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外靖海军士兵将其团团围住,气氛紧张而肃穆。徐秀膺带着伪装成仆人的王永年,穿过重重守卫,来到了县衙正厅。孙广宗和顾庸早已在此等候,他们的脸上带着几分惆怅,但眼神依然坚定。此时二人正忙着安抚疲惫且受伤颇重的方天。
孙广宗轻声细语,带着几分关切:“方天,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已经派出了最好的医师为你疗伤。这里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
顾庸在一旁附和:“是啊,方将军,身体要紧。你先去休息,我们会与徐家主好好谈谈,看看靖海军那边究竟是何意思。“
方天微微点头,神色虽然疲惫,但眼中依然闪烁着疑虑。在孙广宗和顾庸的示意下,他缓缓站起身,被侍从扶进了内室休息。
王永年低着头怒视地面,恨不得立刻上前杀了方天。好在有左老多次劝阻不要影响赵灵安排的计划,方才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
徐秀膺微微欠身行礼:“孙大人、顾大人,徐某不请自来,还望两位大人海涵。“
孙广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徐兄客气了,此刻局势紧张,你能亲身涉险已是万幸。不知靖海军那边,究竟是何意思?“
徐秀膺神色凝重:“靖海军此次行动,皆因方天纵容族弟方武胡乱杀害秘境逃出的众人,又亲手杀了华吉。靖海军收拢了秘境众人后,如今便名义上是为了解救被方将军‘绑架’的两位大人。但实际上,他们似乎开始对青莲县的局势有着更深的期望。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传达靖海军的条件,看看双方是否能暂时止戈恢复合作。“
顾庸眉头微皱,绝口不提方天之前的所作作为,也不否定靖海军的起兵借口,而是直接问道:“哦?靖海军的条件是什么?“
徐秀膺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予孙广宗:“这是靖海军统帅甘忠亲笔所写的条件书,请两位大人过目。“
孙广宗接过密信,与顾庸一同阅读。信中,甘忠提出了几项要求:一是方天必须主动走出县衙,接受靖海军调查审判;二是忠武营需保证孙广宗和顾庸两位大人的安全,护送至靖海军营地交由靖海军保护,不得有丝毫伤害;三是双方需停止敌对行动启动谈判,恢复之前的合作关系,共同抵御外敌。
孙广宗放下密信,看向徐秀膺:“徐兄,这些条件……“
徐秀膺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些条件可能有些苛刻。但靖海军的立场也很明确,他们不希望青莲县陷入内乱,更不希望被世家联盟等外部势力趁虚而入。“
顾庸沉思片刻:“徐兄,方将军此刻状态不佳需要时日修养。而且这些条件,我们确实也需要几日认真考虑。不知徐兄可否说服甘将军宽限几日? “
徐秀膺看出了顾庸的缓兵之计,目光坚定地逼迫道:“我个人认为,这些条件虽然苛刻,但并非不可接受。方将军主动走出县衙,接受调查,可以表明他的清白和诚意。而保证两位大人的安全,更是理所当然。为了青莲县的未来着想,我们理应尽快决断,迟则生变。“
孙广宗点了点头:“徐大人言之有理。这样吧,你先回去告诉赵灵将军,我们会认真考虑这些条件。大家都忙碌一晚,想必也都饥肠辘辘了。民以食为天,不如就定在今日朝食之后给出答复。如何?同时也请赵将军能够约束手下士兵,不要做出过激举动。“
徐秀膺拱手行礼:”徐某定当转达两位大人的意思。那徐某就先告辞了。“
徐秀膺带着王永年转身离开,县衙内再次陷入了沉静。
小恩已经在刚才偷偷爬出王永年的头发,在众人的视野盲区挪到了房梁之上。左老此时也站在顾庸和孙广宗之间,准备偷听二人接下来的谈话,同时配合小恩的行动。
孙广宗与顾庸面色凝重地对坐气氛紧张。徐秀膺的到访以及他话语中的暗示,让两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孙广宗眉头紧锁,声音低沉:“顾大人,徐秀膺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我们不交出方天,靖海军很可能会对我们下手。这不仅是要方天的命,更是对我们两个人的威胁。“
顾庸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无奈:“是啊,局势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我们必须冷静分析,做出最有利于的决策。“
孙广宗目光坚定,但心中却充满了挣扎:“方天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副手,他对我一直很忠诚,也曾为青莲县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如今靖海军却要求我们交出他,这让我感到非常为难。从道义和程序上来说,我们这样做是否合适?“
顾庸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孙大人,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方天最近的行为确实让人失望。他纵容自己的堂弟方武胡作非为,导致我们的多次谋划都被破坏。如今,他又没能守住县城,让我们能等到武城侯府的支援。如果靖海军真要杀鸡儆猴,方天确实难逃一死。“
孙广宗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说得对,方天确实有错,但错不该死啊!将他交出去,我还是于心不忍。毕竟,他曾是我们最得力的助手。“
顾庸拍了拍孙广宗的肩膀,以示安慰:“孙大人,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们现在必须考虑的是,如何拖延时间,等待武城侯府派出的支援到达。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更多的筹码与靖海军谈条件。“
孙广宗目光中透露出决绝:“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顾大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此时已被靖海军逼得只能困守县衙,兵力更是所剩无几,远远不能与靖海军近两千人的战力相抗衡。
顾庸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开口:”孙大人,我们必须承认,正面交锋绝非上策。靖海军人数众多,装备精良,我们硬碰硬只会是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