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打马离开,吏部尚书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他一个朝廷二品大员,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明晃晃的当街被人恐吓威胁了。
而这时,他看了下四周环境,发现这是一个安静的小巷子,四周寂静的只有他和四名轿夫的呼吸声。他回家从不会走这样的暗巷。
他眯了眯眼睛,他的亲随有问题。但是谁呢?谁要恐吓他?为了什么?
想到刚才皇上让他组织考核姜钰的事情,他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是因为这事儿吗?
垂眸间,他看到了双眼大睁,口流鲜血、死不瞑目的亲随,瞳孔缩了缩,道:“报...回府。”
几名轿夫吓的腿都软了,但听到他的话,还是赶忙抬起轿子往阮府而去。到了家,他赶快去内院,见到他家夫人就问:“家中可是出事了?”
阮夫人一脸莫名,“没有啊,一切都好好的?”
看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她上前问:“老爷你怎么了?”
吏部尚书阮恒松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桌边坐下,手紧紧的抓着桌角沉默。阮夫人见他这样着急,就问:“老爷到底怎么了?”
阮恒把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阮夫人惊的张大了嘴,过了一会儿才有了声音,“这...这谁做的啊?赶快报官啊!”
阮恒看了她一眼,道:“赶快查张大及他一家,对外称我被吓病了。明日你再去楚国公府一趟,拜访楚国公世子夫人,把我遇险的事情和我的病讲的严重一些。”
“为什么?跟楚国公府有什么关系?”阮夫人问。
阮恒哼了一声,“楚国公要举荐他的孙女做官,皇上同意了,让我组织对那姜钰的考察事宜。一切都还没开始,张大就说家中有事,你叫我回来。路上张大就被马踩死了,我还被人恐吓,想来是有人不想让那姜钰入朝为官,要从中作梗。”
阮夫人捏着帕子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中间的关窍,然后道:“那吏部侍郎不是楚国公的女婿吗?你若是病了,考察的事情就该....”
软夫人说到这里,马上又改口道:“不对,正因为他是楚国公的女婿,所以即使你病了,也不会是他主持这件事。”
阮恒点头,“是,程瑾川要避嫌。”
“是闫瑞华,另一个吏部侍郎。”阮夫人语气中带着肯定。
阮恒再次点头,但很是沉重。就听阮夫人问:“我听说闫瑞华是地方上来的官,他走的谁的路子?”
地方官员想要进京为官,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上京城的这些京官,每个职位可以说都很重要,即使七八品的芝麻小官,都在这繁杂的关系网中。
没有关系的地方官员,除非做出了上达天听的事情,被皇上赞赏调到京中。一般情况都是要走上京城的各路关系的。这个闫瑞华并没有听说做出多么大的惊天事迹,想来走的是上京城的关系网。
而阮恒听了她的问题,脸上有些尴尬也有些愤怒。阮夫人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但还是问了出来,“是走的你的关系?”
阮恒皱着眉头说:“我只是给他开了个门而已,他走的是梁御史的路子。”
“你为何给他开后门?”阮夫人问。
阮恒纠结了一瞬还是如实道:“柳...柳姨娘是他送的。”
阮夫人想到那柳姨娘妖媚的样子,气的手都抖了,咬着牙说:“现在好了,那闫瑞华跟你不是一条心,你还被人拖下了水。”
阮恒也没有想到,一个闫瑞华将他拖进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明显闫瑞华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那人要用闫瑞华阻止姜钰做官。这是要让他与楚国公府为敌啊!
而楚国公虽然年老多病,又致仕了,但皇上还是对他照顾有加。所以楚国公府就是败落,也是在多年后。
更何况姜钰还要入朝为官呢?若姜钰是个有能耐的,楚国公府还可以再兴盛几十年,甚至更长远。
阮恒越想越恨自己,当时怎么就色迷心窍上了当,他看着阮夫人道:“夫人啊,现在不是说那柳姨娘的时候,让人去承恩侯府,请承恩侯过来一趟。”
阮夫人哼了一声没说话,阮恒又道:“事后那柳姨娘你想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还不成,就是一个玩意儿,为夫新鲜了几天,她还能越过你去?”
阮夫人心里还是恨的不行,伸手狠狠的在阮恒胳膊上掐了一把,看着阮恒疼的直吸气才松了手,哼了一声去吩咐事情了。阮恒则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一脸的危险。
能做到吏部尚书,他自然不是多好的性子。被人算计了,他怎能不恨?
.......
程瑾川这边,看着阮恒的轿子远去,他也坐轿子去楚国公府。到了后,姜钰正在楚国公的书房,他们刚送走了前来传话的太监。
“恭喜岳父,恭喜大侄女。”程瑾川笑着道。
楚国公笑着让他坐,“都知道了?”
程瑾川点头,“是,刚才尚书大人把我叫到书房,我猜应该是要跟我说钰儿考核的事情,但是还没有说,被他的亲随叫走了,说是家中有事。”
姜钰和楚国公眉头都皱了起来,看来是又有人出手了。姜钰问楚国公:“吏部尚书阮恒是谢家的人吗?”
楚国公摇头,“阮家是高祖时期起来的家族,当时高祖启用不少女官,当时的阮家就出了一个才智多谋的女子,官至三品。从那后,阮家慢慢起来了。阮家跟承恩侯府是姻亲,阮恒的长女嫁给了承恩侯的长子。”
姜钰听后沉思了一会儿道:“也就是说,阮恒跟青山伯府跟谢家都没有太大关系。那么,为什么会选上他?”
楚国公耷拉着眼皮沉默,他一时也想不出。而且,这次出手的人会是谁?青山伯还是谢贇,亦或者别人?
这时姜钰道:“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既然皇上已经让吏部对我进行考核,他们只能在试题上做手脚。”
楚国公点头,姜钰又道:“以往举荐官员考核的试题,跟科举的试题差不多,但容易了很多。他们就是做手脚,无非就是试题难一些,然后就是试卷评阅更严格。对此...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