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出了楚国公的院子,就往陆怡芳的院子去。在门口正好碰到江陵侯夫人和张湘灵,两人面色都很是不好。
姜钰朝她们行礼,江陵侯夫人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然后道:“姜大小姐和离归家,就应该安安分分的待着,若是处处整事....哼,看以后谁家会要这样的姑娘。”
姜钰扬唇笑,笑容很是灿烂,“这就不劳江陵侯夫人操心了,自家的事情没有整明白,而是去管别人家的事情,这叫什么?”
姜钰当然不用她回答,接着道:“这叫搅事精,有一个搅事精主母,这样的人家出来的人,谁会深交?”
“你...”江陵侯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姜钰会这么直接回怼她,还说她是搅事精。她气的手都有些颤抖。
“伶牙俐齿,早晚有你好受的。”江陵侯夫人 颤抖着手指着姜钰说。
姜钰淡漠的看着她,“侯夫人你还是操心自家的事情吧,我的事我楚国公府的事,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要跟江陵侯府切割,姜钰说话自然怎么气人怎么来。当然,江陵侯夫人不遭人待见也是真的。
她又道:“我以后好受不好受不知道,但现在谁不好受,谁自己清楚。”
江陵侯夫人听到这话,冲上来就要打姜钰,但被张湘灵给拦住了。
“母亲,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张湘灵目光不善的看姜钰,咬着牙说:“大妹妹这是见我失势,急着要踩上一脚是吧?”
姜钰面色平静的回视她,“大嫂若是想,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她的语气平静,但真诚的态度摆的十足。张湘灵一时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拉着江陵侯夫人快步走了。她们还要回去商量事情,没有心情跟姜钰在这里纠缠。
那母女两人匆匆的走了,姜钰迈步进了院子。陆怡芳身边的冯嬷嬷连忙给她行礼,“夫人在里面呢,大小姐快进去吧。”
姜钰迈步走到门口,冯嬷嬷笑着给她揭开帘子,看着姜钰进去了,才轻轻放下帘子,心里也是百转千回。
这位大小姐刚回来的时候,她为了稳固在夫人身边的地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现在想想都后怕,这位大小姐绝对不是池中物,她以后只有小心伺候的份儿。
这边,姜钰进了屋,走到陆怡芳身边坐下。陆怡芳见到她就叹口气说:“如你说的那样,江陵侯夫人说什么,我都说我身体不舒服,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自己都转不过弯儿,管不了。她们没有办法,只能离开。”
“母亲做的很好。”姜钰笑着说。
陆怡芳轻轻拍了她一下,又道:“你大....香灵她也是命苦的,遇到这样的事儿。但....”
她又是重重的叹息。
姜钰知道她与张湘灵相处多年,她又是个心软的,同情心疼张湘灵很正常。但是,在关乎家族安危的事情面前,这些个人的委屈和不甘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想了想,姜钰还是决定把江陵侯府贩私盐的事情,跟陆怡芳说了。她是当家主母,以前她把管家的事情交给了张湘灵,以后这个家就得她管了。至于吴正妍,应该还得好好磨炼一段时间。
“母亲,有件事我必须跟您说。”姜钰凑近陆怡芳,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
陆怡芳见她这样,脸色更加严肃了起来。这些日子,一件又一件大事发生,她都有些杯弓蛇影了。
姜钰见她这样,安抚的笑了下,然后小声说:“经过我们的调查,江陵侯府参与了贩私盐。”
陆怡芳张大了嘴巴,“这...这这...他们也是跟你父亲一样,被算计了吗?”
姜钰摇头,“应该不是。”
陆怡芳更是震惊,但想到江陵侯府的情况,她叹息了一声说:“这些年,江陵侯府日渐的银钱紧张,你大嫂...香灵她也经常接济那边。但就是再困难,也不能做那等杀头灭族的事啊!”
姜钰也在心里叹息,她的这位亲生母亲,确实不是一位合格的当家主母。一位合格的当家主母,听到这事儿,应该立刻想到这样的江陵侯府,会不会影响到他们,毕竟他们是姻亲。而她却是叹息起来了。
但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不能苛求。
她低声道:“母亲,我们楚国公府现在也是多事之秋,顾不上江陵侯府,而且他们是自愿的,我们更没有必要因为他们惹祸上身。”
陆怡芳听后一愣,然后马上点头。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作为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这个时候最应该考虑的是楚国公府的利益。
姜钰见到她脸上的赧色,心说也不是没救。她又道:“我跟祖父商量的是,尽快跟江陵侯府切割清楚。我们不能被他们连累。”
陆怡芳点头,但她脸上带了难色,“但是跟江陵侯府切割的话,香灵怎么办?媛媛怎么办?”
姜钰:“她若是想待在我们府里,我们不会亏待她,毕竟大哥二哥被换的事情,她也是受害者。但是她以后不能与江陵侯府来往。”
“这...”陆怡芳看着姜钰张了张口问:“嘉荣...他真的自杀了?”
姜钰沉默了一瞬道:“既然祖父说了,应该是的。母亲,你与他母子相处了二十多年,即使他不与你亲厚,但你也是当他亲儿子看的,他如今这样你心里难过,我能理解。但,你对他的遭遇难过伤心,何尝不是对嘉木哥哥的伤害?”
陆怡芳一愣,然后有些无措的说:“我...没有,我只是心里难过。”
姜钰握上她的手,“我知道,您心软、善良,觉得他一出生就被换,错不在他。但是他六岁就知道了自己不是嫡子,又与赵姨娘合计害嘉木哥哥,这次又跟人合计陷害父亲,他可曾当您、当父亲是亲人,可曾当国公府的人是亲人?”
陆怡芳听了姜钰的话很是无措,姜钰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有些话她必须得说:“这次父亲被设计贩私盐,若不是我们发现的早,结果会如何?”
陆怡芳紧紧的捏着帕子,唇也紧紧的抿着。
姜钰看着她又道:“他与人合计陷害父亲,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都在说明一件事情,他与我们不是一条心。您想想,他与我们不是一条心,又知道父亲的所有事情,我们如何能留他?”
“这...”陆怡芳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声,“他....不是自杀?”
“我不知,是祖父解决的。”姜钰道:“母亲,无论他是不是自杀,就凭他让楚国公府陷入了灭族危机,他就该死。”
“那你父亲?”陆怡芳问。
她现在对姜承业的心情很复杂,想到自己这些年经受的一切,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姜承业的爱妾换走,她就恨不得他死。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并不想让姜承业死。
就听姜钰说:“祖父说,父亲还有用。”
也就是说,不会要姜承业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