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找不到人救许永,她甚至不知道,许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许永出了什么事,她有钱都能帮到对方。
因此,苏九一出府,就去钱庄将自己存的钱,全部取了出来。
在上京,只有许永和许永的家人,对苏九好、肯拿苏九当亲人一样对待。
所以,她也不愿许永出事。
苏九取好钱后,就立马找了张牛车,朝许永家赶去。
在路上,苏九看到了着急赶路,正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的许霜儿。
“霜儿?”苏九忙让赶牛车的老人停下,跳下牛车拉着许霜儿的手问。
“霜儿,你去侯府找我,说许叔出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九搭上许霜儿的胳膊,许霜儿还被狠狠吓了一跳。
直到她偏头,看到身旁的人是苏九后,她才放松、扑到苏九怀里,痛哭道。
“苏九姐姐,爹爹、爹爹被歹人欺负,他们甚至还想欺负霜儿,是娘将霜儿撵出来的。”
“霜儿没办法,只好来找你……呜呜呜。”
“苏九姐姐,爹爹和娘亲会不会死啊?”
许霜儿小脸煞白,委屈的脸上,都是难过和痛苦的表情。
“没事,别哭!”苏九伸手擦了擦许霜儿的泪水,拉着她朝牛车上走去。
“姐姐带了钱,我们这就去救你爹爹和娘亲,你别怕。”
苏九将许霜儿拉上牛车后,才继续询问。
“霜儿,你说的那些歹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爹,你知道吗?”
“他们是码头的大坏蛋……”许霜儿哭泣着,断断续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苏九。
原来,许永当初离开侯府后,就又重新找了一家世家大户做厨。
但不知为什么,那世家大户却又无缘无故,要将许永解雇。
并且,这家人还到处散播传言,说许永手脚不干净,偷了他们家的东西。
以至于,许永再找不到事做,只能去码头替人扛沙包、干力气活赚钱。
但码头的活全靠抢,许永为了许霜儿的病,刻意将用自己的价格,用得比旁人低了三分之一。
所以,人人都爱叫他做事,其他人眼红,也起了几分歹心。
昨天便有一帮混混,在许永离开码头后,跟着许永到家,狠狠打了许永一顿。
许永用自己在镇远侯府做过事,认识镇远侯府的人,吓走了那些混混。
但今天,那些人似乎查到了,许永现在没在镇远侯府做事的消息,纷纷找上许永家,要报昨天被戏耍的仇。
而那些人,甚至还看上了许霜儿。
许霜儿不过才十岁,他们竟然想将许霜儿,拖到床榻行苟且之事。
而杨花也在得知这件事后,奋力抱着拖走许霜儿的小厮、让许霜儿快走。
许霜儿跑出门后,许永更是不顾那些人的打骂,死死将门堵住了。
得知这件事,苏九心跳不止,她下意识将许霜儿抱在自己怀里,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苏九姐姐,什么是苟且之事?为什么娘听到这件事,豁出一切也要将我抢走、送出门?”许霜儿哭红了眼,满脸伤心地问。
苏九不知怎么和许霜儿解释,只好蹙眉低声道,“霜儿,这件事等我们回去,救出你娘和你爹后,再让你娘告诉你,好吗?”
“苏九姐姐,你真的能救出我爹爹和娘亲吗?”许霜儿窝在苏九怀里。
她仰着头,一副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苏九身上的表情。
“当然能!霜儿别怕!”苏九一脸坚定。
在看到路边一身形高大、身材魁梧的男人,苏九下意识将早就买好的帷帽,戴在自己脸上。
“霜儿,走,我们下车。”
正好这里也离许霜儿家不远,她们可以走过去。
苏九戴着帷帽,朝那拿着画像的男人走去,低声询问。
“这位壮士,不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男人闻声,扭头朝苏九看来。
他约莫二十来岁,满脸胡子,眼神也有些凶。
看到他时,许霜儿下意识往苏九身后躲了躲。
苏九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眼前这位男子问话时,各种拱手道谢的样子,以及他身上露出的衣服料子……便稳住心神,继续道。
“奴家是镇远侯府的婢女……许九,这位是家妹。如今,家中遭遇不测,有歹人欺辱父母,所以奴家想请壮士帮个忙。”
听到镇远侯府四个字,男人目光闪了闪。
他低头,打量着苏九手里的令牌,继续问。
“说吧,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苏九将令牌和一定十两的银子拿出来,低声道。
“奴家想请壮士,用这令牌充当镇远侯府的侍卫,吓走那些在奴家家里,做坏事的那些歹人……”
“事成后,奴家愿以十两银子做报酬,答谢壮士。”
苏九将令牌和十两银子递出,纤细白嫩的肌肤,让男人眼前微亮。
他伸手接过令牌,收起自己的画轴道,“走吧,我随你走一趟,至于这银钱我就不要了。”
苏九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猜对了。
对方确实是她想的,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士兵。
因为,眼前这男人有些‘不拘小节’,已经露出了他里衣的料子。
那暗红色的里衣,正是苏九曾经在简石身上见过的,大魏某支军队里统一的衣料。
简石曾对苏九说过,这支军队里的人,都是好人。
因此,苏九这才选择让对方帮忙,吓走那些歹人。
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就算真有那块令牌,也不如体型强大的男人,握着那块令牌,要有效得多。
至于她为什么不找顾砚书帮忙,一来时间来不及。
二来,苏九不用想都知道,对方一定会趁此机会,对她提出一些条件。
而那些条件,一定与她刚刚,非要躲顾砚书的那种事有关……
苏九牵着许霜儿,跟着男人朝许霜儿家门口走去。
“操!!那小妮子竟然真走了,连自己爹娘都不顾了,可真是狠心!”
“大哥,那他们怎么办?”
许霜儿家里,许永和杨花都被绑到树上,满脸淤青、脸上都是痛苦和难过的表情。
但听到屋内几人的谈话,许永和杨花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庆幸和欢喜的神色。
还好,霜儿没事。
“爹,娘……”
一看到许永和杨花的惨状,许霜儿便一把推开矮门,哭喊着大叫了一声。
“呵呵呵,大哥,你看这小妮子,不就回来了吗?”
屋内一共三人,三人年纪都不大,都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们一看到许霜儿,便一脸兴奋,磨拳搓掌地朝许霜儿走来。
“霜儿,你怎么回来了?”许永和杨花,皆是一脸绝望和震惊的表情。
许霜儿咬了咬牙,忙伸手指着几人,愤怒道。
“哼,你们敢欺负我爹娘,我姐姐回来了,你们都惨了!”
许霜儿话音落下,苏九便从门外,缓缓走了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私闯宅院,甚至还如此欺负人,你们真当大魏律法无用了吗?”
那握着镇远侯府令牌的大高个,也冷着脸走进来。
“我乃镇远侯府墨离,有审案判罚的权力,你们今日……该判个什么罚才好呢?”
两人走得近,一唱一和也配合得极好。
见到这副阵仗,屋内的几人都被唬住了,纷纷你看我、我看你的愣在原地。
…………
不远处,顾砚书坐在高头大马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苏九宁愿找外人帮忙,也不找他?
难道,是当他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