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吐真言”没能让林珎在纪徐清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仅如此,当晚她还不得已收留了纪徐清在她的床上睡觉,因为微醺的纪总认定那是他的床,躺上去就不肯下来,连她都被他拉着一起上了床,又是被他当成人行抱枕睡觉的一晚。
隔了一天,林珎来到大音琴行,不为练琴,为找周淮打听纪徐清的曾经。
她来的不巧,周淮正在接待一个老客户,暂时没空见她,她去了一旁的琴室内边练琴边等。
纪徐清的别墅里也有琴室。
她在被纪徐清接回家的第二天,见识到了建在别墅地下一层的一个练琴室。房间大概有三四十平方,一架已经调律好的施坦威钢琴放在房间的中央,房间三面墙都做了消音防护层,墙上挂着她近几年来大大小小演奏会的照片,对着下沉式庭院的这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无论是谁,练琴的时候都能看到窗外四季不同的风景。
平心而论,家里的练琴环境更好。有过比较,再加上她本就是练了琴再出的门,这会儿在连窗户都没有的密闭房间里,她弹了一会儿都找不到感觉,索性走出门来到了外面的大“卖场”。
刚走没两步,忽然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亲切热情地喊她:“林小姐。”
林珎循声望去,看到了不远处一张并不陌生的面孔,是陈太太。
陈太太对林珎的印象很好,发出过好几次邀请请林珎当女儿的钢琴老师,意外得知林珎是纪太太的身份后,她反而沉寂了下来。一方面是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请不起纪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来当钢琴老师,另一方面又庆幸和林珎有相对纯粹的交往,毕竟和对方认识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还有纪太太这一层身份。
陈太太心中窃喜,刚要上前和林珎联络感情,一阵香风扑过,有人抢在她前面扑到了林珎面前。
等看清来人是谁,陈太太欣喜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不知道眼前这一出到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她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扑在林珎面前的人,是她曾经玩在一起的姐妹,张琼玲,更为人熟知的身份,是边宏波的太太。
大半个月前,边太太还是一个十分光鲜的称呼,如今,因为小江总一句话而暴露出公司财务危机的延宏房产已经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边太太自然也不是一个有人追捧的香饽饽。
陈太太记得自己明明早就已经明确拒绝过自己这位姐妹找林珎搭线求助,万万没想到,对方压根没死心。
“林小姐。”边太太三分丰腴七分肥壮的身体猛地制住林珎,从前眼睛长在头顶的面孔如今变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凄惨清苦的表情中甚至还能看出几分可怜卑微,“林小姐,求求你,帮帮忙,让你朋友把我老公还回来吧。我求求你了啊!”
林珎穿着短袖,两条手臂被来人肉贴肉地抓得生疼,她试图挣脱无果,只得平静说道:“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我帮不了你。”
边太太怎么肯放?这是她目前能抓到的最有力的救命稻草了。
“林小姐。”她双眼一红,眼泪立刻流了出来,“我老公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了,打电话一听是我的声音就挂断,发消息不回,偏偏还要在朋友圈发和那个小贱人的照片气我,林小姐,你帮帮我,你跟那个小贱人是朋友,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先放手。”林珎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边太太哭得毫无形状,双手愈发用力地扣着林珎的手臂,嚎啕恳求:“林小姐你先答应帮我。”
喧闹的动静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目,有爱热闹的人已经拿出手机对准事件中心的人物在拍摄。
和老客户在办公室聊天的周淮也被店员叫了出来,在看到林珎被一个身材高壮的女人拉住不得动弹,脸色一紧,立刻大步赶了过去。
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苍白骨感的手,迅猛如电地扣住边太太的手腕,她手腕麻痛难当,不自觉地发出尖叫,一只手被迫松开了林珎。
周淮正好赶到,顺利把林珎的另一只手从边太太的五指下解救出来,等把人护在身后才有空细看,这么一会儿功夫,她的两条滚白胳膊泛出了紫红指印,暴力的痕迹在她细腻的肌肤上张牙舞爪般狰狞,看得他好不心疼。
陈太太顺势拦住边太太,一边劝对方冷静,一边对冷着脸扣着边太太一只手的高瘦少年说道:“阿宸,把人放开。”
她无比庆幸,还好带了儿子来,不至于让林珎怀疑边太太的出现是自己的安排,更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平日里有严重情绪病的儿子居然会出手帮林珎。
能让林珎欠自己人情,陈太太简直有种塞翁失马的后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