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满是血腥味的微凉空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嗯,现在感觉好多了。
“杀得好!多谢这位好汉仗义出手,宰了这群披着人皮的恶魔!”
之前为白昭送热水的店小二从一旁的廊柱之后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这小二看着满后院的尸体,虽身体抖若筛糠,面色苍白,但大仇得报的眼神和慷慨激昂的话语无一透露出对白昭行为的高度认同。
白昭早就感知到这小二的存在了。
只不过是之前白昭听他上楼梯时的脚步声绵软无力,呼吸也杂乱无章,不像是习武之人。
所以白昭才留了他一条性命。
“哦?这么说,你不是同他们一伙的了?”
白昭收刀入鞘,对这小二几次忍下呕吐也要踹那锦衣公子尸身几脚的泄愤行为视而不见,冷漠如刀的语气没有一丝缓和。
虽然这小二没有武功在身,表现的也是一副同这几人有深仇大恨的模样,但白昭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
岂不闻,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种恐怖,最是能激发人的潜力,也许就能让一个普通百姓,瞬间化身为一名影帝。
“这位好汉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小人怎么会和这些脱了毛的活畜生一起做那些丧尽天良的腌臜事呢?!
就算好汉替小人报了大仇,也不能这么冤枉小人吧?!”
听了白昭的问话,情绪激动的小二浑然忘却面前这位杀胚是怎么连杀七人依旧面不改色的,居然义愤填膺的指责起白昭来了。
白昭慢条斯理的步至廊道之内,运功蒸干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的衣衫,随后肩膀倚着廊柱向小二提出自己的疑点。
“你说你看不惯这些人的腌臜行为,却又甘愿做他们爪牙。
嗯,看你浑身毫无习武痕迹,无力反抗某家可以理解。
但这里距离宣州城也不算太远了,你一个未患腿疾的成年男人,就算没有武功在身,靠着两条腿,耗费十几个时辰也能赶到吧?
某家观这几人对你看守也算不得严密,为何不尝试逃跑?
至于你口中的大仇,就你目前表现,某家姑且相信这一点,展开说说?”
白昭真不是心理变态才揭这小二的伤疤,而是有些地方白昭暂时没有理清楚。
岂料小二听了白昭的话,几次想要回话都哽咽难言,最后竟是跪地抱头,嚎啕大哭了起来。
额
白昭有些尴尬。
自己不过是问了些话罢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哭成这样,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可这小二哭起来就没完没了,还愈演愈烈,白昭实在被吵的头疼。
呛啷
凛霜出鞘半寸。
“回答某家的问题,或者……死!”
白昭的耐心向来不会留给陌生之人。
如果这小二还是这般娘们唧唧的,不管他是真情流露还是想要蒙混过关,白昭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刀过去。
宁杀错,不放过。
杀人要问心无愧这种要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扯淡。
冰寒的杀意扑面而来,店小二很清晰的感觉到白昭不是说笑,这才抽抽噎噎的向白昭讲述起了他的故事。
原来,这店小二之前其实是这客栈的掌柜。
店小二本名张书,正是宣州人士。
父亲给他取名张书,本是希望他能饱读诗书,考取功名。
奈何张书实在不是块读书的料,屡试不中的他只好接手自家客栈。
本来对张书继承家业这件事,他的父亲也还可以接受。
可听说张书小时的玩伴考取功名,已经赴京做官。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下好了,父亲为此没少在他耳边念叨。
可张书却不以为意。
他本就不想做官,只想安安稳稳度日。
做官干什么?
像宣州城里那些官老爷一样,欺压百姓吗?
做被百姓戳脊梁骨的事,他不愿。
如今这般,守着自家客栈,虽然赚的不多,但每日听着往来客人的新鲜故事,倒也乐得自在。
更让张书满意的是,在他二十那年,张书娶到了小时候就满怀憧憬的邻家姐姐。
说起他的娇妻,张书那满是温柔的目光,让白昭不忍打断偏题的他。
邻家姐姐长得娇俏可人,是附近小有名气的一枝花。
张书说,邻家姐姐还未到出阁年纪,家里的门槛就已经快被媒人踏破了。
本以为两人此生有缘无分,却不曾想居然花落自家。
朋友嫉妒张书娶到了如此娇妻,说她根本不爱你,只是贪你有些小财罢了,你还是多留心些,省得被骗走了钱财,最后落得个人财两空。
本来为人和善,整日笑眯眯的张书,那天破天荒的发了疯。
死死的掐住朋友的脖子,同朋友厮打在一起。
最后邻家姐姐将他拉开时,张书还冲着朋友高喊,要同你这小人割袍断义。
邻家姐姐是张书心中那皎洁的白月光,他不容许别人诋毁一句。
张书不管娇妻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既然嫁他为妻,那他就拿出全部,去保护她。
可在这混乱的世道,娇妻长得貌美如花,本就是一种祸患。
张书没有大本事,也没有金屋,只有用破旧的客栈来将她藏起来。
甚至为了不让妻子抛头露面,张书连菜都自己去买。
听到这里,白昭真不是故意打断张书。
“所以,你家客栈的东墙被拆了,然后衙门按一平米八吊钱来同你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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