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我去!”
无邪摆了摆手,刚刚翻墙溅起来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不止,连眼泪都要出来了。
多亏了他小时候调皮捣蛋,不然还进不来呢。
里面的院子全是杂草,倒是和从外面看的一样阴森,边上还有一棵树,不过已经死了,耷拉着靠在围墙上。
小楼的大门用铁链锁着,贴上了封条,无邪扒拉了两下,确定打不开之后才转身去找其他的入口。
咔嚓咔嚓
脚下的枯草已经干透,一脚下去咔嚓作响,成了这黑夜里为数不多的声响。
无邪小心翼翼地移动着,他自认不是个胆小的人,但这回确实是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
慌乱地咽了口口水,无邪扯开了封闭的窗子,吱嘎一声,小心地爬了进去。
门后面是个大堂,青砖铺的地,空荡荡的,什么也看不见。
无邪举高了打火机,说真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非要在晚上来这么一趟,搞得跟恐怖片似的。
仔细转了转,莫名觉得这个大堂有些眼熟,再一看,无邪背后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个大堂,不就是阿宁录像带里,那个“他”爬行的地方吗?
额头汗珠滚落,无邪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恐惧和兴奋的感觉了。
来对了。
无邪朝着大堂的中央走去,依照着自己的记忆站在摄像机摆放的位置,看着眼前那些残破的青瓦和雕花的窗子,无邪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继续往里走着,大堂的左边有一个木制的旋转楼梯,楼梯上方一片漆黑,看不清路。
无邪蹑手蹑脚地爬上去,也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这楼梯摇摇晃晃,一直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在黑暗的环境里怪瘆人的。
无邪掏了掏口袋里的钥匙,306,他需要爬到三楼去。
这可不怪我怂,是这楼梯有安全隐患,我这叫小心谨慎。
无邪心里嘟囔着,忍不住趴得更低,这样的姿势虽然难看,但是有安全感。
打火机的火光很微弱,就连无邪的脸都是明明暗暗的,看不清楚,通向三楼的台阶上盖着尘土,可依稀还能看清下方清晰的脚印,显然这里前不久还有人走动。
这就很惊悚了。
一个外表看上去残破不堪的小楼,为什么还会有人走动,而且还是在贴满了封条的情况下。
无邪竭力克制着心底的慌乱,想着这里至少不是古墓,自己的小心脏还能承受。
刚到了三楼,无邪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霉变味道,刺激得他立马捂住了鼻子,顺道站了起来。
面前是一条漆黑的走廊,绕过那些垂落下来蜘蛛网,无邪看到了那些被尘埃覆盖的油漆的门牌号,怪老旧的,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无邪心里调侃着,也许这样才能让他稍微放松一些。
不久,走廊尽头的房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同于其他房间的灰蒙蒙和破败,这间房门甚至看上去很干净,不像是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无邪举起打火机,明明灭灭的火焰将门牌上的号码照了出来。
306
一瞬间,无邪抬起了手,却又僵在了原地,自己都觉得好笑,这鬼地方,他敲个屁的门啊。
咔哒一声
钥匙与锁相撞,无邪伸手推门,难听的吱嘎一声,老旧的木门就“狞笑”着打开了。
霉变的味道扑面而来,无邪下意识皱起了眉。
房间不大,另一边有个窗户,透进来的路灯灯光加上他手里的火光,勉强把房间照了个大概。
孤零零的小床放在角落,霉变的气味就是从床上传来的,无邪走近一看,上面的被子都已经发霉变成黑的了,味道极其难闻,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死了人呢。
床的边上有个写字台,上面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废纸,布,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残渣,都覆盖着厚厚的灰。
写字台的边上有个很大的柜子,比人还高一截,上面的木头因为受潮膨胀,已经裂开了,看样子已经荒废了很久,至少五年以上了。
无邪不觉得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废楼,不然张启灵没理由让他过来,一定有什么是他没发现的。
这样想着,无邪不由地把视线放在了面前的柜子上,刚才被子里他已经看过了,除了一滩黑色的粘液什么都没有,还差点让他吐出来。
不过这柜子虽然已经裂开了,但还是很难打开,无邪徒手拉扯无果,只好去旁边又找了些东西。
老式的窗户上都有插销,这玩意儿可以用。
无邪把插销拔了下来,抵在柜子破裂的缝隙处,一只脚顶住柜子,两只手用力一推,那插销就当作撬杆了。
哐当一声,门板发出了恐怖的巨响,金属部分已经被整个掰弯,发出断裂的爆裂声,灰尘溅起,迷得无邪睁不开眼。
刺耳的声音弄得无邪耳朵一阵阵痛,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幽深的通道已经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凉飕飕的风从通道内吹过,瞬间的冷意从无邪的后背爬上脖子,激得他一个颤抖,连打火机的火焰都跳跃了几次,像是要熄灭的样子。
无邪赶忙用手去护住火光,眼看着火光总算是稳定下来了,无邪才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呼!”
一阵风从身边吹来,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吹灭了无邪挡住的火苗。
我艹你……!
无邪一阵怒气上头,刚准备转头去骂哪个不要脸的家伙,却一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个楼,不该只有他一个人吗?
那身后是……
无邪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好像血液在这一刻停止流动了,只剩下寒意。
僵硬的一点点转过头,无邪的眼睛惊恐地瞪大,瞳孔骤缩,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面前昏暗的灯光下,是一张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看上去比自己苍老一些,不过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惊悚得一批。
“嗨。”
对面那人轻声打了个招呼。
无邪没什么反应,僵硬地又转了过去,背对着那人,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