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跟在谢雨身后云里雾里的回了家。
回到家后,把药包拿了出来,让魏月真给自己熬药。
魏月真道:“大嫂,这是什么药,你……病了?”
赵氏一听这话原本想生气,但想到华大夫说这段时间自己尽量不要生气,于是摸着自己的肚子笑道:“是安胎药。”
魏月真看向赵氏的肚子,眼中带笑,“那恭喜大嫂了,我这就去给你熬药。”
说完便去熬药了。
赵氏看着魏月真的背影,没说什么。
等到魏少阳回来,知道赵氏怀孕的消息,顿时高兴了起来。
“几个月了?”
赵氏道:“一个月,大夫说胎气不稳,要卧床休息,这几天家里的活……”
赵氏说完这话看着自家男人,魏少阳皱着眉,然后又温柔地看着赵氏的肚子,“没事,你歇一段时间,这段日子我跟小妹辛苦些就是。”
然后赵氏又想到自己婆婆今日买了一堆东西,便跟魏少阳说了这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婆婆这么有钱,怎么还要他们补贴。
魏少阳看着赵氏,觉得眼前的女人仿佛有点陌生,原本想斥责她几句,但又想到她怀着孕,便说这事跟他们没关系,让赵氏安心养胎。
赵氏自然是不会怀疑魏少阳私下去贴补谢雨,毕竟魏少阳赚多少钱她都是知道的。
而且家里的钱都在自己手上,可想到自己婆婆今日那大手大脚花钱的样子,赵氏就觉得以前的婆婆怕不是在装穷吧!
魏少阳去了谢雨家,想看看自家娘亲是不是真如赵氏说的买了很多东西。
谢雨正在煮鱼汤,加了块豆腐进去,轻烟袅袅,鱼汤奶白,谢雨给自己盛了一碗,入口丝滑如绸,这野生的鲫鱼就是鲜!
一转头看见好大儿站在那儿,谢雨招呼他来,也给他盛了一碗。
魏少阳喝了一碗鱼汤,然后试探性问谢雨:“娘,你是不是早知道赵氏怀孕了。”
毕竟要不是他娘硬要带着赵氏去看大夫,赵氏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谢雨摇头,“我只是看你媳妇脸色不对,这病啊,等发出来再治,那可就不是现在这个钱了。”
“而且我又不是没钱。”谢雨补充了一句。
魏少阳都想问他娘到底赚了多少钱了,但最后还是没问。
然后跟谢雨说:“娘,你下次要是还要再买东西,让月真陪你去吧。”
谢雨点头,原本这次喊赵氏去镇子上就是个借口而已。
然后她问魏少阳:“月真这些年一直住在你家总归是不方便,现在赵氏又怀上了,长春也渐渐大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月真搬出来住。这么些年,月真给你这个大哥打工,应该也攒了些钱能在村里建个小屋子了。”
谢雨的话让魏少阳的脑子轰隆一声,仿佛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魏月真在魏少阳家住了三年,但是这三年来,魏少阳一分钱的工钱都没有给过魏月真。
毕竟她一直吃住都在自己家,可魏少阳忘了,当初爹去世的时候,他可是在魏海坟前发过誓,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这个家当初建好的时候,他也说过,家里一直会有一个屋子属于月真。
可自己在把月真接回来后,只想着给一口吃的,竟然没想着给月真一份工钱?
谢雨没管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话尽于此,要是魏少阳是个有良心的,以后她继续当他是好儿子,要是个没良心的,那就算了。
晚一点的时候,谢雨拿着自己的瓦罐去了魏家。
开门的是魏月真。
“娘……”魏月真嗫嚅开口。“你来找大哥吗?大哥在屋子里,我去喊他。”
谢雨拉住了她,“我来找你的。”
其实谢雨原本觉得,魏少阳是个重情义的,能把自己这个妹妹从夫家救回来,还毫无怨言的养着她们母女俩。
可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下,谢雨发现,魏月真这些日子做着这个家里最重的活,吃着最少的饭。
长春倒是个好孩子,会把自己的吃的分给长秋,从长秋那孩子靠着长春的姿态就能看出来。
“你要不要搬出来,带着长秋跟我住。”谢雨问她。
知道赵氏的事后,谢雨就想着魏少阳家的事要怎么解决。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魏月真搬出来,但是搬出来住要钱,而赵氏,不可能出这个钱。
更别说她现在还怀着孕,魏少阳不会跟她闹的。
难不成让魏月真和魏长秋身无分文的被赶出去么?
谢雨有些不忍心,对于可爱的小女孩,谢雨一般都是格外疼惜一点。
而且对自己来说,只是提供一点点小小的帮助。
“我……”魏月真当然想搬出来住,可是搬出来之后呢?她能养活长秋吗?
谢雨止住了她的话,“你就说,你想不想。”
魏月真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而这时,屋内发出了一阵阵激烈的争吵声。
“她是我亲妹妹,我当年在爹的坟前发过誓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我只是想把她这些年的工钱算给她而已!”是魏少阳的声音。
“哪有什么工钱!这些年,她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还带着个小拖油瓶!就算有,也被她们母女俩吃完了!”这是赵氏的声音。
魏少阳看着赵氏,语气无奈:“这些年给你的钱我也没细算,但是怎么说也能有个100两,现在只是让你拿20两出来,你到底在闹些什么?”
赵氏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20两!什么叫只要20两,你知道攒这么多钱要多久吗?那魏月真要不是你救她回来,早就在马家被老虔婆搓磨死了,还20两,做梦呢!”
原本看见赵氏的眼泪,魏少阳的心软了一瞬,可听见赵氏的话,魏少阳直接走向家里的钱匣子。
赵氏眼见不妙,想要上去拦。
可魏少阳已经打开了钱匣子,里面躺着几个孤零零的银角子,算算可能也就20两。
魏少阳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家里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