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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早朝博弈与粮仓之火

寅时的梆子声尚未敲响,沈明轩已立在紫宸殿外。玄色朝服上的银线云纹被宫灯映得森冷,他抬眼望向殿顶盘踞的青铜螭龙——龙口中衔着的明珠裂了一道细缝,像极了大燕朝堂如今的局面。

“沈家主,好早啊。”户部侍郎崔元璟踱步而来,手中把玩着一串珊瑚珠,笑意不达眼底,“听闻昨夜朱雀街热闹得很,连谢夫人的‘金羽卫’都折了十二人……这京都的天,怕是要变了?”

沈明轩纹丝未动,袖中永恒之源的能量却在皮下隐隐躁动:“崔大人说笑了,变天的从来不是刀剑,而是人心。”

殿门轰然洞开。

龙椅上的帝王比昨夜更显疲态,眼下青黑如墨染。当沈明轩将归墟之眼的羊皮卷呈上时,满朝哗然。工部尚书王崇山率先发难:“荒谬!龙脉乃国本,岂容商贾之辈妖言惑众!”

“妖言?”林小满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她一身素锦襦裙,手托鎏金食盒跨过门槛,身后跟着八名沈家仆从,每人皆捧一尊青玉瓮,“昨夜子时,京郊三大官仓起火,烧毁新粮七万石——王大人可知火中掺了什么东西?”

食盒开启,焦黑的麦粒混着腥红粉末倾泻而出。林小满拈起一撮:“赤磷粉遇水则爆,这本是军中管制之物,却出现在粮仓排水渠里。而三日前……”她突然转身指向谢夫人,“古商会刚以‘防潮’为由,向户部捐赠三千桶‘雪松脂’!”

谢夫人抚着雀羽裙摆轻笑:“林姑娘莫非想说,我赠的松脂桶中藏着赤磷粉?证据呢?”

“证据在此。”沈明轩突然抬手,永恒之源的幽光笼罩整个大殿。虚空中浮现幻象——黑夜中数十名黑衣人将木桶运入粮仓,桶底暗格弹开,赤磷粉簌簌落入沟渠。为首的刺客后颈,赫然刺着古商会蛇纹!

朝堂死寂。帝王手中的茶盏砰然碎裂。

2. 庖厨为战场

退朝时已近正午。林小满刚踏入沈府,便见庭院跪着二十余名面生的厨子,为首老者高举菜刀:“请夫人赐教!”

月无痕按刀冷笑:“谢夫人送来这些人,说是‘切磋厨艺’。”

林小满扫过那些人的手——虎口茧厚,指节粗大,这哪里是厨子,分明是使惯了兵器的高手。她嫣然一笑:“既是切磋,便按庖厨的规矩来。今日申时,以‘秋蟹’为题,三局定胜负。”

第一局:刀工。

古商会派出的疤脸汉子抽出一把鬼头刀,案上青蟹尚未挣扎便被劈成两半,蟹壳碎如齑粉,蟹肉却完好无损。人群喝彩声中,他咧嘴冷笑:“我这‘碎骨刀’练了二十年!”

林小满不语,取出一柄冰玉雕成的薄刃。刀光如蝶舞,众人只觉寒风掠过,再看那蟹——壳肉分离如琥珀凝冻,最惊人的是蟹脚关节处竟缀着米粒大的冰花,细看竟是雕出的“沈”字!

“刀工不止于快,”她将蟹肉推入沸汤,“还要懂得留住食材的魂。”

第二局:火候。

这次上场的是个独眼老妪。她将整只蟹裹入泥胚投入炭火,半柱香后敲开泥壳,蟹香混着酒气冲天而起,蟹壳竟镀上一层金箔!“醉仙蟹,火中取金。”老妪嘶声道。

林小满却支起竹筒,将蟹置于筒口。永恒之源的蓝光渗入竹节,火焰忽化作七色,蟹肉在虹光中渐成透明,鲜味凝成露珠坠入玉碗。她轻点露珠,虹光炸裂成星尘洒落——“这道‘虹吸星髓’,服之可解百毒。”

古商会众人面色铁青。

第三局:生死签。

最后出场的竟是谢夫人贴身侍女泠霜。她捧出黑木食盒,内里两只醉蟹泛着诡谲紫光:“此蟹喂了北海‘千机毒’,你我各食一只,解药就在对方手中食材里——敢赌吗?”

