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就这么急轰轰地把自己送上门,却被吴秀兰一哭二闹三上吊地的戏码,给整得怀疑人生了。
“吴秀兰,什么叫我欺负你们孤女寡女的?”
活了一辈子,却第一次遇到这种被倒打一耙的事情的村长怀疑人生了,“这明明是你男人在进去前答应我的事情,现在他进去,这账你们得认吧?”
“村长,我和孙增仁先前只是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登记结婚而已,别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啊。”
吴秀兰按着孙增仁教的,哭着说,大概意思就是,孙增仁的账,她不知道,别找她。
先推,再赖,“孙增仁的账,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奉公廉洁,两袖清风的好村长,平时连老百姓家的一个番薯一根青菜,你从来没有贪过,你怎么会贪增仁的这些钱呢?
你说是不是?”
废话!
番薯青菜,他家就有一大堆,他还去贪百姓的番薯青菜做什么?
可是,吴秀兰这么说,他又不能说不是。
他要是说不是的话,岂不是就承认,自己不是个清官同,是个大贪官?
村长被气得血压往上直飙,两眼一黑,差点儿就嗝屁过去了。
“吴秀兰,你少在我面前背孙增仁教你的那些话,这个账,你们不认也得给我认下去!”
为了孙增仁的这一笔,他可是把大儿子都给搭进去了。
要不是那天临上山前,他特意叮嘱大儿子,让他在山上多护着点儿孙增仁,大儿子何至于没了双腿?现在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了,天天不吃不喝的,一心求死。
就吴秀兰平时那脑子,能说出这些话?
村长是打死不信的,他稳了稳快暴头的怒火,强硬地说道。
他来硬的,吴秀兰又按着孙增仁教的,换了个方法。直接跑到外面,找了根绳子,往脖子一套,“村长,你要是这样子逼我,我就只能死给你看了。”
村长:!!!!
血压快要爆表的他,身子险些稳不住地晃了晃,“你……你们……”
村长终于还是没稳住,跌坐在地上,目眦欲裂地望着吴秀兰,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报应啊!”
好半天,他才红着眼睛,后悔地朝天大吼。
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麦佳慧的死活,让被孙增仁算计,到头来,自己不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搭进了一个儿子。
老天爷啊!
他后悔了!
后悔的他,不知道哪来的脸,又跑到麦家,“小慧,你和他们一家子打交道,和他们熟,你能不能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回要我的钱?”
麦佳慧又不是圣母,怎么可能帮他?
“村长,这高帽你敢扣下来,我可不敢戴,我也不懂怎么和他们打交道,我只知道人不做坏事,做了坏事,必会遭报应的。”
嗯,她不仅不帮,甚至还踩上一脚。
村长这老脸哟,一阵赤澄黄绿青蓝紫,那颜色不要太好看。
他赔着笑脸,“小慧,是叔糊涂了,你就当帮帮叔吧,这次锟子的事儿,已经把家里的老底都花光了,还欠了不少外债,就你们家,我们也欠着几百块钱呢,孙增仁欠我的,我必须得拿回来。”
不然接下来,他们一大家子,都得去喝西北风。
“村长,你真的高看我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从吴秀兰他们手里扣出钱来。”
麦佳慧同情村长家的遭遇,但是不代表,她会大度地原谅,村长为他自己的利益,百般阻挠她离婚的事,“别说从她们手里扣钱了,她们还想从我们手里要钱呢,这不,今天刚来闹过,让我们明天去给她们赔钱呢。”
吴秀兰母女俩今天,来麦家找事儿的事儿,村长也听说了,他愣愣地站着,可怜巴巴地看着麦佳慧,不知道还要怎么说才能说动麦佳慧。
麦勇忠是个心软又老实的人,也可能是因为和村长年纪差不多,俩人相识几十年。
过去只要他有困难,村长也都会尽力帮他。
现在看到村长这样,他有些于心不忍,走过去,拍拍村长的肩膀,一边送他出门,一边把麦佳慧,明天准备把吴秀兰母女赶出村子的计划,和他说了一下,“他们太能惹事了,这次还险些酿出人命来,不能再让她们呆在咱村了。
不过,赶她们的事儿,还要你这个做村长的帮忙,等吴秀兰她们搬走的时候,你去那守着。”
还怕拿不到属于你的钱?
麦勇忠也膈应,村长之前为难麦佳慧的事儿。
但是同在这个年纪,在家里处于同个位置,麦勇忠能理解村长肩上的重担。
再有就是,那些钱,与其便宜姓孙的那一家子,还不如便宜村长。
所以,他悄悄和村长说了这番话。
“老麦头,还是、还是你好啊!”
