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湘灵越想内心越焦躁,她又站起身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她停下脚步说:
“不行,我明日得回江陵侯府,跟父亲母亲说一说国公府发生的事情。爵位不能就这样给了别人。当初我嫁给姜嘉荣,冲的不就是他能继承楚国公的爵位吗?”
碧桃看了她一眼,问:“那...大少爷您不管了?”
张湘灵又狠狠的瞪她,“你倒是一颗心都在他身上,我现在哪有功夫管他?他被国公爷关在了哪里我都不清楚。”
碧桃闭上嘴不说话,张湘灵只觉得心口闷着一团火出不来,现在看到碧桃这个姜嘉荣的通房,心里火气更是大。
她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啪的一声摔在碧桃跟前,怒声道:“伺候男人倒是会的很,伺候我就不会了,滚出去。”
碧桃连忙小跑着出去,张湘灵的另一个贴身婢女碧春看了她一眼,只能小心的走进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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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依然天气晴朗。姜钰还是早早起床练拳,春雪练的已经比昨天好多了。结束后,她喘着粗气问姜钰,“小姐,您练了多长时间了?”
“从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了。”姜钰道。
当时为了掩饰她会拳脚,还让程秀云给她请武师傅。当时他们家杂货店的生意还不是很好,但程秀云还是忍着肉痛给她请了。
当时她还说:“我闺女学武好,以后嫁了人不怕被欺负。”
想到这里,姜钰忍不住笑。这时,小丫鬟端着早膳过来了,姜钰洗漱后开始用早膳。
刚吃到一半,廖嬷嬷过来小声说:“大少奶奶出门了,应该是回江陵侯府了。”
姜钰吃饭的动作没有停,说了声知道了。这几日发生这么多事情,张湘灵着急很正常。她嫁的是正房嫡出大少爷,应该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以后会是侯夫人。
现在姜嘉荣出现了危机,爵位也有些不稳,她自然着急。姜钰并不觉得这有错,每个人都在努力维护自己的利益,张湘灵一个侯府嫡出小姐,嫁给姜嘉荣是门当户对,冲着国公夫人的位置也正常。
就怕事情万一是真的,她接受不了,做出过激的事情。而且,若是姜嘉荣勾结外人设计姜承业,若是姜嘉荣很早就知道,自己其实是庶出的话,楚国公会留他的命吗?
姜钰不知道楚国公会不会下这个狠手,毕竟姜嘉荣是亲孙子。但若是她,绝对不会留姜嘉荣的命,因为那是祸患。姜嘉荣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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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张湘灵到了江陵侯府,直接去了江陵侯夫人那里。进了小花厅,就见江陵侯夫人正拿着一支金镶玉的簪子看。那簪子晶莹翠绿,镶在上面的图案也别样精致。一看这簪子就不便宜。
张湘灵忍不住问:“母亲,你这簪子哪里来的?”
江陵侯夫人笑着招呼她坐在自己身边,道:“买的呗,我还能偷不成?”
张湘灵接过她手中的簪子看,又问:“这簪子起码要百两银子,母亲哪里来的银子?”
这话她问的一点也不突兀,江陵侯府这几年已经慢慢败落。江陵侯能力一般,在朝廷谋了个闲差,几个儿子虽然没有姜承业和姜嘉荣玩的花,但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江陵侯府没有楚国公府富裕。楚国公府以武出身,前几代楚国公都是带兵的将军。大乾开国后边境不稳,楚国公府三代楚国公为了平定边疆,立下了汗马功劳。
每次立功,皇帝都会赐予土地金银,所以楚国公府很是富裕。不过后来,边疆安稳,当时的皇帝有意收楚国公府的军权。当时的楚国公想握着军权不放,楚国公府差点就被灭了。
不过,后来那位楚国公还是交上了军权,并且召回姜家在军队的所有势力,开始由武转文。这对楚国公府来说是个打击,不过楚国公府后来还是挺过来了。现在的楚国公,当年在朝堂上,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但江陵侯府就不一样了,江陵侯府也是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被封的爵位,但第一代江陵侯是文官,后来的也都是。
大乾的皇帝奖赏朝臣,一般都是玉器瓷器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看着名贵,但因为是御赐之物,根本就不能换成银子。除了立下汗马功劳,例如平定边疆。
所以,江陵侯府没办法靠皇帝的赏赐发财,靠俸禄更是不行,就那一个月不足百贯的银钱,他们自己都不够用,更不用说贴补家用。只能靠经营祖产,如土地、铺子等来维持侯府的庞大开销。
江陵侯府毕竟是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的,开国皇帝封赏的时候,给予的赏赐很是不少。所以,江陵侯府的祖产并不少。
但是近几代江陵侯府,都没有出过特别会经营的人,侯府的花销又十分庞大,渐渐地就收入赶不上支出。到了这一代,江陵侯府虽不能说十分拮据吧,但若是想跟以前那样,维持奢靡的生活,是不能的。
就像这根上百两的簪子,就不是现在的江陵侯夫人能用的起的。所以,张湘灵才会问江陵侯夫人,哪来的银子。
江陵侯夫人听了她的问话,摆手让丫鬟婆子都出去,凑近了她几分,小声说:“是你父亲和大哥给我的,说是家用。我五六年都没有买过簪子了,昨儿在玲珑阁看到这个簪子,就买下来。好看吧?”
张湘灵又看了一眼那簪子,随意说了声好看,又问:“父亲和大哥哪里来的银子?”
“他们不跟我说,”江陵侯夫人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但是前天我去前院书房,模模糊糊听你父亲和大哥说什么运盐。”
张湘灵惊的睁大了眼睛,“贩私盐?这可是杀头灭族的罪。”
“你小声点儿!”江陵侯夫人左右看了看,又在张湘灵的耳边说:“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咱们是侯府,谁会想到侯府会运私盐?”
“这也不行啊!”张湘灵声音急切说。
江陵侯夫人瞪了她一眼,“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在楚国公府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还天天苦哈哈的呢。再说,你父亲和大哥又不傻,肯定挣了些钱就不干了,还会等着人来抓他们啊?”
“你今天来什么事儿?”江陵侯夫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