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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雨夜。

如丝如缕的细雨悄无声息地飘落。

细密地敲打着霸天门的屋瓦。

那淅淅沥沥的声响。

恰似一双灵动却又略带忧伤的手。

在夜幕的怀抱中,弹奏着一曲旋律幽咽的阴沉夜曲。

张海躺在床上,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

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深陷于梦乡的漩涡之中。

恍惚间,在如梦似幻的缥缈梦境里。

母亲扬媄沄仿若一朵轻盈的流云,悠悠浮现。

她身着一袭素色衣衫,衣袂随着虚幻的微风轻轻摆动。

身姿婀娜,恰似弱柳扶风般轻盈飘逸。

她面容温婉柔和,恰似春日暖阳。

能将世间一切冰冷悄然融化。

双眸之中,满溢着无尽的关切与疼爱。

恰似一汪深邃的湖水,温柔地包裹着梦中的张海。

扬媄沄在张海梦里。

声音轻柔得仿若微风拂过琴弦。

悠悠说道:“海儿,近来你的身子可还安好?

娘每日都记挂着你。

平日里定要好好吃饭。

千万别为了别的事。

把自己累坏了。”

张海凝视着母亲。

眼中瞬间涌起无尽的孺慕之情。

恰似干涸已久的大地渴望甘霖。

他嘴唇微微颤动,正欲开口回应。

却在刹那间,看到母亲的脸色陡然一变。

原本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的面容。

瞬间笼上一层寒霜,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忧虑 。

梦中的扬媄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神情凝重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际。

她的目光如两把锐利的钩子,紧紧锁住张海。

语气中裹挟着不容忤逆的强硬:“海儿,听娘一句劝。

这夺权之事,你断断不可为之。

权势地位,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浮光掠影,犹如镜花水月,虚幻不实。

娘这辈子,别无所求,唯愿你能远离纷争,平平安安,顺遂一生。

千万莫要让嫉妒之心,侵蚀了你的理智与善良啊!”

张海听到这话,脸上刹那间闪过一抹执拗的倔强。

恰似一头被激怒、准备奋力冲撞的小牛犊。

他的眉头狠狠皱起。

像是要把满心的愤懑都凝聚在这一皱之中。

双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攥成拳头。

眼中燃烧着炽热且决绝的执着火焰。

大声吼道:“母亲!

您让我怎能咽下这口气,就此甘心?

您瞧瞧那个张旻翊,自出生起便被命运眷顾,尽享荣华富贵。

父亲对他宠爱有加,朝堂上下。

人人敬他、畏他,尊贵地位无人能及。

可反观我,从呱呱坠地起。

便只能与您在这世间艰难求生。

从小到大,遭受了多少旁人的白眼。

承受了多少无端的欺辱!

凭什么?

同样是父亲的血脉。

为何我要遭受这般不公的待遇!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扬媄沄望着执迷不悟的张海。

眼中刹那间被失望与痛心彻底填满。

好似一湾平静的湖水,瞬间被巨石投入,激起惊涛骇浪。

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像是有千言万语急于倾诉。

却又被无尽的无奈哽在喉间。

挣扎良久,她最终只是从胸腔中挤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那叹息声里,饱含着无力回天的悲凉。

随着这声叹息,她的身子如被微风吹拂的薄纱。

渐渐虚化,一寸一寸、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张海的眼前。

“母亲!母亲!”

张海瞬间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痛得几乎窒息。

他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猛地向前扑去。

那姿态仿佛要冲破生死的界限。

抓住那即将消逝的温暖。

双手在空气中疯狂地挥舞、抓挠。

仿佛这样就能挽留住母亲渐渐消散的身影。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眼眶中,晶莹的泪花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恰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

他的声音里,满是深入骨髓的绝望与无助。

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不要走,求求您,不要离开我!

