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瘫坐在主位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他双眼通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
口中还在喃喃着刘封的名字,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能真切感受到刘备心底那彻骨的哀伤。
仿佛失去刘封,是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
张飞则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火冒三丈地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那沉重的脚步,每落下一次,都震得地面咚咚作响,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通过这地板宣泄出去。
他怒目圆睁,双眼瞪得好似铜铃,脖子上青筋暴起,犹如一条条蜿蜒的小蛇,扯着嗓子吼道:
“大哥!定是那蔡瑁使的阴招,才害了封儿的性命!
俺这就领兵杀过去,把那厮揪出来,给封儿报仇雪恨!”
张飞的吼声如洪钟般在屋内嗡嗡回荡,那声音里满是腾腾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屋子点燃。
关羽静静地立在一旁,微微垂首,脸上神色看似波澜不惊,可心底却悄然泛起了一丝解脱之意。
以往与刘封相处时,他就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对于刘封这个刘备的养子,关羽从心底里就有些看不顺眼。
近来刘封锋芒渐露,更是让关羽心中滋生出一些复杂的情绪。
如今刘封战死,那些莫名的纠葛仿佛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这心思如深埋在心底的种子,藏得极深,旁人难以察觉分毫。
此时,徐庶站在角落里,目光如锐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刘关张三人,眼神中透着几分探究的异样光芒。
徐庶心思向来缜密,能察觉到常人忽略的细节。
很快,他就觉出刘备的行事有些不合常理。
徐庶此时心中暗自思忖:
“主公这般着急公布刘封死讯,连遗体都未寻得就忙不迭地办起葬礼,着实奇怪。
按说少将军为护主公中箭落水,生死未卜,正常做法自当带人去汉水打捞,确认遗体、确定死讯后再昭告众人。
如今主公这般急切的做法,背后必有隐情。”
徐庶眉头渐渐皱起,心中的疑云丛生。
想到这儿,徐庶悄无声息地转身,脚步轻快,沿着府中的回廊,径直朝赵云的营帐走去。
营帐中,赵云正坐在榻边,面色如阴霾笼罩,口中喃喃自语:
“都怪我,没护好主公父子,才让少将军遭此厄运。”
见徐庶进来,赵云赶忙起身,勉强从那满是自责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拱手道:
“单军师,您来了。”
徐庶看着赵云,目光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
“子龙将军,我知你为少将军之事痛心不已。我来是想问问,当时你赶到汉水时,可曾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赵云微微仰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自责,仔细回忆了一番,而后长叹一声。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懊恼,徐徐回忆道:
“单军师,我对不住少将军!对不住主公!
当时我等跟随主公从襄阳撤离,半路遇到贼兵相拦,我便拼力将贼兵挡下,让少将军护着主公先行。
等我杀退贼兵,快马赶到汉水之时,根本没瞧见主公说的蔡瑁派出的追兵。
就连江边那一片,也是干干净净,不见半点儿人马经过的迹象!”
徐庶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心中暗惊:
“此事果然大有文章!看来此事背后有人精心谋划,故意布下这迷局。”
他略作思索,神色变得愈发凝重,而后看向赵云,压低声音道:
“子龙将军,此事绝非偶然,背后定是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将军万不可向旁人提及!”
赵云听了徐庶的话,心中也似被敲响了警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他的神情变得格外严肃,认真地点了点头,朝徐庶抱拳行礼,语气坚定说道:
“就按单军师所言,末将定然守口如瓶,绝不让此事走漏半点风声,定要配合军师查清真相。”
徐庶看着赵云那诚恳又果决的模样,微微点头,心中却是暗自思忖,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暗道:
“看来,这新野最近,不会太平了。
这背后之人敢如此行事,定有后续手段,我等须得万分小心才是。”
……
而在鹿门山上,刘封对新野因自己 “死讯” 引发的诸多变化浑然不知。
此刻的他正站在院内,目光紧紧地锁住眼前那匹通体乌黑、毛色乌亮得如同上好绸缎的宝马。
阳光倾洒而下,温柔地抚摸着马身,反射出的光泽更显其不凡。
那身形健壮无比,肌肉线条流畅得如同山间的溪流,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良驹,仿佛是从神话中走来的神马。
这匹宝马正是刘封声望系统的第二阶段奖励 —— 乌骓马。
当时刘封受伤坠入汉水时,若不是这乌骓马如救星般及时出现,驮起刘封,一路奔至这鹿门山寻黄月英救治,刘封怕是早就性命不保了。
想着这些,刘封看着乌骓马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感激与亲昵。
刘封身后,黄月英款款而立,身姿婀娜得如同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枝。
面纱后的眼眸里透着关切,宛如一泓清泉,满是温柔与担忧。
她声音轻柔地对刘封道:
“刘公子,你背后的伤刚刚好,不应该这么早骑马的,万一牵动了伤口,可就麻烦了。”
刘封心里明白黄月英是为了自己好。
可他之前一直因伤势被困着,都没能好好和乌骓马亲近亲近。
今日刘封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才央求着黄月英,想有这一小会儿时间与乌骓马相处。
他赶忙笑着回应道:
“黄姑娘放心吧,我只是看看我的乌骓,不会轻易上马运动的,我心里有数呢。”
说着,刘封缓缓上前,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一件稀世珍宝,轻轻摸了摸眼前的乌骓马。
那乌骓马身材极为高大,站在那儿就好似一头威风凛凛的巨兽,可在刘封面前却分外亲昵,如同一个乖巧的孩子。
它唏律律地打了个响鼻,声音清脆响亮,轻轻晃动着大脑袋,就像个毛茸茸的大团子,在刘封的手上轻轻蹭了蹭。
那模样看着煞是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黄月英见状,也莲步轻移,慢慢走上前来,站在刘封身侧,微微仰头看向刘封,轻声说道:
“刘公子,你的这匹乌骓宝马当真难得。
以我观来,当是一匹能够日行一千夜走八百,翻山越岭,涉水走崖,如履平地的神驹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着乌骓马,眼神中满是欣赏之色。
毕竟如此良驹,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赞叹,如同看到一件绝世的艺术品。
刘封闻言,轻轻拍了拍乌骓马的脖颈,转头看向黄月英,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笑意,打趣道:
“哦?我还不知道,姑娘竟然还精通相马之道呀。”
黄月英风情万种地翻了个白眼,那模样透着股别样的俏皮,嗔怪道:
“那是当然!你看这匹乌骓耳如撇竹,眼如鸟目;尾如垂帚,立蹄攒聚;棱角成就,精神体气高爽。
每一处都尽显神骏之姿,一看就是难得的神驹呀!
我虽为女子,可自幼对这等良驹宝马也颇有研究呢,怎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