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三天时间,张阳就再次上门,这次是带着媒人来的,算是正式的提亲。
媒人就是张家旁支的媳妇子刘氏,知道两家事先已经说好了,她不过来走个过场,高高兴兴拿了喜钱便离开了,张阳则留在了清竹堂用饭。
既然已经同意婚事,也决定好了纳吉的日期,陆瑶便准备离开,可刚抬脚,却被张阳叫住。
“婶娘请留步。”
这会叫住自己,定然是有事,陆瑶便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转身坐了下来。
“婶娘,我在县城西街那边靠近书院的地方买了个四合院,想派人去鲁州府接珊珊的爹娘,还请婶娘写一封信让人带去。”
陆瑶对他的行动能力很满意,点了点头,站起身便走,“知道了,一会你走的时候就把信给你,没什么别叫我。”
再不走就要吃狗粮了,没瞧见陆珊珊听闻张阳要派人去接她爹娘,已经感动的泪眼婆娑。
回房后,陆瑶便写了一封信,将陆姗姗找了婆家的事,以及张阳的情况全都写的清清楚楚,言明已经给买好了房子,就等他们过来一家团圆,正好可以送陆姗姗出嫁。
吃饭时,陆瑶便把信给了张阳。
“天寒地冻的,路上怕是不好走,交代你的人路上小心些。”
“婶娘放心,小侄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你买了房子,便把钥匙留下,婶娘没事便和珊珊去那边,看看还需要些什么?要开始置办起来了。”
张阳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钥匙递向陆瑶,“那边小侄已经派人收拾好了,屋子里的家具摆设简单的准备了些,婶娘正好帮忙看看还需要些什么,到时列个清单,小侄好叫人去置办。”
“知道了,你忙你的事吧,那些小事交给我们就行。”
等张阳离开,陆姗姗伸手抱住陆瑶,将头靠在她肩膀,“姑母,谢谢您。”
陆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咱们同宗同源,是至亲,你好,我好,陆家才会好,不用道谢。”
“如果不是姑母将我带来张家,我就不可能遇到阳哥,更不可能有机会嫁给他。”
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陆瑶觉得这口狗粮吃的太饱,她需要消化消化。
“好了,好了,既然已经开始了成亲的流程,要开始准备嫁衣了,只是时间有些赶,自己绣是来不及了,明儿咱们去绣铺买一套,今儿便早些休息,也别过来请安了,晚饭让她们送到屋里吃。”
“是,姗姗告退。”
等人走了,看着她的背影,陆瑶努力平复有些躁动的心情,她感觉,自己是有些阴阳失调,所以才会羡慕。
当天晚上,常常早出晚归的张大海露了面,兴致勃勃的来给陆瑶请安。
“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瞧你笑的,嘴都快咧到耳后跟了。”
陆瑶许久没瞧见过张大海这副样子,还真有些奇怪。
“娘,儿子看上了一个姑娘,她…她对儿子也有意,所以…儿子想请娘找媒人帮儿子上门提亲。”
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态,当真是让陆瑶感到恶寒。
“想要娘上门提亲,你总得告诉娘,那姑娘是哪家的?多大了?怎么认识的?你这什么也不说,让娘怎么做?”
“是儿子疏忽了,娘别生气,那姑娘是主簿家的庶女,是主簿看上了儿子,让儿子上门提亲的。”
“哦?那你见过那姑娘没?”
主簿家的姑娘,哪怕是庶出,怎么着也算是官家小姐,怎么会愿意下嫁给一个普通衙役?难道是看中了张家的势力?又或是那姑娘有什么不妥?
“儿子见过一次,是在主簿府上。”
“主簿带你去他府上见了他女儿?”
“是,儿子对燕儿姑娘一见倾心,所以…”
“知道了,天寒地冻的,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娘会看着办的。”
“儿子告退。”
等张大海离开,陆瑶躺在床上闭目沉思,这主簿如此迫不及待,看来自己得去会会他,探探底。
睡前陆瑶便打算好,第二日便去县衙找主簿谈谈,哪知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雪。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那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下来,大地变得银装素裹。
就如那诗里所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美是美,冷也是真的冷。
陆瑶整个人镶在被子里,却依然感觉全身冰冷、凉入骨髓。
明明裹了那么厚的被子,却还是冻的瑟瑟发抖。
“姑母,您这样子不太对,姗姗给您请个大夫来看看好不好?”
“好。”
陆瑶感觉自己连牙齿都在打颤。
见她答应,陆姗姗忙遣丫鬟去请大夫。
亏得大夫住得不远,不然这么大的雪,还真不好外出。
“这…这…寒气浸入心脉。”
看老大夫吞吞吐吐,神情严肃,陆姗姗顿时急了,“大夫,我姑母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老夫学艺不精,她这病,老夫看不好。”
看他收拾药箱准备离开,陆珊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大夫救救姑母。”
“唉~姑娘你这样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寒气已经入心,大罗神仙也难救。”
陆姗姗顿时呆立当场,大夫趁机快步脱身离开。
“姗姗别哭,你让人去隔壁找张阳,就说我有事找他。”
既然留在这具身体也是时日无多,那张大海和陆珊珊的婚事还是快些办吧,她也好早日回去,免得多活一天,多受一天的罪。
也不知道原主这病是怎么来的,寒气入侵心脉,武侠小说中出现的词,居然在她的身上发生。
“姑母~”
陆姗姗声音悲切。
“快…去…”
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磨蹭,是嫌她受的罪少了。
陆姗姗忙遣人去隔壁找张阳,幸亏今日大雪,他在家没有外出,来的也快。
看到陆瑶的情况他很吃惊,“婶娘这是怎么了?看大夫没有?”
此刻陆瑶的屋子里点了好几个炭盆,窗户紧闭,除了进出的门,没有一丝缝隙。
屋子里的温度犹如夏天,可陆瑶却依旧裹在被子里,显然是再高的温度也捂不热,她那具冰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