我不能没有您啊!”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

还没等他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

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又一次被无情地拉回了那诡谲的梦境之中 。

这一回,如梦似幻的雾气缓缓散开。

他的眼前浮现出儿时记忆里的那个小村子。

村子里,一幢幢房屋错落分布。

像是大地上自然生长出的土褐色蘑菇。

一条泥泞不堪的小路。

犹如一条蜿蜒的褐色长蛇,在房屋间曲折穿行。

年幼的他,身形瘦小。

怯生生地站在一座破旧不堪的茅屋前。

茅屋的茅草在风中瑟瑟发抖。

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身旁,是年轻时候的母亲扬媄沄。

彼时的母亲,脸颊还带着少女的圆润。

泛着健康的红晕,双眸犹如清澈的泉水。

澄澈见底,透着灵动的光芒。

浑身洋溢着青春的蓬勃朝气。

可仔细看去,那眉眼之间。

却总是萦绕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恰似天边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此时,几个村民从旁边路过。

他们的目光如尖锐的芒刺。

瞬间扎向扬媄沄和年幼的张海。

村民们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

声音虽小,却故意透着恶意,一字一句飘进他们耳中。

“瞧,就是她,未成婚就有了孩子,伤风败俗!”

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妇女,撇着嘴。

眼中满是不屑,还用手指了指扬媄沄。

“可不是嘛,咱这清清白白的村子,就被她给玷污了。”

一个驼背的老头,皱着眉头,厌恶地啐了一口。

“以后可得让咱家孩子离他们远点,别学坏了。”

另一个年轻些的妇人,拉着孩子的手。

加快了脚步,仿佛他们身上带着某种可怕的瘟疫。

“都瞅瞅啊,这伤风败俗的事儿就发生在咱眼皮子底下!”

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双手叉腰。

扯着那破锣嗓子叫嚷道,脸上的肌肉扭曲着。

满是不屑与鄙夷,仿佛扬媄沄是世上最不堪的污秽 。

“未婚先孕,把咱村规当儿戏,简直丢人现眼!”

旁边一个矮壮的汉子立刻随声附和,他眉头拧成个疙瘩。

眼中喷薄着厌恶的火焰 :“就是!这种人留在村里。

那是败坏风气,就该被撵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年幼的张海,小脸吓得煞白。

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

哆哆嗦嗦地躲在母亲身后。

小手死死拽着母亲的衣角。

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避风港。

扬媄沄挺直了脊梁,像一棵坚韧的白杨。

毫不畏惧地直面众人的恶意。

她眼神坚定,倔强与不屈如同燃烧的烈火在眼底熊熊燃烧。

她微微侧身,将张海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孩子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阵微风拂过。

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神秘人。

仿若从夜色中悄然浮现。

他身形高大挺拔,宛如巍峨的山峰,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神秘人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中,让人无法窥探分毫。

只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几步便走到扬媄沄面前。

动作轻缓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递上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神秘人微微俯身,压低声音。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和 :“拿着吧,往后寻个安稳日子过。”

说完,他未做片刻停留,转身大步离去。

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和满心疑惑的扬媄沄母子 。

在梦境的迷障之中,成年的张海心急如焚。

内心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疯狂啃噬。

他瞪大了双眼,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

死死地盯着那神秘人的背影。

仿佛要用目光穿透层层黑暗,看清对方的模样。

紧接着,他不顾一切地拼命向前冲去。

脚步慌乱而急促,带起地面上的尘土飞扬。

每一步都倾注着他全部的力量与渴望。

嘴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恩人,您到底是谁啊?

求您了,让我看看您的脸!

您对我和母亲有大恩。

我怎能连您的模样都不知道!”

