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楼指着蛇祖的裤裆，感兴趣的问道:“这是家传的手艺？会咬到吗？”
蛇祖点点头后又摇头:“不会。”
“行啊，这东西用的好连我也近不了你的身。”张海楼说道。
蛇祖心中还有些疑虑，他问道:“刚刚在崖上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会邪术？”
张海楼洒然一笑:“不会，我也不知道，虽然都姓张，但我只是我们张家捡来收养的外人，知道的不多，”他掀了下自己的衣摆，“你刚不是看到了吗？我的纹身是蛇，族长的纹身是麒麟。”
他没说张海月的纹身，因为他也没见过。
不过干娘的纹身是彩麒麟，张海月比干娘还厉害，纹身应该差不多吧。
“捡来的？”
蛇祖常年生活在南疆，这里生活简单，所以他对于复杂的事情理解起来比较艰难。
张海楼又解释了一句:“对啊，我是给族长做脏活的，张家把我养大，所以我也姓张。”
蛇祖疑问:“脏活是指倒夜壶吗？”
他们寨子以前还在的时候，他也有给自己做脏活的男仆，不过可能习惯不一样，他的男仆不能和他家一个姓。
张海楼啧了一声:“不是这种脏活，”他苦恼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文化程度不行，和你讲不通的。”
蛇祖更疑惑了，怎么自己文化又不行了？
好吧，自己确实没上过现在的学堂，汉文也没学几年就学不了了。
不过他这人性子直，只伤感了一下就不想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他又想到一件事，于是问道:“你特别喜欢把东西藏嘴里吗？怎么藏的？舒服吗？”
终于轮到他问这个问题了。
张海楼张了下嘴，在蛇祖看来，口腔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藏东西最好的地方就是嘴里，如果习惯了就感觉不到了，至于怎么藏的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你还不是张家人，我怕你等下暗算我。”
蛇祖皱起了眉头，脸上满是一言难尽之色。
这个人怎么又在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
蛇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看不惯阿萨？”
张海楼此刻的神色才有些正经起来，他扶了扶眼角上透明的玻璃镜片，毫不犹豫的说:“我看不起任何背叛家人的人。”
蛇祖点头:“我也是。”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汪月能看出来，张海楼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小勾子，把蛇祖一点一点毫无察觉的勾进张家的秘密中。
蛇祖大概也没发现，他已经对张家产生了原始的好奇和好感。
张海楼的脏活确实做的很好。
不过现在看来张海楼的最大作用，应该就是让小官保持高冷缄言的人设吧。
汪月笑盈盈的看了旁边的张启灵一眼。
即使闭着眼睛张启灵也感受到了身旁传来的视线，他睁开眼朝汪月投来疑惑的目光。
汪月摇了摇头，然后托着腮想:如果小官是真正的圣婴，或者是神明，那张海楼就是大祭司，负责向世人传达神明的福音。
当然，就算小官只是张家的架空族长，张海楼和张海客也会是是小官的左右护法，哼哈二将。
想到这儿，汪月没忍住咯咯咯的笑了出来。
张启灵疑惑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闭上眼烤着火炉打盹，就像个乖乖的小蘑菇。
汪月按住自己的手才忍住没往他头上摸一把。
聊到太阳西落，这个隐秘峡谷里的景色就更美了，灿金色的夕阳落到琉璃瓦上，好像仙境一样，皇宫都没有这里漂亮。
“干活了。”
张启灵睁开眼，站起身说道。
汪月也站起来，朝窗棂外瞥了一眼。
和被阳光照到的水潭不同，寨子里的阴暗处因为接收不到亮光，显得更加可怖，其中亮起了一盏盏青光，犹如鬼魅现形。
如果不是曾经在水底见过那样的冷光，汪月真要以为这是寨子里的人全死后变成的鬼火。
这些水灯是张启灵在他们来之前，一盏一盏挂上的。
张启灵抽出挂在腰后的刀，说道:“注意所有的草堆暗落，小心房顶，一只都不能少。”
