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桃愤恨间,目光凉薄地打量身旁的罗氏,冷笑道:“大嫂不必在我面前五十步笑百步,至少二妹我啊~,长这么大还没被阿娘打过脸。”
罗氏当面被讥讽,气得个抑倒,眼看徐锦桃转身就走,她忍不住朝徐锦桃的背影大声怒斥:“徐氏,你以为你好到哪去,成日被当家男人摁着打的玩意儿,当真以为没人知道。我呸~,竟有脸嘲笑起我来了,至少你大哥从来不舍得碰我一根手指头。”
罗氏说到最后,语气越发得意,在旁路过的村民皆不由得看来。
该说不说,徐家大房如今快成了村里人眼中的跳梁小丑,村民们看来的眼神皆是鄙夷和玩味。
过于得意的罗氏,全然不觉村民看她的眼神有何不妥,毕竟她可是未来老徐家的当家娘子,定要拿出气势来,可不能让外人小瞧了她去。
至于老弟和贺家小姑的亲事,她便不信没有徐锦桃的帮忙,这门婚成不了!
要知道,她罗家再不济,光凭老弟的长相就足够把贺金莲那个小蹄子迷得神魂颠倒。
等她老弟事成之后,贺家还得上赶着倒贴把闺女送到她罗家来。
前边树头底下的一幕,不偏不倚全落入徐锦绣的眼底,虽然她听不见罗氏和徐锦桃说了什么,看架式,这两人已经开始狗咬狗了。
前世这对姑嫂和谐友爱,今生,便让她们互挖坟墓。
算着日子,罗氏的弟弟和贺金莲已经私下无媒苟和上了,再过不久,暗结的珠胎才是这两家人的导火索。
徐锦桃的婆家定然不会同意罗家这门婚事,只是不知道,这一世,谁会是贺金莲祸害的大怨种。
唉呀~!
看来,待她手头事情松动,得想个法子为民除害。
毕竟,土胚子和泥瓦子一窑子的货色就该锁死。
村头徐家新院子。
紧着帮徐锦贵将新房子盖起来的大伙,干活期间三三两两的拉着嗓子有说有笑,消磨手头上枯燥繁琐的工序。
贺年庚向来是话最少的一个,甚至可以憋足一天不说话。
房子的轮廓已经砌好,院子的围墙也垒得高高的,灶房里的灶台砌了两个灶口,方便烧饭炒菜节省时间。
贺年庚低着头,仔细打磨灶台光面的泥桨,村里人家的灶房几乎是一个灶口,凭着前世的记忆,只有几年后族长家盖的新房子才会起两口灶。
贺年庚几乎不用猜,便知道起两个灶口的主意是谁出的。
这一世他回来,发现本该发生在锦绣身上许多节点都生了变故,他就知道,她也回来了。
他知道,她一定用尽所有的努力才改变前世的轨迹,她很聪明也很敏锐地抓住一切机遇。
此刻,贺年庚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滋味,或许是重活一世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更远了些。
贺年庚不知道今生可还有机会,像前世那般守护她,只独属于他一人!
这时,贺年北提来两桶泥浆,见大哥还在打磨灶台,再磨下去,灶台都可以当镜子使了。
不禁打趣道:“大哥,你喜欢做饭?”
贺年庚:……
抽回思绪的他,莫明抬眼瞥了眼贺年北。
贺年北滋着大牙,他就喜欢看大哥在兄弟面前穷横穷横的样子。
贺年庚懒得理他,提起一桶泥浆到一旁砌墙;贺年北就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立马粘上来。
这时,两个砌灶房后墙的后生,见徐锦贵抱着砖块过来,不由打趣道:“诶老五,听说今天你家妹子和梁家的人在地里种山药,以往可没见过你家妹子下地。”
另一个后生也说:“可别说,今早上我娘特意去瞧了几眼,说是梁家管事都得听徐家妹子的,还是徐家妹子带着工人一起种山药,那架式一点都不像生手。”
徐锦贵闻言,眉开眼笑地挺起胸膛,说:“那是,我妹子心灵手巧还聪明,啥都会干,根本不需要人教的,我娘常说我妹子是咱家的福星,生来就是享福的命。这不,我得顾着这边的新房子,妹子心疼孝顺我娘,便亲自到地里种山药,怎样,我妹子勤快吧。”
两后生本只是想调侃几句,谁曾想,徐锦贵一番话直把自家妹子夸到天上去,简直不要太夸张。
便连贺年北都听傻了眼,不由得憋着笑,打量一旁认真砌墙的贺年庚。
徐锦贵说罢,转身再去搬来泥砖,他前脚刚走,那两后生就又小声调侃道。
“再勤快又有什么用,就徐锦绣长成猪一样的身型,是个男人看了都得扭头。”
“可不,也就徐锦贵把他妹子当块宝,我都害怕她走两步喘不上来气。”
贺年北听到这,顿感不妙,不等他将目光投向旁人,便听见两后生唉哟声起。
站在墙外边的人,猝不及防的被坍塌的墙砖砸倒在地,好在并无大碍,只是跌得屁股生疼,手掌磕破了点皮。
而站在墙里边的某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面不改色的砌着墙。
“唉哟~,咋回事啊这是,好好的,墙怎的就倒了。”
“算了算了,咱赶紧把墙再砌上,没得老五以为咱偷奸耍滑,明日不让咱俩来帮忙。”
在徐家新房子帮忙,每天都能吃得肚子滚圆,还能给家里节省嚼用,要是不让他们来帮忙,家里的老子娘不得扒了他们一层皮。
见地上爬起来的二人并未发现墙塌的原故,贺年北暗暗松了口气,心惊胆战地看了看身旁脸色阴沉的贺年庚。
乖乖~
徐家妹子简直是大哥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