然而,无论他怎样奋力追赶。

那神秘人的身影始终被一层若有若无的迷雾所笼罩。

模糊不清,遥不可及。

眨眼间,梦境的场景陡然一转。

张海看到了那间熟悉的小屋。

屋内弥漫着温暖而柔和的光线。

母亲扬媄沄躺在床上。

面色苍白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欣慰。

她的怀中,正抱着刚出生不久的自己。

起初的日子,虽不富裕,却也充满了温馨与安宁。

扬媄沄每天不辞辛劳地操持着家务。

田间劳作、洗衣做饭,她总是一人承担。

尽管生活的重担压得她的脊背微微弯曲。

汗水常常湿透她的衣衫。

但每当她回到家中,看着襁褓中酣睡的张海。

嘴角总会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然而,时光的车轮无情地滚滚向前。

随着张海逐渐长大。

生活的压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喘不过气。

家中的积蓄渐渐见底。

每一日的柴米油盐都成了沉甸甸的负担。

扬媄沄看着日渐消瘦的张海。

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眉头也愈发紧锁。

仿佛被生活的愁苦打上了一个死结。

一日,阳光斑驳地洒落在村子的小径上。

扬媄沄在劳作归家途中。

偶然瞧见村里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

那女子身姿轻盈,手中正摆弄着一块绣工精美的手帕。

扬媄沄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眼中满是羡慕与渴望,久久无法移开。

她在心底暗自思忖(若是我也能习得这般精湛绣艺。

绣出如此精美的手帕。

说不定就能拿到集市上换些钱。

让海儿吃得饱些、穿得暖些,过上好日子。)

从那之后,扬媄沄便暗自下定决心,要学会刺绣。

白日里,她忙完繁重的农活与家务。

趁着张海熟睡,夜晚便在昏黄如豆的灯光下,开始偷偷练习刺绣。

灯光摇曳闪烁,映照着她专注的面庞。

她手持绣针,穿针引线,一针一线都饱含着对未来的期许。

那细细的绣线,在她粗糙的指尖下。

时而穿梭如灵动的鱼儿。

时而停顿似沉思的行者。

她反复揣摩针法,不断尝试。

常常熬至深夜,困意来袭时。

就用凉水拍拍脸,强打精神继续练习。

终于,扬媄沄觉得自己的绣工有了些模样。

便带着满心期待。

拿着自己精心绣制的手帕来到集市。

希望能换来些许收入。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盆冷水。

无情地浇灭了她的希望。

集市上,人来人往,喧嚣嘈杂。

一位买家模样的中年妇人。

漫不经心地拿起扬媄沄的手帕。

只匆匆瞥了一眼,便满脸嫌弃地撇了撇嘴。

嘲讽道:“就这歪歪扭扭的绣工,也敢摆出来叫卖?

怕是连个学徒都不如,拿回去自己留着吧!”

说罢,随手一扔,手帕便轻飘飘地落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

扬媄沄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红得如同熟透了的番茄。

尴尬与羞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眼眶中隐隐有泪水在打转。

她强忍着委屈,蹲下身子。

想要捡起那承载着自己无数心血的手帕。

可就在这时,一只粗壮的大脚猛地踩在手帕上。

扬媄沄抬头,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

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大汉恶狠狠地说道:“哼,也不看看自己啥水平。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影响老子做生意!赶紧滚蛋!”

在梦境之中,成年的张海目睹母亲遭受这般欺辱。

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烧成灰烬。

他的双眼瞬间充血,变得通红。

额头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愤怒的小蛇。

他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嘴里大声吼道:“你们这群混蛋,放开我母亲!

不许欺负她!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然而,他的身体却如同无形的空气。

直接穿过了那些欺负母亲的人。

他一次次地挥舞着拳头。

一次次地扑向那些人。

却始终无法触碰到他们分毫。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那里遭受屈辱。

他的声音因愤怒与绝望而变得沙哑。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肆意流淌在脸颊上 。

他的脸上,焦急与痛苦交织成一幅悲戚的画面。

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双眼圆睁,眼球似乎都要因过度用力而迸出眼眶。

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嘴唇颤抖着。

不受控制地发出声声呼喊:“母亲,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声音凄厉而绝望,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哀号。

现实中的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身体猛地一颤,伴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呼喊,从噩梦中惊醒。

此时的张海,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他满脸都是汗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浸湿了枕头。

发丝被汗水紧紧黏在脸颊上,凌乱而狼狈。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拼命挣扎。

眼神中,还残留着梦中的惊恐与痛苦。

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警惕而又无助 。

就在张海从噩梦中惊醒。

还沉浸在恐惧与痛苦的余韵中时。

屋外的回廊上,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门被缓缓推开。

齐飞满脸忧色,脚步匆匆地走进屋内。

他的目光在屋内快速扫视一圈。

最终落在榻上狼狈不堪的张海身上。

只见张海发丝凌乱,汗水湿透了衣衫。

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惶。

齐飞见状,神色一紧,急忙几步跨到榻前。

语气中满是关切与焦急:“门主,您这是怎么了?

