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对峙的最终,则是国师韦似道,缓缓开了口。
“太子殿下,您把微臣请到这醉翁酒楼来,如今又闭口不谈一句话,这是何意啊?”
盛桓眼尾微掀,冷着眸子道:“难道不是国师让沈椋带话,让孤亲自前来与你面谈吗?韦国师,你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微臣不敢。”
韦国师故作恭敬,实则嘴角却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来,“微臣只是担心下人传话不准确,恐传出了岔子,这才想当面同太子言明一切。”
“言明一切?”
盛桓冷冷睇着韦似道,“孤最想知道的事情,国师心中应该清楚。英王成婚那日,孤分明瞧得仔细,母后身边的月嬷嬷,暗中给你递了纸条。
孤想知道,月嬷嬷究竟是你安插到母后身边的探子,还是你与母后之间勾结的桥梁?”
“太子这话,似乎有些大逆不道了。”
韦似道板着一张脸,继续说道,“郭皇后好歹是你的母亲,你怎可在背后议论她与别人暗中勾结呢?”
盛桓闻言,眸色变得更加幽深,“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与母后有所勾结了?还有那日在御花园,你分明是从母后的寝宫后门出来的,不巧却被孤撞到了,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韦似道并未感到一丝慌乱,反而去执起桌子上的酒杯,慢悠悠的饮了几口,“微臣与你母后两情相悦,这算得上是哪门子的勾结?”
盛桓脑袋嗡地一声作响,整个人直接怔在了原地。他的心头仿佛被人堵上了一团厚厚的棉花一样,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过太多种的可能性,可从来没有将他们,朝着感情那一方面去想。
这怎么可能?太荒唐了!
盛桓怒拍桌子,低沉的嘶吼一声,目眦欲裂道:“此事断无可能!你与母后年纪相差近十岁,她常年待在坤宁殿,从不外出,又怎会与你有所瓜葛!韦似道,你休要胡言乱语,坏我母后名声!”
韦似道冷冷的呵呵笑了两声。
“于情爱一事上,何关年龄、地位呢?既然太子想知道,微臣便不必躲躲藏藏的,只能据实以告了。
我年近四十,却从未娶妻生子,便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人,只要她好,那我做任何事,都甘之如饴!”
顿了顿,韦似道眸光落在了盛桓的身上,“这当然也包括,为她的儿子争取到属于他的东西......”
盛桓背后早已是冷汗涔涔。
如果此事传到盛德帝的耳中,那死的人,恐怕就不止韦似道一人了。废后,打入冷宫,白绫刺死......一切皆有可能。
看着盛桓瘫软无力的垂坐在椅子上,韦似道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陛下根本就不知情。你好好做你的储君便是,只是眼下还有一事,需要提前告知你。”
“还有何事?”
盛桓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来,生怕韦似道再丢出一个惊天大雷出来。
但,担心什么,便来什么。
“微臣是宁川人,这件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那日在英王府,月嬷嬷便是你母后派去,暗中告诉我此事的。”
盛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阴恻恻的笑出声来,来掩饰此刻心中的惊恐不安与万分怒意。
“韦似道,你是在告诉孤,父皇已经知道你是宁川人了,而且我这位大盛未来的君王,竟然同敌国人,坐在了同一条船上。”
“我本不想这么早,便让你知道这些事情。”
盛桓愤声而起,咬牙切齿道:“韦似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现如今,不仅将孤拖下了水,还将母后也一起拖下了水,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韦似道神态自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你的母亲。”
语毕,韦似道穿上黑色斗篷衣,拂袖而去,独留盛桓在包厢中,暗自煎熬......
自古以来,人类的喜乐悲欢并不相通。
听竹轩内,一派祥和与喜悦。对于英王盛柏而言,有佳人相伴,兄弟相陪,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