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大楼,馆主办公室。
方澄刚刚离开不久,他心心念念的张执事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馆主。”
张执事也有些纳闷,不知道馆主这个时候找自己有什么事。
杨馆主也没有跟他拐弯抹角,见面便道:“找你主要有两件事,一是我刚才答应了方澄,给他三天时间去玄武山开荒,不能用现代机械,开多少地都是他的,你到时候看一眼,帮他登记造册。”
张执事点了点头,自从刚才在地里见到杨馆主看方澄的目光,他就知道馆主这次是动了心思了,别人都看不起神农术,但他深知自家这位馆主有多看好神农术,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传人,方澄这小子算是入了法眼,也不知是好运还是霉运。
只不过……
想起方澄的那匹牛角马,他忍不住提醒道:“馆主,三天时间会不会太多了?玄武山可有一块极品的灵壤区,这要是全都被他圈了……”
“那就算他有本事。”
杨馆主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我不怕他圈地,就怕他不圈。”
我只怕到时候真圈了,你又不高兴……
张执事忍不住心里腹诽。
那片灵壤区位于玄武山深处,当初就是因为那块地,杨跛子训练馆才决定将馆址选在玄武山,也是因为那块地,在跟政府买地皮的时候才被宰了一波大的,他不信杨水生不心疼。
不过去那里要穿过牛马群所在的草场区,以方澄现在的实力,穿过去的可能性很小,倒也不用过于担心。
他估计杨水生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好的,我知道了。”他将事情应承下来:“您说的第二件事情是?”
杨馆主递给他一份文件,道:“魂事局之前追查九尾狐团伙案的时候,无意间在流沙镇的宿雾山发现了一个千年级秘境,他们准备联合青山县全县的训练馆,在下个月下旬举办一场探秘活动,专门给我们发了邀请函。”
“我接下来没时间,这件事情你来负责对接。”
张执事有些惊讶地接过文件,简单翻看了一下,颇有几分感慨地道:“咱们县也有五六年没发现过秘境了吧?我记得上一个秘境也是千年级的,当时可是龙争虎斗,咱们还被沈星茉那丫头压了一头……嘿,不说我都没发现,才五六年,那丫头就已经是一馆之主了,前几天跟她碰了一面,那气势,啧啧,真是不同以前了。”
他说的那次碰面,自然就是去星茉训练馆借场地的时候,当时沈星茉有意展示存在感,借此拉拢方澄,算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沈星茉……”
提起这个名字,杨馆主不知想起了什么,摇摇头,叹气道:“只怕我们马上就要被人家压第二头了。”
张执事愣了愣,以为他说的是秘境的事情,颇有些不服气地道:“馆主,我看未必吧?她沈星茉确实是天才,星茉训练馆这几年在她手里也有些起色,可现在她又不能亲自下场,以咱们馆里的新人训练师的质量,还有方澄这匹黑马,我不觉得咱们这次会输。”
所谓秘境,乃是觉醒体以上的凶兽死亡后,灵魂融入尸骸,经过一段时间(至少千年以上)的发展,自然衍生形成的独立空间。
这些秘境成千上万,乃至上亿年没有被人探索过,里面通常会形成很多灵物,不管发没发现,都属于国有资产,只不过其中一部分会拿出来激励行业,比如这次青山县发现的千年秘境,便是用来鼓励训练馆竞争的。
秘境根据年限分为千年级,万年级,十万年级,百万年级,千万年级,万万年级六个等级,其中千年级的一般县魂事局自己就能处置,像这次这样的探秘活动,青山县也不是第一次举办了。
张执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千年级秘境的灵物有限,且不算是什么高级资源,魂事局在举办这类活动的时候,一般都会限制参与卡徒的段位。
比如这一次,就限制只有三段以下的卡徒(不包含三段)才能参加,沈星茉五六年前就已经快三段了,现在身为一馆之主,总不可能还是只有三段吧?
若是比新人质量,除了五六年前那一次被沈星茉横空出世,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之外,在青山县这一亩三分地,其它时间哪次不是杨跛子训练馆独占鳌头?
今年虽然差了一些,但也不是一个星茉训练馆可以碰瓷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杨馆主苦笑道:“你不知道她除了是星茉训练馆的馆主之外,还是炎夏俱乐部在本州的青训队队长吗?”
“那又怎么……”张执事话说到一半,忽然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一脸震惊地看着杨馆主,眼神里似乎有些不相信。
杨馆主却点点头,道:“我们四分之一决赛的对手大概率就是她带领的炎夏青训队。”
“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张执事已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这个炎夏青训队只怕强得可怕,但还是想抢救一下。
他脱离一线太久了,平时也不怎么看比赛,最多关注一下金魂杯,对于今年的州赛事情况完全不了解。
“本来有一点机会,但小宋把自己弄伤了……”杨馆主摇摇头,不想说这件事,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自嘲道:“小宋在的时候,我们今年跟她们的训练赛也只赢了两场,18:2,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说有机会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张执事一下沉默了。
18:2,这不叫训练赛,这叫血洗,叫屠杀,或者也可以叫虐菜。
怪不得宋应观回来这几天精神状态有些不正常,跟谁都嘻嘻哈哈的,原来是受刺激了。
“行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
杨馆主摆摆手,看了眼他手里的文件,叮嘱道:“这次探秘活动来得正好,外招卡徒通道的事情想在执事会上通过,光靠一个传说特性还不够,老叶那老貔貅把钱袋子捂得紧得很,想让他松钱袋子,就得证明外招的不比陆予那几个小子差,你得想办法让方澄在这次探秘活动上使使劲儿。”
“明白。”
张执事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道:“您跟他提合同的事情了吗?”
“没有。”
张执事有些担忧:“距离探秘活动还有一个月,以这小子这次考核闹出来的动静,又恰好是在星茉训练馆,我怕沈星茉忍不住动手。”
“星茉训练馆是公立训练馆,带着镣铐跳舞,还能跳出花来吗?”杨馆主并不在意这件事:“更何况,方澄这孩子是少有的明白人,不会轻易移心易志的。”
“除非……”
“除非什么?”
杨馆主笑道:“除非她沈星茉愿意以身相许,否则我不信她能把方澄拐走。”
笑着笑着,他忽然就不笑了,因为他发现张执事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张执事迟疑道:“……以沈星茉的性子,我怕她真的干得出来,而且两人年纪相仿,方澄又长着一张小白脸,真的很难说……”
“……”
杨馆主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眼光,摇头道:“我相信他,而且现在就跟他签合同,对他也不公平,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吧,等我忙完青训赛的事情回来再说。”
张执事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劝,忧心忡忡地收起文件自去忙去了。
杨馆主等他离开后摇摇头,他又何尝不想尽快尘埃落定,只是这件事情没有张执事想的那么简单。
刚才他若是跟方澄提了签合同,方澄应该也不会拒绝,但多少有些挟恩图报的意味了。
更何况,他还要借方澄这块马骨展示一下自己单开外招通道的决心,现在的方澄值得一个大合同,但还不够大——所谓千金买马骨,自然是花的钱越多越好。
他拿出金刚藤茎种,又急匆匆地把还没有完成的灵法传给方澄,虽然有传衣钵的想法,但何尝又不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布局?
这波强行一鱼两吃也是没办法的事,青训营他动不了,只能另起炉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