我在外面巡逻,大半夜的听到您屋里动静不小。

还以为遭了刺客或是出了什么大事。”

张海缓缓抬起头,目光与齐飞关切的眼神交汇。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深吸一口气。

试图让自己紊乱的气息平复下来。

强装镇定地说道:“没事儿,只是梦魇了,惊扰到你了。”

话虽如此,他的声音却还有些微微发颤。

齐飞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眼中的担忧丝毫未减。

他凑近几步,细细打量着张海。

目光中带着审视与关切:“门主,您这脸色白得像纸一样。

眼下乌青,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要不我去请个大夫来,抓些安神的药,您吃了好好调理调理?

您可得保重自己的身子,霸天门上下都还指着您呢。”

张海摆了摆手,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尽管这笑容显得极为勉强:“真不用麻烦。

不过是个梦罢了,哪用得着兴师动众。

你忙了一天,也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齐飞微微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深知张海的性子,决定了的事很难更改。

最终,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说道:“那好吧,门主。

您要是夜里再有什么不舒服。

或是需要什么,不管多晚。

一定叫我,我就住在隔壁院子。”

说完,齐飞又不放心地看了张海一眼,这才转身。

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出门后还细心地将房门轻轻带上,生怕再惊扰到张海 。

张海死死盯着那扇缓缓合上的房门。

像是要用目光将其穿透。

脸上那勉强挤出的笑容。

在房门紧闭的瞬间。

如被风卷走的残云。

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仿若千年寒潭般的阴沉。

以及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决绝。

他的眼眸之中,幽邃的瞳孔急剧收缩。

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凶狠光芒。

像是在诉说着内心压抑已久的愤怒与不甘。

“母亲,原谅孩儿的不孝。”

张海在心底默默呢喃,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我不能,也绝不可能听从您的劝告。

凭什么张旻翊能拥有这世间的一切宠爱与尊荣。

而我却要在黑暗中苦苦挣扎。

受尽旁人的冷眼与欺辱?

那些本就该属于我。

是我与生俱来的东西,我定要亲手夺回!”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权力的巅峰,俯瞰着脚下的一切。

