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子堂内,事情暂时风平浪静了。
而李若婉在李若筝离开后便去欧阳夫人眼前晃悠,想搭个话。
欧阳夫人平日里没少遇见这些人,都是为了她家那个老不死的。
要说欧阳白也是个神人,20岁时中了状元,不愿入翰林院,只想去教书育人。
于是盛元帝就让他去国子监教书了,后来太子出生,欧阳白做了十年太子师,然后辞官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只是后来白鹿洞书院出来的考生必是殿试三甲之一。
有人就觉得奇怪,去白鹿洞书院求学,才得知欧阳白在这儿,还成亲了,娶得就是书院山长的女儿。
从此,白鹿洞书院就热闹了,欧阳白不堪其扰,辞了白鹿洞书院的夫子职位,回京养老了,并且放出话,此生以后只收三个徒弟。
而后,欧阳夫人就开始被各家夫人宴请,十宴去一次,回来之后就跟欧阳白吵一架。
若不是欧阳白放出什么只收三个徒弟的话来,欧阳夫人也不会被这么烦扰。
而这次,欧阳夫人会来端敏郡主的菊蟹宴,完全是因为李若筝是她的干女儿。
欧阳夫人与白氏是闺中密友,只是白氏嫁给李世德后两人淡了联系,白氏怀孕时给欧阳夫人写了信。
欧阳夫人给她的回信便是,你生的孩子,我必是她(他)的干娘。
至于李若婉,欧阳夫人从李若筝口中听过,关系恶劣的继妹。
所以在面对李若婉时,欧阳夫人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了。
“不知这位是哪家夫人?”欧阳夫人装作不知道问道。
而围在欧阳夫人身旁的几家夫人这才看见了李若婉。
其中一个穿绿衣的夫人道:“礼部侍郎李侍郎的二女儿吧,也是咱们世子夫人的妹妹,嫁了一个庶吉士那个。”
说到那庶吉士,那位绿衣夫人口中略带嘲讽。
“王夫人安好。”李若婉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柳氏急忙走了过来,给绿衣夫人也就是王夫人问安。
毕竟这王夫人是她丈夫的顶头上司,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死死扒着礼部尚书的位子。
“柳夫人啊,许久未见了。”王夫人笑了笑。
柳氏笑着看向欧阳夫人,道:“小女在闺中时听闻欧阳夫人的事迹,很是向往,今日听闻欧阳夫人在此,特来拜见。”
李若婉急忙点头,她娘说的真对。
欧阳夫人微微点头,然后丝毫面子不给:“哦~李二小姐居然在闺中听闻过我的事迹?”
“忘了说,李世德的原配,白家敏言与我是闺中蜜友,筝儿是我的干女儿,这些年我虽然不在京城,也是听闻过一些事情的,柳夫人确定要与我在此处叙一叙么?”
柳氏面色一变,拉过李若婉,“既如此,不打扰各位夫人了。”
随后母女俩灰溜溜地走了。
王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柳氏与李若婉离开的背影,笑了下,随后几个人又开始与欧阳夫人拉家常,想要从欧阳夫人口中套一个欧阳白的弟子名额来。
“娘!欧阳白可是教出过十几个状元榜眼的,可现在,欧阳夫人居然是李若筝的干娘,那相公怎么办?拜不了欧阳白为师,他还怎么入内阁做大学士?”
李若婉神不守舍的被柳氏拉着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她在听到李若筝是欧阳夫人的干女儿时已经傻了。
所以,上辈子许颂宁能拜欧阳白为师是因为李若筝的关系?那这辈子怎么办!
她迫切的想要柳氏给她一个答案。
柳氏把她拉到一边,安慰道:“没事的,欧阳夫人这些年一个名额都没从她嘴里说出去过,所以走欧阳夫人的路子不成,肯定是姑爷的才华打动了欧阳先生,这几日娘帮你去打听欧阳先生的踪迹,到时候再做打算……”
柳氏没继续说,可李若婉看向自己娘亲肯定的眼神,心莫名的安定了。
许幼娘看着出去一会儿,脸色变得苍白的二嫂有些奇怪,但是她可不会去问。
她知道这个二嫂看不上他们家,真是奇怪,看不上他们家还要上赶着嫁给她二哥。
许幼娘用手帕想打包几块糕点带回去给许兰娘和许顺泽吃。
而在她身后站着的小丫鬟则去拿了一个精致的食盒给她,每种糕点都装了一小份。
许幼娘看着这个精致的餐盒,还能这样的吗?
