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就是羡雪自觉周密无缺计划中最大的变数。可她又不愿将这个变数完全从自己的生活中抹去。
互相都舍不得对方,那何不就在一起试试呢?也许相处越久,她越能看懂永王是黑是白,是真情还是假意。
“这玉佩本就是你的,要不我还给你吧。”祁肆夜看羡雪这么留念这枚玉佩,说着就要将它取下来。
“不!”羡雪握住了祁肆夜的手,“就放你这就好。”她果断地拒绝了。
祁肆夜不解地望着她。
“我不想有人能将我和沈凌烟联系在一起。这玉佩要是放在我这儿终究是个麻烦,不如你帮我收着,我想看它的时候就去找你。”羡雪眸中含着潋滟湖光,眼尾晕开一抹羞色。
“原来你是想看玉佩,不是想看我啊?”祁肆夜温柔低头,用鼻尖宠溺的碰了一下羡雪的鼻尖,多情地勾动着她内心深处的欲火。
“都想看行了吧,永王殿下。”羡雪的脸染上了枫红之色,两个人的眼靠得极近,羡雪长长的睫毛,在祁肆夜的脸颊上上下刷动着,弄得他心痒痒的。
祁肆夜正准备低头吻她,门外却响起了清霓的声音:“大小姐,安王殿下来了。”
羡雪感觉祁肆夜全身上下的血液瞬间凝固,戾气翻涌。
羡雪笑眯眯地瞧了瞧他,捏了捏他通红的耳朵轻声安慰道:“我们得去教教他应该怎么做,要不真被翎帝给推到火坑里,做了引起两国交战的替死鬼了。”
羡雪打开了房门让祁辰昱进来,这俩王爷互相看见对方在这里表情都有些郁闷。
“殿下,我正在与永王殿下讨论您被陛下派去接待熙国使臣之事。”羡雪将安王也请到永王的旁边坐下了。
这三人好似又回到了一起南下之时,共商国事,谁也离不开谁。
“小雪,熙国真是来和亲结盟的吗?我怎么觉得上次见那个二皇子有些不怀好意呢?”祁辰昱看起来有些困惑,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哦,不对,他现在已经是熙国太子了,不知道在沁心湖时他为何要隐藏身份。”
羡雪站了起来,为祁辰昱也掺了满满一杯茶,这茶是清心养性的,他太急躁了,正需要喝此茶静心。
“殿下稍安勿躁,现下我们要断言熙国不安好心还言之过早,等他们的使团入了翎都,看看他们的反应再下结论不迟。
总之翎都附近常年驻守着十万军队,边关还有几十万将士,不怕熙国突然发难。只要您细心周到地将使团照顾好就行。”羡雪耐心地讲解着。
“听那熙国太子的意思,使团里还带着进奉给翎国天子的不少金银珠宝和熙国美女,殿下同礼部一定要将所有物品悉数清点,整理在册,而对人更要按照熙国习俗诚心接待。
我手下有一些常年在熙国经商的洛氏族人,前几日我已写信将他们召进翎都,这些人都会说一口流利的熙国当地语言,当然对他们的一应习惯和规则都很熟络,殿下等会自可去与他们交谈,多跟他们了解一些熙国之事,力求接待使团之时不要被他人寻到了错处。”
祁辰昱听了羡雪的话,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不放:“小雪,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我正一筹莫展不知从何入手呢,结果你三言两语就把我的问题解决了!还好有你在!”
“殿下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羡雪正对着祁辰昱恬淡一笑,祁肆夜就一把将羡雪从椅子上拉起,远离祁辰昱的身边。
祁辰昱这些日子积压的妒火和对永王的不满一刹那全部爆发了,他怒拍桌子,大吼道:“四哥!你这是何意!小雪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就碰不得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来夺,祁肆夜将羡雪轻轻往身后一推,就把二人直接隔开。
他左掌蓄力将祁辰昱的手挡了回去,祁辰昱不服气也开始出拳。
看这二人一言不合是又要打架了,羡雪不想再搭理这两个幼稚的男人,明明眼前还有这么多正事要做,他们却成天只想着打架。
羡雪避开这俩杀红了眼的疯子,走出了屋子,当然她在离开之前还是大喊了一声:“赤寒!”后才悠哉悠哉地出了门。
羡雪想去拜访安凝郡主,将和亲之事早日告知于她,她也好早做心理准备。
走到大堂之时,见清霓正好在招呼客人,羡雪便顺便跟她打了声招呼:“清霓,能不能帮我跟车夫说一声,我要出门一趟,拜访安凝郡主……”
清霓眼角的笑意突然凝结成了千年寒冰,手中端着的酒壶从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美酒四溢而出,整个霓裳坊都洋溢着酒香……
羡雪看清霓愣在了原地,担心地拉着她的手晃了晃:“出什么事了清霓,你别吓唬我……”羡雪焦急地打量着她,可她还是一言不发,就像痴傻了一般。
羡雪只好将[百草门]请了出来,将清霓扶回了房间诊断休息。
过了一炷香时间,清霓终于了恢复正常,[百草门]的大夫说她是惊惧过度,心血不足造成的短暂失神。
清霓苏醒后有些难堪,极力想要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
“清霓,你刚刚这是怎么了?”羡雪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她还想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我就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没事,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她眼神飘忽,一看就是有事隐瞒。
大夫明明说她是在害怕,不是身体过劳。难道刚才羡雪与她说话时她突然看到大堂里进来了一位仇人?
不过羡雪可不想逼迫这位可怜的女子掀开自己已经结痂的伤疤。
“好,我明白的,洛氏之人谁还没有点秘密呢。”羡雪识趣大度地回应着,“不过,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告诉我,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羡雪轻抚这位像受惊的小鹿般的女子的后背,心疼地体会着她未说出口的痛苦过往,大概她也像自己一样,背负着太多的惆怅和悲伤,却不可与人言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