身着华服,众人皆对他俯首称臣,山呼万岁。

曾经那些看不起他、嘲笑他的人。

此刻都在他的威严下瑟瑟发抖。

窗外,雨幕如注,豆大的雨滴裹挟着狂风。

重重地砸在窗棂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初夏的清晨,微风轻拂。

丝丝凉意悄然在空气中弥漫。

轻柔地抚摸着大地。

张海静静地站在霸天门的庭院之中。

微微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尽情地感受着这崭新一天所带来的清新气息。

他的思绪不禁飘远,自他回到霸天门之后。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

而他却一直未曾与另外三位门主碰面相聚。

在过去闯荡江湖的漫长岁月里。

张海始终将人脉经营视为重中之重。

他凭借着自己的真诚与豪爽。

广结善缘,结识了众多江湖豪杰。

其中,与其他三大门派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尤为深厚。

这三大门派各有其主。

分别是秦坤秦门主、习梓习门主以及伍旭伍门主。

在悠悠江湖岁月里,张海、秦坤、习梓与伍旭这四位门主。

仿若四颗璀璨星辰,各自闪耀却又彼此辉映。

他们对彼此的才能与品性惺惺相惜,常于闲暇之时相聚。

每一次会面,庭院中或山谷里,皆能瞧见他们切磋武艺的身影。

拳风呼啸、剑影闪烁,一招一式尽显深厚功底。

在你来我往间互相学习、共同精进。

切磋罢,众人便围坐一处,煮酒论江湖。

他们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深入剖析各大门派的势力消长。

精准预测江湖风云变幻的走向。

这般频繁且深入的交流。

让他们逐渐建立起磐石般坚固的信任与手足般深厚的情谊。

过往江湖纷争不断,每当黑云压城、危机四伏之际。

只要张海振臂一呼,声若洪钟,传达出行动的指令。

秦坤、习梓、伍旭三位门主定会毫不犹豫。

眼眸中闪烁着坚定光芒。

即刻回身,迅速召集各自门下弟子。

他们身披战甲,手持利刃,率领浩浩荡荡的队伍。

如疾风骤雨般奔赴战场。

为张海倾力相助,毫无保留地贡献出全部力量。

今日,张海便早早修书,邀约三位门主于一处静谧之地相聚。

此地仿若世外桃源,四周山峦连绵起伏。

似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天然屏障。

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蜿蜒其中,潺潺流水声宛如灵动的乐章。

溪边绿树成荫,枝叶相互交织,洒下斑驳光影。

置身于此,静谧祥和之感扑面而来。

远离尘世喧嚣,实乃一个能让人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的绝佳谈话之地 。

众人鱼贯而入,在这静谧之地。

依照宾主之礼,有条不紊地依次落座。

起初,张海面上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仿若山间闲适的微风,带着几分惬意。

可转瞬之间,随着众人坐定,他的神情陡然为之一变。

那原本轻松的笑意,如被夜幕瞬间吞噬的余晖。

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仿若山雨欲来般的凝重。

他的眉头轻缓却有力地拧起。

恰似山峦间蜿蜒的褶皱。

形成一道浅淡却深沉的沟壑。

在那深邃如渊的眼眸之中。

决绝的光芒仿若隐匿在乌云后的闪电。

偶尔一闪而过,却带着惊心动魄的力量。

“三位兄弟,今日此番相聚,绝非寻常。”

张海终于开口,声音仿若从幽深谷底传来。

低沉而厚重,稳稳地打破了周遭短暂的宁静。

“有一件关乎生死存亡、命运转折的大事。

我必须向诸位毫无保留地坦诚相告。”

话语间,他稍作停顿,胸膛微微起伏,深深吸了口气。

那目光,仿若夜空中犀利的鹰隼。

如炬般炽热,从秦坤冷峻坚毅的面庞。

到习梓灵动敏锐的双眸,再到伍旭沉稳内敛的神色,逐一扫过。

这目光中,既有对兄弟情谊的珍视与探寻。

又似在积聚着足以冲破一切阻碍的磅礴勇气。

“不瞒兄弟们,我打算先讲讲我的身世。”

张海微微垂下眼帘,语气中裹挟着岁月沉淀的沧桑。

像是历经无数风雪的孤舟,在茫茫沧海中发出的喟叹。

“这件事,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我心头,已然太久太久。

它日夜啃噬着我的内心,如今,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 。”

秦坤听闻此言,剑眉瞬间轻扬,恰似惊鸿掠起。

眸中好奇的光芒一闪而过。

犹如暗夜中突然点亮的烛火。

他下意识地挺直脊梁,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不由自主地前倾,双膝微屈。

双手不自觉地按在膝盖上,上身微微探向张海。

神情专注得犹如正在聆听神谕,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海兄弟”

秦坤开口,声音低沉醇厚,带着几分不容错漏的认真。

“听你这话,背后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隐情怕是搅得你这些年寝食难安吧?”

