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李湛和杜依寒分手,这家伙捡起了多年以前打乒乓球的习惯,每次有时间去打球就匆匆跑下楼去。
我们班是个乒乓球受众相当广泛的班级,打球的看球的加起来占了班上一大半的人。每次大课间就会嚷嚷着下去占台子,体育课也下去的很积极。
骨折之后,运动对我来说逐渐变得陌生。我打球开始打的很少,剧烈运动后,胯骨总能传来一阵隐痛,那枚钉子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吸收,现在只是过了大半年,我时常忘记自己曾经骨折过,可是大腿的麻木和那条逐渐变淡却怎么都没有消失的伤疤,时刻提醒着我,那时候过着一段暗无天日的生活。
在一天,李湛突然笑眯眯的看着我,表情相当不对,我纳闷着李湛到底要干些什么,怎么盘问都没能问出答案,最后实在是被我问得烦了,他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刚刚在楼下,我看到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生,”李湛眯着眼睛看着我,艹,老子被他那个表情吓得浑身汗毛竖立,“一中能有这么好看的女生吗?”
“哟,高几的?给你迷成这样?”
“应该比我们小一届,高一的。”
我本以为李湛只是见到一个好看的女生顺手点评一下而已,虽然他现在是一副痴汉样,但是实际上也只是局限于看和点评,就像是吴竹在街上遇到一个穿着裙子露腿的女孩会行注目礼一样。但我显然是想的太单纯,没想到这小子马上就开始策划下一次相遇了。
“明天打球我还要看看能不能碰到她。”
“去要联系方式。”
李湛骂了我一句傻逼,却不置可否,我看着他,一种不太对劲的预感在我心里升腾着。
第二天,李湛笑嘻嘻的回了座位,我看着他的表情,心下一沉。
“你又碰到了?”
“又看到了。”
李湛像是他妈的在回味那时候的感觉一样,不再看我,嘴里不住的念叨。
“我跟你讲,她跟我穿的鞋子好像都是一样的,都是白色的af1,我靠真的是太有缘分了。”
“太有缘分了。”
完了,李湛被迷成狗了,他现在俨然一副睡觉做梦梦呓的模样,我看着胆战心惊。
“所以你准备怎么要到联系方式?”
还好,这小子没打算把我供出去帮他要联系方式,这点我还是相当欣慰。不过,我实在是想象不到他去主动加别人女孩子联系方式的模样。
“他初中就给我一种不进女色的感觉......”
林小林这句话又被打破了,现在的李湛和发情了没啥区别,上次换座位以后我和他换到了一起,旋被换走了,我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这副模样简直如坐针毡,巴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
又过了几天,他再没跟我说有关那个女生的消息,可是直到那次和他一起去商店买东西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商店里买东西的时候,李湛撞了我一下,用眼神示意着,我马上懂了他是告诉我那个女生也在商店里,于是转头搜索起来,李湛口中“一中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那个女生到底在哪里,可人太多了,我也实在是找不到,威胁李湛又毫无作用,只好作罢,心里满是不甘的走出了便利店。
可是出来以后,远处一个女生却对着李湛打了个招呼,挥了挥手,李湛也回应着,他把手放在和自己胸口差不多高度的地方挥了挥,像个羞涩的女孩子,给我看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女孩子的长相。有点好看,但绝对算不上一中“没见过”,这说白了就是李湛“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自我评判而已。
戴眼镜,肤色白皙,个子很矮,瘦瘦的,看起来很清纯,有点可爱。
我对比了一下杜依寒,总算是得出了李湛理想型的一个共同特点——
矮。
哈哈哈,李湛听完了我的总结给我踹了一脚,很快我就跟吴竹讲了这件事,吴竹对我的评价大为认同。
正常,毕竟李湛和我差不多高,我也不喜欢身高很高的女孩,长得比自己高那岂不是很丢人吗?
长那么高我巴不得让她分我一点。
李湛很快就和那个女生聊的火热了起来。甚至两人约定什么时候见面,打招呼,有时候李湛刻意在送饭这件事上纠结,就是为了见她一面,这样的李湛很让人受不了,男人恋爱脑起来也是相当的傻逼,但是其实打心里觉得他能走出杜依寒那件事真的很好很好。
至少他有了新生活,未来暂且不论,他不会再和那段时间一样郁郁寡欢。
“我希望所有爱着别人的人都能得到爱。”
以前在笔记本上写下过这句话,我真的希望我身边的每个人都能得到爱,李湛也好,文东风也好,甚至是吴竹,我对吴竹说这些不是一件多么合适的事情,因为他经历的比我多得多,但我同样对他有着这样的祝福。
背叛者该死,无情者该死,换个说法,世界上一切不搞纯爱的,都是傻逼。
那几天还知道了一件事,周辉喜欢陈霏霏,这个消息被封锁着,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但后来还是被泄露了出去,而我是听林小林讲才知道了这件事,这下班上变得热闹了起来。
钟晓泊,周辉,他们俩一个是第一一个是第二,这俩都喜欢陈霏霏,那的确是一件相当有关注度的事情。
要我评判周辉和陈霏霏的话,其实我不太好说。我相信每个人的喜欢都有着自己的理由,这样的理由不一定是被他人所接受的,但是喜欢是为自己,所以大可以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但是,我还是要喷两句,520时候,周辉给陈霏霏说了句:“我是不是该送你些什么?”
这句话很傻逼哈,反正我是羞耻的说不出来,我笑了好几遍这句话,虽然很想保持尊重,但是明显做不到。
就这样,马上就到了六月,到了高考假期,也到了广播台要重新选人的时候,而我这次成了坐在台下的评委。
时间真快,角色的变换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完成了。
那一周我鬼使神差的想到去看看我们广播台的同学们,或者说同事们,我每天广播时都会去看看他们,周二,我去的时候,李静在那里站在窗前。
我不再是刻意的避让,只是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讲。
广播完以后,李静还是站在窗台那里发呆,我提醒了一句。
“记得关窗户,要走了。”
“真快啊,马上就要我们选人了,台长。”
“台长”?我听到李静口中出现这个词,一种违和感弥漫着。
第二天,我又去了广播台,那是林小林他们广播的时候。那天是个阴天,林小林平时常常喝牛奶,我想给她买纯牛奶,却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只好买ad钙。
我对ad钙总是有着天然的抵触,那时候李静总是用命令的口吻让我去给她买,我也总是答应下来,然后冒着雨或者在拥挤的人群里把那个瓶子抱在怀里,以防她喝的时候变冷。
口袋里揣着牛奶去找林小林的那天,有个人已经站在了她身边,不是魏赋民,是个女生,给她买了一大瓶饮料,好像是要她帮什么忙,我口袋里那一小瓶ad钙变得那样尴尬。
最后我还是送了出去,林小林错愕的看着我,但还是收下了。在那时候我就不再想在星期三去到广播台,我害怕下一次她身边站的是魏赋民,而我过去以后又只能在那里像个木偶一样的站上半小时。
我爱的越来越痛苦,越来越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