“世子夫人说了,若是客人喜爱这些糕点,便可带一些回去尝尝。”丫鬟笑着说道。
许幼娘开心的跟她道了谢。
而后,李若筝终于回来了,菊蟹宴也结束了。
李若婉看到拎着一个食盒的画琴觉得丢脸,上了马车就把许幼娘骂了一顿。
许幼娘辩解道:“又不是我自己去要的,我原本只想装一两块给兰娘和顺泽尝个新鲜,是国公府的丫鬟给了我这个食盒!”
李若婉看着她,最后道:“以后别想着再让我带你出来了!”
李若筝让湘云惩罚了这次没有看好汀云阁的小厮,还有好好问问那引路的丫鬟婆子,为何擅离职守。
明明她规划的很好,女客与男客之间根本不会有交集,怎么这么巧那两位沈家小姐都跑到了男客休息的汀云阁去了。
然后湘云回来回禀,原来那引路的几个婆子们聚在一处吃酒偷懒惯了,小丫鬟们又被沈家两位小姐引走了,这才钻了空子。
“把那几个婆子发卖了,等等,先把她捆到柴房里去,明日召集国公府内所有丫鬟婆子与小厮。还有今日来报信的那个小丫鬟,把她调到沁园来做二等丫鬟,你亲自调教,这次的菊蟹宴让我看出,自身还是有很多不足,哎,我等会去郡主府一趟。”李若筝揉着眉头。
婆婆啊婆婆,你怎么能把所有事情都甩给我啊……
湘雨端着一碗银耳进来了。
李若筝很快就喝完了,放下碗便去了郡主府。
谢雨看着风风火火的李若筝,直觉有事。
“母亲,今日菊蟹宴出的差错,是儿媳管教不严,请母亲责罚。”李若筝一来就跟谢雨请罪。
谢雨急忙让秋婵把人扶起来。
“你第一次操办这样的宴会,总归有些纰漏的,以后注意就行,而且也没出什么大事。”谢雨无所谓道。
李若筝听到这话,微微放下了点心,又继续道:“不知二弟的婚事,母亲想如何操办,聘礼又该准备多少,还有日子是我直接与沈家那边定下么?”
谢雨道:“这个是要好好跟你说一下,聘礼早就按秦赢的意思准备好了,聘礼单子就在府里,应该还有一处院子,你让君棠跟秦恩余说一声,尽快搬去那个院子住,在那处院子里办婚礼。至于日子,选一个黄道吉日便是了。”
李若筝点点头,当初那秦恩余姨娘办的事,上京城里只要有点脸面的人家都知晓。
“我知道了,还有妙言的婚事,不知母亲可有心仪的人选。”李若筝继续道。
谢雨摇摇头,“这事也交给你,你给妙言参谋参谋,毕竟你们年龄差不多,想来她也愿意跟你说的。”
李若筝应下,随后脸上有些犹豫。
谢雨直接问她:“还有什么难事?能帮你的我都帮你。”
李若筝便道:“儿媳想跟您借几个人用用,前段日子念月还能帮我查账,可她现在胎像不稳,世子爷不许我再拿账本给念月,儿媳那边真的差几个账房先生,还有府里的婆子过于懒散,儿媳还想跟您借几个厉害嬷嬷帮着培养一些小丫鬟。”
谢雨点头,看向一旁的秋婵,“这事你给若筝办了,这些日子你就跟在若筝身旁吧!我瞧着她都有些瘦了。”
秋婵点头应是。
于是李若筝和湘云本来两个人来郡主府,回去的时候却呜啦啦一堆人。
谢雨拿起手旁的茶盏,微微摇头,“管家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