他的语调中,关切与探究相互交织。

如同绵密的丝线,紧紧缠绕在话语之中。

张海面色凝重,双唇紧闭,缓缓点了点头。

恰似在回应一个沉重的宿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

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力量都吸入体内。

他的眼神愈发深邃,仿若幽潭。

透过眼前的山水,思绪飘向了遥远的往昔。

“没错,秦兄。”

张海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誓言。

“这些年,我背负着太多的秘密,也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追忆,继续说道。

“从我母亲在那偏僻的小村子里。

因未婚先孕受尽冷眼与欺辱开始。

命运的枷锁便紧紧套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语调逐渐低沉,像是被悲伤的潮水淹没。

“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可我从未见过父亲。

直到十五岁那年,母亲才在临终前告诉我。

我竟然是大原皇上张康的儿子。”

说到这里,张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不甘,也有一丝对命运的嘲讽。

“从那以后,我的人生彻底改变。”

张海的语调陡然激昂起来,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在这世间艰难求生,偶然间结识了齐飞和姜斌。

我们一起创立了霸天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可当我得知张旻翊的存在。

知道他身为皇子,尽享荣华富贵。

而我却只能在江湖中漂泊。

我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

张海的双手紧紧握拳。

仿佛在与命运抗争。

“我一定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要让张旻翊知道。

我张海绝不是任人欺凌的弱者!”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饱含着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爱恨情仇。

如同汹涌的潮水,要将一切阻碍都冲垮 。

张海话音刚落,四下一片寂静。

仿佛时间都为之凝固。

众人呆愣当场,脸上写满了惊讶。

习梓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张。

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仿佛一尊被定格的雕塑。

“海兄弟”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

“真没想到你身世如此坎坷!

张旻翊这行径,简直天理难容!

你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我一百个理解,一千个支持!”

伍旭则眉头紧蹙,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低头沉思,手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

良久,他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而充满忧虑:“海兄弟,不是我怯懦。

可这夺权之事,确实太过凶险。

皇宫守卫森严,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万劫不复啊。

咱们必须得慎重谋划,从长计议。”

张海闻言,目光柔和地看向伍旭。

眼神坚定且充满理解:“伍兄弟,我懂你的担忧。

这件事风险巨大,我今日说出来,并非要逼各位上船。

若觉得此事太过危险,我完全理解,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秦坤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听完众人的话,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声响。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张海。

眼神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海兄弟,这些年你历经磨难。

一路摸爬滚打,其中艰辛,我们都看在眼里。

这些年,你为我们也两肋插刀,帮了太多的忙。

如今你有此心愿,我秦坤要是退缩,还算什么江湖好汉?

我愿率我十万帮众,随你赴汤蹈火。

助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说罢,他大步上前,用力地拍了拍张海的肩膀。

那股力量仿佛要传递给他无尽的勇气 。

习梓被秦坤的豪情所感染。

“噌”地一下站起身。

脸上洋溢着澎湃的豪情。

“对!海兄弟,咱们相识以来。

一起出生入死,早已是过命的交情。

你放手去干,我习梓绝对挺你到底!

我那五万弟子,随时听候你的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伍旭看着秦坤和习梓。

又看看一脸坚毅的张海,心中一番挣扎。

终于,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站起身来,

大声说道:“罢了罢了!海兄弟,我伍旭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你既然心意已决,我怎能当这缩头乌龟。

我这五万帮众,从今往后。

也归你调遣!

咱们一起干出一番大事业!”

张海望着眼前三位生死与共的兄弟。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眼眶微微泛红。

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缓缓站起身,双腿弯曲,对着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声音略带哽咽:“三位兄弟的这份情谊,我张海没齿难忘。

若有朝一日,我真能达成心愿。

定不会忘记今日你们给予的支持与信任。

这份恩情,我将用一生来报答!”

此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众人身上。

仿佛为这场热血的相聚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看似正义的决定。

将在未来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在靖安王府那宽敞明亮的书房之中。

张旻翊负手而立,眉头轻锁。

目光直直地望向窗外那随风摇曳的翠竹。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可他却仿若未闻,满心都被一件棘手之事占据。

此时,他脑海中正反复权衡着一件事:到底要不要把张海这个人的存在告知父皇 。

“这张海的身份特殊,贸然告知父皇。

会不会引发不必要的波澜?

可若隐瞒不报,万一他在江湖上闹出什么大乱子。

危及朝廷,我又如何担待得起?”

