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雪不知道祁肆夜是不是在安慰她,不过只要别让人看出她是洛家大小姐就行了,她也不愿多做拖延,只好就此作罢。
二人就这样偷偷摸摸出了门。在羡雪的强烈要求下,祁肆夜只好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祁辰昱等待的小镇。
他牵着两匹马,站在城门口耐心地等待着。
见永王带着一位白净的公子驰马而来,他一开始还疑惑他的小雪去哪儿了?靠近一看,才发现这位眉清目秀、锦雕玉琢的公子原来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小雪。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叹道:“原来小雪扮男装也如此好看啊。”羡雪与祁辰昱站在一起活像亲兄弟,都是如此的端正雅致,一双眸子深邃似星辰。
“好了,我们这么早就出来了,你定是饿了吧,去找家酒楼用膳吧。”祁肆夜还真是善解人意,知道羡雪早已经饿得快没力气了。
“我看过了,这小镇没有什么好酒楼,唯有前面那家‘香云庄’还尚可,我们就去那儿吧。”
三人听从祁辰昱的建议,牵着马在街上走着。这小镇人烟稀少,即使正午时分街上也没有多少人。“这里大多是些旅人,有像我们这样从翎都离开的,也有从翎国各地来翎都经商探亲之人。”先到来的祁辰昱解释道。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来到了“香云庄”。这会正值午膳时分,店里客流如云。
三人选了一个窗边远离众人的位置。虽然祁肆夜和祁辰昱也都贴了假胡子,穿着也特意选了些普通人家的,但还是避开喧嚣人群更安全。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招眼的不是他们二位,而是那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公子”,从她一进来,就惹得不少年轻姑娘目不转睛地“欣赏”。
羡雪只好坐到背对着众人的位置,尴尬地说道:“要不等会你们也去哪里给我搞个假胡子吧。”
两位殿下见她害羞的样子,扑哧一笑。“要是你贴胡子啊,看起来只会更奇怪,哪有这么白净的少年长着乱糟糟的黑胡子啊!”祁肆夜打趣道。
祁辰昱从怀中掏出一方纯白丝巾,递给羡雪,“若是小雪真的介意,等会用完膳就用它遮面吧。”
羡雪正准备欣喜地接过来,祁肆夜却一把抓起丢回给祁辰昱,嘴里念叨着:“男人的东西,臭烘烘的,怎么给她用?”
说着,就拿出腰间佩刀,把羡雪所穿衣摆一角割了下来,“反正这衣服对你来说也长了一截,要遮面就用它吧。”随即将这块从衣服上割下的布料塞进羡雪手里,不容她拒绝。
祁辰昱刚准备解释他的这条丝巾本就是羡雪送他的,每天都洗得干干净净,从来没舍得用过呢。但羡雪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还是别说了。
这三人皆是平日里铺张惯了,张口就点了十几道菜,什么“炙鹅”、“烧鸭”、“烤羊排”、“叫花鸡”、“果脯”、“蜜饯”、“荔枝汤”……洋洋洒洒摆了一满桌,准备吃时才发现周围的人都盯着他们。
羡雪最快反应过来,看来他们又张扬了。这些菜普通人家即使点一道都算是奢侈了,他们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点了那么多。
等会儿不仅会招来酒店里其他人的眼光,露财后恐怕土匪都快找上门来了。
她轻咳了两声,悄声说道:“以后我们用膳最多一人点一道就够了,等会儿付钱的时候也别直接将大块银锭拿出来,太过扎眼了。”
二人也明白了过来,连忙点头赞同。吃到一半,羡雪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瓶,再从玉瓶中倒出一小粒药丸,就着茶水服下。
“怎么,小雪你病了?”祁辰昱关切地问道。祁肆夜也担心地看着她。
“没有,只是我从小身子就比较弱,一到秋冬季节,就会浑身冰凉。所以我师父,哦,也就是这一代的医仙孙令谷,给我配了此药丸,随身带着,每日一粒,就可保我全身暖和。
没事,不是什么大病。”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祁辰昱眼中流露出心疼,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活泼开朗的小雪竟然身子骨弱到这种地步,应该是受了不少苦吧。
只有祁肆夜知道,她这落下的病根定是因为六年前那个夜晚。他浅叹了一口气,望着她强颜欢笑的脸出了神。既然连医仙都没办法根治,那定是很严重了。
“对了,二位兄长,之后我们三人之间的称呼需要改一改了。你们不能再叫我小雪这样听起来就像女子的名字一样,很容易被别人看穿。
要不我就用我兄长的名讳吧,你们叫我羽尘就好。”
“不好。”祁肆夜不知为何又一脸不爽:“这名字一听就文绉绉的,不像普通人家。”
“好的,那都听您的,您说我们三人之间要如何称呼?”羡雪不得不折腰取悦这位霸王。
“要不就说我们三人是经商的,我是大哥,你是二哥,羡雪你是小弟,怎么样?要不就用我母家姓氏,姓秦如何?”
羡雪与祁辰昱交换了个眼神,就都依他吧。“等会儿在路上你们自己想个假名字,万一之后有人问到,别露馅儿了。”
“是……”羡雪无奈给这霸王行了个礼。
三人继续一路向南赶路,到下一个城镇已是接近傍晚,只好在此住下,第二天一早再继续上路。
这家城镇比之前的大很多,一到夜里大街小巷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羡雪只好戴上那块从衣服上割下的布条,以免吸引人群注意。
今夜好似正在举办什么活动,三人牵着马在街道上寸步难行,正好见旁边有一客栈,便如雪中送炭一般,艰难地挤了过去。
小二为三人牵了马,他们终于从窒息的人潮中抽出了身来,纷纷长舒了一口气。
“掌柜的,要三间上房!”说着祁肆夜拿出一块银锭放在了柜台上。
“各位客官,今日是华溪城的丰收节,您看看附近乡镇的人都来凑热闹了,小店也仅剩一间客房了。”掌柜看三人气宇轩昂,定是贵客,不敢怠慢,连忙作揖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