张海楼也伸了个懒腰懒懒的站了起来，不过在他起身之后，整个人完全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像一把诡异锋利的刀刃。
他补上了张启灵没说的话。
“这里的虫子和外面的不一样，小心点。”
蛇祖问:“有什么不同？”
张海楼回答:“外面的都是公的，这里有母的，断一只脚，公的就全引来了。”
蛇祖皱眉:“那要怎么抓？”
“不能让味道散开，母的必须捏住它背上的两个斑点，这样她们就动不了了，然后放进藤筐里，压块石头，丢进湖里淹死。”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角落里的藤筐比划。
蛇祖环视一眼，周围到处都是藤筐。
他有些气愤:“这么重要的事，为何现在才说。”
张海楼奇怪的看着他:“连什么时候说都管？不要对爷爷太有占有欲。”
“你！”
蛇祖语塞，气得指着他说不出来话。
在今天之前，他从没遇到过张海楼这么不要脸的人。
几人离开了这间吊脚楼，一路在寨子里奔波起来。
最终，三人来到了一处大殿，这里是整个内寨里设置陷阱最多的地方，不过这都难不倒几人，走进去没有触动任何陷阱。
有四根巨大的廊柱撑着整个殿体，在殿的中心，突兀的立着一根奇怪的铁柱子。
汪月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熟悉的东西，果然该说不说跟着主角什么事都有可能遇到吗？
这东西是一块巨大的陨铜碎片，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可能是当时降落地球时就砸在了这里。
陨铜能屏蔽她的感知，要不是跟着小官，她可能真的要错过了。
汪月几步就走到了铁柱子旁，呼的一口气就吹掉了柱子表面积年累积的尘土。
这块陨铜被人工雕成了一座青铜雕像，只是风化严重，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本来的雕刻的是什么了。
张海楼小课堂又开课了。
“这是寨子里的神铁，也是这个寨子里一切事情的起源。
80年前，寨子上上代的毕摩从后面的雨林深处发现了这块铁，并带了回来。后来又被进入这里探险的美国人发现，泄露了雨林里的东西。”
蛇祖也走上来摸了一把，“神铁？”
张海楼点头:“这座雕像是这边神话中世界上第一代的人类，这边的少数民族，包括白马藏人，纳西和独龙族，他们的神话中都有三个时代，第一个时代的人类只有一只眼睛，叫做独目人。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个雕像的头部只刻有有一只眼睛。”
他说着，汪月和蛇祖就都凑上前仔细的看了看雕像的头部，果然只有一只眼睛。
“世界上从来都只有这些民族口口相传的传说，却没有印证神话的文物或者遗迹，所以这个发现是开创性的。而彝族人生活在这片雨林前，从古至今都没有迁移，美国人认为和这个雕像的秘密有关。”
“所以这些美国人大老远跑这里，甚至还雇佣我们都是为了雕像背后的秘密？”蛇祖不可置信的问。
他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对别人的秘密那么感兴趣，甚至这个秘密听起来很荒谬也不惜大动干戈。
“那秘密到底是什么？”
“这谁知道呢？我又没有活在他们祖先的那个时候。”
张海楼上手拍了拍青铜雕像，“别看这东西是金属的，其实非常轻，这是非常高级的工艺，哎，说了你也不懂，”说着他很可惜的摇了摇头，“青铜做出这么薄的东西太少见了，美国人一直怀疑里面有东西，但是毕摩不让碰。”
一通解释后，张海楼就去给族长搭把手去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手下，要学会随时为族长分忧，身先士卒。
张启灵往青铜雕像前摆放的祭盆中撒入了一些香料，然后点火引燃，点燃成功后张海楼就将盆子接了过来。
蛇祖突然反问:“你怎么能知道这么多？”
张海楼正端着燃烧的香盆在房间里到处走，听到他的话，用贱兮兮的声音回道:“你忘了我有多大了，老人家有点阅历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这也不怪你，谁让我长得脸嫩呢？”
蛇祖不说话了，在心里骂道: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