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森听罢这话,哈哈大笑道:“仁君?不过是无能的代名词罢了。”
朱辰钰怒道:“住口!就凭你这句话便是欺君罔上之罪,当今皇上自登基称帝始,便以破竹之势大破大西军,又一路东进扼住建奴南下的攻势,若非如此,尔安能在此与我饶舌?”
“建奴下扬州城,屠戮我军民时你何在?至嘉定,又屠三日,我且问你,你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唐王又在哪里?”
“尔等不思御敌保国,却在建奴兵临城下之时,做些蝇营狗苟之事,凭你们?怕是大明早就拱手于人了!”
郑森听的哑口无言!是啊,至今他才知道是对面的女将带军队攻入杭州,这才保住了鲁王朱以海和福建的唐王。这是实打实的战绩,而苟在福建的郑家和一干军人,当时想的都是如何保存实力,以期在最终的角逐中获得更多利益。至于大明,先保住自己再说!
潞王也许软弱无能,但他手下这员武将却是强的没边儿,这一员大将就如同定海神针,力挽狂澜,将风雨飘摇的大明帝国从灭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郑森终于有些明白过来了,什么姓董的小小裨将,祸乱朝纲的无耻之徒?事实上,兴武能有此景象,都是拜对面的这个女人所赐!
而他们的行为才是可耻的窃国大盗所为。真不该盲目跟风,听从某些无耻之徒的唆使,对方能有横推建奴的实力,那对付他们也是小菜一碟,这一次,郑家怕是要栽了!
刚刚念及此,一骑飞奔而来,未到跟前便喊:“急报!”
“报,将军!鲁王带三万人马,舟楫上千,已经封锁江口,他们使用了新式水雷,威力巨大,极难排除,我军进退不得!”
郑森心里咯噔一下,如坠冰窟。完了!怕什么来什么,对方好算计!恐怕郑家水师刚动,对面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这分明是请君入瓮的计策,而鲁王朱以海早就看清了形势,立刻选边站队,直接把唐王和郑家架起来烤了!
怎么办?郑森和郑彩听到水师被困的消息,都是大惊失色,这是他们的杀手锏啊。没了水师的郑家,就是没牙的老虎,没有攻击力。
朱辰钰在对面获得情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郑家水师被朱以海控制的消息,当下心里底气更足,她的目的正是要胁迫郑家,放弃抵抗,兵不血刃的收服唐王和郑家。
是时候出牌了!朱辰钰飞身而起,从三丈多高的城头跳了下去,施展身法,来至阵前,一人直面郑家十万大军!
看见这一幕,士兵们爆发出一片惊呼,连对面的郑森和郑彩都是瞠目结舌。那城头的高度,直接跳下来?说实话,在场能做到跳下来不受任何伤害的,十不存一。
郑森就感觉脖子后头冷气直冒,对面的女人到底是人是妖?!这身功夫实在是太秀了!但是眼看城头上的御林军士兵一脸淡漠的样子,他就知道,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恐怕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朱辰钰站定,霸气十足的说道:“吾有一言,说与你听!”
“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郑家的小将军,你大概知道,便是你郑家十万水师,陷入本宫布下的十绝水雷阵,断无幸理!”
“古人又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宫这一万御林军,要屠杀你这十万步军,也不费吹灰之力!为今之计,尔等不若放下刀兵,归顺兴武朝廷,念在先帝的情分,陛下必能既往不咎,你我仍然可以同殿称臣。”
“如果不然,今日这京师就是尔郑家水师葬身之地!小将军,乃父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朱辰钰闭嘴,冷然看向郑森,目光中充满危险的杀意!
她站在那里,无形中释放出一股煞气,这股煞气是从尸山血海中奋力拼杀出来的,作为领军打仗的重要首脑,郑森可以清晰感觉到那种肃杀与冰冷。
对方是一个女人,但她没有妇人之仁,面对敌人,绝对的冰冷无情!
不开玩笑,这是郑森首次遇到让他产生畏惧情绪的对手。一旁的郑彩则更加不堪,缩着脖子,想要躲起来。
“凭,凭什么!我这可是十万步军!兵力十倍于你!”
“哼!乌合之众!你敢动,我就砍了你爹的脑袋!”
郑森欲哭无泪,大喊道:“你无耻!你拿我爹当人质,算什么英雄?!”
朱辰钰仰天狂笑:“哈哈哈,小将军,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兵者,诡道也,能拿下对方的亲朋好友做人质,也是实力够强才行!另外,你的两个叔叔所在的旗舰已经被我安排人手绑上了炸药,你赶紧滴,痛快地下马投降,否则,你们可就要天人永隔了!”
郑家兄弟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子,一阵晕眩,好悬没从马上跌落!
这真是一环扣一环,被算计的死死的。
郑彩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万事休矣!哥哥,我看咱们还是降了吧!我看对面的美女不像诓咱们的!”
郑森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夯货!她一说你就信?你怎知她不是在诓我们?”
“哎呀!哥哥,你是不是傻?如今大伯还在城头吊着呢!眼看随时掉脑袋,她有必要哄骗咱们?”
郑森拍拍脑袋,自嘲道:“真是糊涂了!”
说罢,抬手把头上的缨盔摘下,一手抱着,一手提缰绳前行,慢悠悠来到朱辰钰近前,翻身下马。郑彩见到,也有样学样,一起过来,纳头拜道:“朱将军请受降,末将愿戴罪立功!”
话音刚落,唐军队伍中冲出一员战将,约莫四十来岁,高声喝道:“公子为何背信弃义?公子降了,置我等于何境地?”
说话间这人已纵马靠近,郑森看时,大吃一惊,这人手中擎着一把弩!
“竖子不足与谋!”中年将官眼中有怒火。
朱辰钰伸手扣住郑森肩膀,斜里一带,喝道:“大胆!”
一支弩箭走空,砰的一声扎在地上!朱辰钰无名火起,嘴里念着:“建奴南下时,也不见你如此骁勇!”
随着这句调侃,朱辰钰抽出双枪,抬手对着那人就是两枪!
战马前冲,中年人死尸栽落马下,眉心血洞还在汩汩流血。
朱辰钰吹了吹冒烟儿的枪口,淡定的问惊魂未定的郑森:“这是何人?好大的胆子,当着本宫的面儿就敢刺杀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