽林军呢,禁军呢,保护陛下,拿下贼人!”
“靖安侯家那小子呢,带着羽林军进来啊!”
“诛杀逆贼!”
“打入死牢!”
“诛连九族!”
穆青看了高淳一眼,高淳微微点头。
穆青重重一磕陌刀。
“刚才说话,全部就地诛杀!”
穆青的话让一众大臣愕然。
“狂徒!这大殿之上文武百官,诛杀?”
“杀了吾等,今天燕国政体就就得崩塌,你杀一个试试看!”
“知道你想立威,但是年轻人,你一个男爵,这里最低都是伯爵,你也配?”
众臣有不屑者,有惶恐者,有见势不妙直接跪下者。
个别机灵的人已经看到周围那些提着陌刀的人形甲胄大步走了过来。
很明显这不是开玩笑。
他们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外面的禁军听到里面的骚乱想动,但是立刻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架了一把长刀。
“兄弟别动,大家同僚一场,别让我难做。”
身旁来自边军的战士立刻抽刀架在了身边之人身上。
经历过皇城之战的禁军本身编制不全,面对这些百战边军顿时投鼠忌器,双方处于对峙状态,和边军的肆无忌惮不同,禁军则是显得有些投鼠忌器。
“你们不要自误,大殿里乱起来了,我们需要护驾!”
“护驾?可是老子接到了陛下的圣旨是无诏不得擅动!”
“你们要去护谁的驾?”
边军眼里跃跃欲试,没有什么犹豫,全是对战功的渴望。
他们巴不得开战。
而御林军,听到里面的呼喊之后立刻便想要抽刀,但是台阶之上,穆石带着人举着擘张弩对着下面。
他们虽有甲胄有长刀,但是却没有装备弓弩。
再加上之前主将被一刀砍平了半拉脑袋。
他们不知道该不该动,该怎么动。
主要是虽然他们人数占优,但是他们觉得自己真不一定是对手。
那些人无论是铠甲还是武器,甚至言语之中的杀气都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