林小满突然伸手抓向紫蟹!

“小满!”沈明轩的惊呼声中,她已将蟹肉吞下,唇角溢出血丝,眼中却燃着灼人的光:“你的蟹,用的是南疆‘血线蕈’之毒,而解药……”她猛地扯开衣领,心口浮现幽蓝纹路——永恒之源的力量随血脉游走,将毒液化作青烟从指尖散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毒不过是笑话。”

泠霜踉跄后退,七窍渗血——她自己的毒,竟不知何时被林小满调换了!

3. 黑市账本与故人血

戌时的更鼓响过三遍,沈明轩在密室摊开三十六卷账册。月无痕跪在阴影中汇报:“按家主吩咐,各州商行已变卖七成产业,但换来的银钱……只够买下龙脊关三个月粮草。”

烛火噼啪炸响。沈明轩的指尖划过北境地图,那里标注着幽影王国的狼头旗:“不够,古商会既然敢烧官仓,边关粮道迟早要断。去找黑市‘无面人’,用沈家盐引换他手里那批暹罗米。”

“但盐引是咱们最后的口粮凭证,若是……”

“若是饿死百姓,沈家纵有万金也当自焚谢罪。”沈明轩突然咳嗽起来,一缕黑血溢出嘴角。永恒之源的蓝光在皮肤下乱窜,仿佛要撕裂经脉。

密室石门轰然开启,林小满端着药盅闯入,身后还跟着个戴斗笠的佝偻身影。那人掀开兜帽,露出布满刀疤的脸——竟是三年前“死”于海难的沈家大掌柜,陈九!

“家主,老奴找到古商会洗钱的证据了!”陈九颤抖着捧出一本青铜封皮的账册,“他们在暹罗的船队根本不存在,所有银钱都通过‘归墟之眼’运往……”

话音戛然而止。陈九的瞳孔突然扩散,后颈钻出一只血红的蛊虫!林小满眼疾手快掷出药杵,蛊虫爆裂的刹那,陈九的尸身竟化作一滩黑水,唯留账册在血泊中泛着冷光。

沈明轩抓起账册,内页密密麻麻记载着古商会与幽影王国的契约——他们要用十万活人血祭,在月蚀之夜打开归墟之门!

“明日是八月十三,”月无痕声音发紧,“距离月蚀……只剩四天。”

4. 红烛泪与局中局

子夜,林小满独自踏入城隍庙。供桌上的长明灯忽明忽暗,她在观音像前放下三枚铜钱:“求签。”

“夫人要求什么?”阴影中走出个瞎眼老道。

“求一条生路。”

老道枯手拂过铜钱,突然浑身剧颤:“死局!归墟开,龙脉断,紫薇星坠于血池……除非……”他猛地抓住林小满手腕,“除非有人以混沌之体为引,将永恒之源逆转入归墟!”

林小满腕间玉镯骤亮,那是沈明轩的护命法器。她闭了闭眼,想起今晨为他施针时,发现他心脉已缠绕着永恒之源的根须——若要逆转能量,无异于剜心抽髓。

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月无痕浑身是血冲进来:“夫人快走!谢夫人带着金羽卫往沈府去了,她们要抢……”

一支金翎箭穿透她的后背。林小满反手甩出药杵,持弓者从屋顶栽落,正是泠霜。

“抢什么?”林小满扶住月无痕,触手一片湿热。

“抢……沈家祠堂的……青铜钥……”月无痕咳出血沫,“归墟之门的最后一道封印……在沈家……”

远处传来隆隆雷声。林小满望向沈府方向,那里已腾起冲天火光。

--当棋盘铺满血色,执棋者终将明白,最狠的杀招从不在局中,而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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