张旻翊低声自语,声音里满是纠结。

他的眼神时而凝重,时而游移不定。

脚步也不自觉地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复杂的心思之上。

正当张旻翊在书房中徘徊踱步。

内心如翻江倒海般纠结时。

一阵微风悄然从窗棂缝隙中钻了进来。

轻轻撩动着桌案上的宣纸。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仿若被这微风裹挟着。

从黑暗的角落瞬间滑入书房。

那身影行动之间,没有一丝声响。

犹如鬼魅夜行,转瞬便立在了书房中央。

来者身着一袭紧身黑衣。

脸部也被黑布严严实实地遮挡。

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

此人单膝跪地,身姿笔挺。

双手高高举起一封密信。

动作沉稳而庄重。

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王爷,这是您一直吩咐属下心神留意的消息,刚收到便即刻送来。”

张旻翊听闻,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一挑。

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急切。

恰似饿狼瞧见猎物般,整个人瞬间精神一振。

他一步跨出,脚下带起一阵风声。

以极快的速度来到暗卫身前,伸手稳稳地接过密信。

密信入手,张旻翊迫不及待地展开。

目光如闪电般在信纸上飞速掠过。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神情逐渐发生变化。

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慢慢下拉。

脸部肌肉紧绷起来,脸色也愈发凝重。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原本白皙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好似要将这薄薄的信纸攥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整个书房安静得能听到张旻翊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气像是带着千斤的重担。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如同破晓的曙光穿透层层迷雾,坚定而决绝。

“看来,此事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

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虽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与几分无奈的喟叹 。

仿佛在这一刻。

他已然做出了一个足以改变许多人命运的重大决定 。

恰在此时,安馨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地走进书房。

她怀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张念汐。

微风轻轻拂动她耳畔的发丝。

恰似春日里最柔和的柳丝。

原本,她的脸庞犹如春日盛开的繁花。

洋溢着温柔笑意,那笑容中满是初为人母的幸福与满足。

然而,当她踏入书房,目光触及张旻翊的瞬间。

笑容像是被突然定格,而后迅速僵住。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张旻翊周身散发的凝重气息。

好似那乌云密布的天空,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阿翊究竟发生何事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难掩关切之情。

眼神中写满了担忧。

仿佛一汪澄澈的湖水。

此刻却泛起层层涟漪。

张旻翊缓缓抬起眼眸,目光与安馨交汇。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恰似夜航的船只在茫茫大海中遭遇迷雾时的迷茫。

但很快,坚定的光芒如穿透云层的日光,重新占据了他的双眼。

他微微抬起手,将手中那封承载着秘密的密信递向安馨。

声音低沉却清晰:“你看看吧,此事关系重大。”

安馨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接过密信。

她的目光迅速在信纸上扫动。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眉头渐渐蹙起。

犹如春日里被微风吹皱的湖面。

“这……这张海竟有如此大胆的举动?”

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安。

“阿翊,这般情形,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应对才好?”

张旻翊伸出手,重新拿回密信。

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

仿佛在思考着每一个字背后的深意。

“我反复思量,觉得还是应当将此事告知父皇。”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如今张海在江湖上四处结交势力。

犹如一颗埋在暗处的定时炸弹。

若不趁早遏制,迟早会对朝廷构成巨大威胁。

身为皇室子弟,守护江山社稷乃是我的职责所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使命感与担当。

仿佛一位忠诚的卫士,时刻准备为守护家园而战。

安馨微微点头,轻柔地抚摸着襁褓中女儿粉嫩的小脸,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阿翊,我支持你的决定。”

她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温暖而有力。

“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必须得从长计议。

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让那张海有了防备。”

张旻翊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

轻轻搂住安馨的肩膀,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意。

他低头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女儿。

那粉嫩的小脸仿若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

正散发着纯真无邪的气息。

此时,他的眼中满是柔情与坚毅。

柔情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着家人。

坚毅则似那巍峨的山峰,不可撼动。

“放心吧,我定会谨慎行事。”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

仿佛在向整个世界立下誓言。

“为了咱们的女儿,为了这天下苍生。

我定要扫除一切隐患,护你们周全,守江山稳固 。”