村长哽着声,“之前的事情,都是我,我糊涂啊,你就大人大量,不要和老哥我计较吧啊。”
麦勇忠拍拍他的肩膀,“啥计较不计较的。”
他倒是学聪明点了,没有明确地不去计较。
“啥?”
等村长走后,知道麦勇忠把他们明天的计划告诉他了,麦佳华气得大眼瞪小眼地瞪着麦勇忠,“爸,你糊涂啊,怎么能告诉他呢!万一他这会儿去跟孙珊珊他们说呢?”
“村长这人爱权,也爱财,但他却不是个傻的。”
麦勇忠平静地说道,“被姓孙的一家坑了一次,他就不会再被坑第二次。”
要是村长真这么傻,也当不了这么多年材长。
这点,麦佳慧和麦勇忠的看法相同。
一是村长脑子又没问题,怎么会往一个坑里跳两次?
二是村长现在急需要钱,他再卖麦家一次,吴秀兰又给他什么好处?
连前面欠的钱,吴秀兰都想赖掉,脑子有大坑才会指望,她会给他好处。
在赶走吴秀兰母女俩这事儿上,麦佳慧本来是想做个牵头人的,现在看来,就让村长去做吧。
“乖乖!我就说吧?我就说,咱家小彤彤是个小神仙!”
第二天,天还没亮,麦振坤和麦振国就把黑狗背回来了。
并且把黑狗昨天晚上八点半就醒过来的神奇经历讲了一遍。
黑狗的情况,医生都觉得他是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但是,他就这么华丽丽地醒了。
把医生都给震惊得直呼“奇迹”!
麦佳慧听着,想起昨天回来之前,小彤彤非闹着要去看黑狗。
难道小奶团子还有救人的能力?
说黑狗是小彤彤救的吧?
好像有点儿夸张了。
但小奶团子的确也是出力了,她给黑狗渡了自己的好气运,帮他度过了最难熬的低谷。
而且她是小人参精啊,她的气息都滋补作用哒,让黑狗虚弱的身体,得到适当的滋补,帮他扛过这个大难关。
说到底,黑狗醒不过来,一是气运低,二是身体差,两个俱备,想醒也醒不过来啊。
而这两样,小彤彤都可以渡给他。
方采莲听得连连直呼,“咱家小彤彤就是小神仙!她说晚上能醒,这不果然就醒过来了。”
麦佳慧:……
“妈,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别神化她。”
意识到黑狗还在这儿呢,方采莲闭上嘴,赶紧转移话题,问黑狗,“肚子饿没?先给你泡碗麦乳精,你先喝着,等一下再和我们一起喝粥行么?”
黑狗整个人还有点懵呢,手里就被塞了一碗热呼呼的,香喷喷的麦乳精。
“喝吧,喝完要是还想睡觉,就去我那屋再睡一会儿。”
方采莲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
“不、不睡。”
黑狗低头,开始喝手里的麦乳精,喝着喝着,就听到小声地抽泣着……
“怎么了?”
担心他哭起来,拿不稳手里的碗,麦佳慧的手,覆在他黑黑的小手上,把碗拿稳了,问道。
“哇……”
黑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慧姑姑,我错了,我我我不应该拿孙珊珊的糖,然后去骗泽辉的。”
小黑狗其实也才六岁,没了妈,父亲一两年才回来一次,家里就靠爷爷奶奶种的那点地度日,比以前的麦家,还要穷。
平时别说是糖了,就是肉,也要很久很久才能吃得几口。
孙珊珊拿着大白兔奶糖,一直在他面前一边吃着,一边诱、惑他,“给你闻一下,真的很香的对不对?”
“想不想吃?”
“要不要吃?”
最后,黑狗实在馋极了,吃了她的糖,就得帮做事。
“我、我、不知道,孙珊珊她那么坏,竟然是想把泽辉推进水里,我想冲上去泽辉的,可是我太没用了,被孙珊珊给拉着一起掉下水里了。”
而且孙珊珊,还是踩着他,才爬上岸的。
黑狗难过得一直大哭着。
善良的麦家人,除了俩小的睡着,其他的都轮番哄了他许久,才把黑狗哄好了。
“那等一下,我们去孙珊珊,你敢在她面前,把事情再讲一遍吗?”
等哭完,麦佳慧把重新热过的麦乳精,递到黑狗手里,问道。
闻着香香的麦乳精,黑狗第一次在心里,特别羡慕麦泽辉,有个这么温暖的家。
他抬头看着麦佳慧,坚定地点头,“敢。”
“我敢的。”
终于等到天大亮了。
孙珊珊还特意去换了套漂亮的新衣服。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等一下等麦佳慧他们上门来送赔礼的时候,她一定要想尽办法,让他们颜面扫地,狠狠地羞辱他们!
那将会她近期的高光时刻,她必须得穿得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