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澄干饭干得正香，回头一看，四五个人围在自己身后，为首的正是签完合同之后就没再见过的沈星茉，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东窗事发了？
他强自稳定，打招呼道：“星茉姐也来吃饭吗？”
沈星茉看了一眼他那餐盘里堆积如山的饭菜，倒也没有想太多，毕竟一个人再能吃，也不可能吃出那么大的费用缺口来。
“我吃过了，来这里有点事，你先吃。”
说着，她看向身后三人，意思是你们要我来食堂看的东西在哪里？
三人面色古怪，此时正在跟方澄对视，方澄心虚，扭过头继续干饭。
“沈馆，先去监控室吧。”
沈星茉眉头微蹙，并未注意到他们跟方澄之间的猫腻，心里猜测莫非是仓库失窃了？那为什么不报警？难道是自导自演？
去监控室的路上，她心思电转，已经想了一万种平账手段，然后……
她在监控画面里见到了刚才的那一幕。
一人一牛蹲在窗口前炫饭。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样的画面，光是今天上午就重复了四次！
沈星茉看得一愣一愣的。
“据统计，这四天他的那头牛角马一共吃了六十份标准量的套餐，平均每天吃8~10顿，每顿1.6份标准量套餐，他本人倒是还好，一天只吃五顿……”
沈星茉听得头皮有些发麻，有些不信邪地道：“把监控画面放大。”
工作人员放大视频，对准牛角马的嘴。
没有任何猫腻，实打实地在炫饭，而且每次进来的时候肚子都是瘪的，离开时则鼓鼓囊囊。
沈星茉快步走出监控室，往食堂一楼看。
哪里还有一人一马干饭的身影？
方澄和牛角马早已经吃饱喝足，溜之大吉了。
“馆主，是不是得收点钱，要不然我们亏大了。”
沈星茉看着空荡荡的食堂，沉默了半晌，还是摇摇头：“再能吃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吃吧。”
“这……”
沈星茉道：“把那些视频拷贝出来保存好，我以后有用。”
“好。”
……
方澄还不知道自己的“罪证”已经被人保存下来了，一人一马离开食堂后，颇有些心虚，带着赎罪的心理早早地就到跑马场备课。
今天的特训课还没有完成呢。
与此同时，星茉训练馆大厅，王执事在门口迎进来一个人。
两人一见面就开始冷嘲热讽，但从神色举止来看，显然彼此之间相当熟悉，算得上是损友。
此人身上穿着休闲练功服，如果方澄在这，一定会认出，正是自从跟他签完合同后就再也没见过的那位张执事。
“你老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同学想见你一面都难，今天哪里来的妖风，把你这家伙给送上门来了？”
王执事语气有些不满，前段时间找不到耐性带练员，他还专门找过自己这位老同学，想从杨跛子训练馆借个人用用，结果对方百般推辞，丝毫不给面子，说什么都是一句无能为力。
真要无能为力也就算了，可方澄转眼就上门了，对方还是来自杨跛子训练馆，这算什么？
老同学的忙都不帮，他能给对方好脸色才怪。
张执事也很无奈，不知道这老王哪里来的怨气，前阵子州里举办青训选拔赛，馆里稍微有点能力的训练师都租借出去了，他去哪里给对方找一个高级耐性的带练员？
但这事确实没帮上忙，他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而后正色道：“我们馆里这次不是外招了一些训练师吗？还有一周就要首月核了，之前的场地和器材都是按照青训标准定制的，不太适用他们，这次来是想跟你们借借场地。”
“呵呵。”王执事也拿捏起来了，乜着他：“这种小事，还用得着你张大执事亲自出马？随便派个人过来通知一声，我们哪敢不给你面子？”
张执事假装听不懂，顺着话头就道：“以咱们的交情，我本来是想打个电话就算了的，这不是最近听说你们馆里出了个什么幼年体天才带练员吗？老王你手段了得，我也正好过来开开眼界。”
王执事被这一记马屁拍得暗爽，这么多年，他少有能占上风的时候，能让这姓张的吃瘪可不容易。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这家伙的样子，好像还真的不知道方澄的事情？
想起方澄还是实习训练师的身份，王执事似乎又有些恍然。
他面色古怪，道：“借场地的事情不着急，你说的那个天才带练员正好在上课，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张执事自然求之不得，只是不知为何这老王的脸色有些奇怪，一副想要看笑话的样子……有何笑话可看？
两人一路来到跑马场，还没走进场地大门就听到一阵喧哗声。
“看样子又有灵兽觉醒特性了。”
王执事显然对于这样的喧哗声已经习惯了。
张执事心里一动，道：“听你的口气，这天才带练员的训练效果很好？”
“岂止是好？”王执事唏嘘道：“四天，一共只上了四节课，就已经有三只灵兽觉醒初级耐性，一只灵兽觉醒中级耐性，这可是我们以往一期课程才能达到的效果，它只花了四节课……”
正在这时，一阵更大的喧哗声传来，像是什么被引爆了一样，场地里有人疯喊。
王执事心里一惊，还以为出现了什么意外，但下一刻便听到有人喊什么“高级耐性”，两人登时面面相觑。
“高级耐性……我没听错吧？”王执事咽了口唾沫。
张执事肯定地点点头。
“走！”
王执事立马开始往跑马场里跑。
……
跑马场跑道上。
一堆人围在一起。
训练员、带灵兽来训练的卡徒，二三十人将一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情绪激动，面色涨红，跟得知孩子考上清北的家长似的。
一头幼成体披甲犀被围在中央，身上还在散发着紫色微光，其四肢酥软，瘫在地上，舌头都收不回去，但却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高级耐性！
而且还是在所有人眼皮底子觉醒的，多少年都遇不到一次！
所有人都惊呆了。
拍照的拍照，录视频的录视频，场面火爆得像是脑残粉在给自家爱豆接机。
方澄被挤在了外面，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高级耐性，那可是1000枚魂石！
“发了发了……”他搂着同样累得不行的牛角马，一边殷勤地给它放松肌肉，一边已经开始琢磨起这笔横财要怎么花了。
“灵饲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还得换套房子，那地方都快给我住风湿了……”
穷人乍富，就跟中彩票似的，暴发户的嘴脸已经快要遮掩不住了。
“让让，让让，大家让让……”
另一边，王执事带着张执事，费了老鼻子劲，才从拥堵的人群中挤进去。
见到披甲犀身上还未彻底收敛的紫光，王执事忍不住喜形于色，激动得一个劲儿地拍着张执事的肩膀。
他这么激动是有原因的。
星茉训练馆立馆多年，并不是没有觉醒过高级特性，但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一对一的代练中觉醒的，像这样的一对多带练课程，这么多年只觉醒过一例！
这是第二例！
多么好的品宣素材啊！
这波至少也要买个同城热搜，狠狠吸一波流量！
张执事被他拍得肩膀疼，但此时却没工夫管他，确认眼前的披甲犀确实觉醒了高级特性之后，目光便在人群中快速扫荡。
“你说的那个天才带练员呢？”
他此行可不是真的来开眼界的，作为杨跛子训练馆负责训练师发展的执事，他还肩负着促进训练师发展的责任，若真是遇到个好苗子，他手里的锄头可不是吃素的。
“哦，对了！”王执事反应过来，没在人群中看到方澄，拉着一个训练师道：“方澄呢？”
训练师也不知道，问旁边的人。
问题一阵传递，很快就有人喊道：“方老师在这里！”
张执事有些懵逼，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