靖安王府的后花园仿若一幅绝美的画卷。

繁花肆意绽放,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交织成一片绚烂花海。

彩蝶在花丛间自在穿梭,成双成对。

翩翩起舞,似是在为这良辰美景伴舞。

花园一隅,石桌旁围坐着陈德、青黛、苏尘与绫影四人。

陈德身姿挺拔,腰杆笔直。

脸上洋溢着按捺不住的幸福与期待。

嘴角高高扬起,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他筹备许久,万事俱备,只等向青黛正式求娶。

这份喜悦让他的双眼仿若藏着璀璨星辰,熠熠生辉。

他时不时伸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角。

还下意识地摸摸发髻。

生怕有一丝凌乱,影响在青黛心中的形象。

青黛则宛如一朵娇羞的桃花。

轻轻垂着头,脸颊泛红,恰似天边的晚霞。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手指不安地揪着衣角。

虽低着头,却忍不住时不时用眼角余光。

偷偷看向陈德,眼神中满是爱意与羞涩。

每当目光与陈德交汇。

她便迅速低下头,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耳根。

苏尘和绫影坐在一旁。

瞧着这对璧人,眼中满是笑意。

苏尘嘴角挂着一抹促狭的笑。

胳膊肘轻轻捅了捅绫影。

挑眉说道:“嘿,绫影,你瞧陈德那傻样。

估计现在满心都在想着怎么把青黛娶回家呢!”

绫影掩嘴轻笑,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附和道:“可不是嘛,陈德这几日走路都带风。

就差没昭告天下他要求娶啦!”

陈德听闻,非但不恼。

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那是自然。

我盼这一天太久了。

往后我定要给青黛最好的生活。”

青黛闻言,娇嗔道:“就你嘴甜。”

话虽如此,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浓郁。

此时,在王府书房内,张旻翊正被张海之事搅得焦头烂额。

他双眉紧锁,额头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中透着焦虑与不安。

在书房里,他来来回回地踱步。

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急,地面被踩得“咚咚”作响。

那模样,仿佛脚下的地板就是他心中的烦恼。

每一脚都试图将其踩碎。

忽然,窗外飘进一阵欢声笑语,打破了书房的沉闷。

张旻翊猛地停下脚步。

原本就紧皱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

他咬着牙,低声怒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心思玩乐!”

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紧接着,他猛地转身。

对着门外大声吩咐侍从:“去!立刻把陈德、青黛、苏尘还有绫影。

都给我叫到书房来,一个都不许落下!”

那声音震得门框都微微颤抖 。

转瞬之间,陈德、青黛、苏尘和绫影四人便被带到书房门口。

侍从轻轻推开房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恰似寒冬腊月的冷风,让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四人鱼贯而入,刚一踏入屋内。

便被那仿若实质的压抑气氛笼罩。

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德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只见张旻翊身着一袭深色长袍。

笔直地站在书桌前,宛如一座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巍峨冰山。

张旻翊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黑得可怕。

他的双眼圆睁,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好似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这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陈德等人,让他们浑身不自在。

“你们倒是逍遥自在!”

张旻翊猛地开口,声音如雷霆般在屋内炸响,震得众人耳鼓生疼。

“如今外面局势波谲云诡,暗潮涌动。

随时都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你们却在这儿寻欢作乐,把王府的安危、朝廷的大局全然抛诸脑后!”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这突如其来的斥责,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四人的心口。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气。

陈德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太了解张旻翊的脾气了。

平日里王爷宽厚仁慈,但一旦发起火来,那可是天威难测。

此刻,他满心懊悔,深知自己确实不该在这敏感时期。

只顾筹备自己的求娶之事,而忽略了周遭的局势。

青黛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紧紧抓住陈德的衣袖。

她的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微微颤抖着。

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偷偷瞥了一眼张旻翊,又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苏尘和绫影亦是惊恐万分。

两人的头垂得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的肩膀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后紧紧握在一起。

面对张旻翊的怒火,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再触怒王爷,让情况变得更糟 。

张旻翊那饱含怒火的吼声在书房内轰然炸开。

恰似一道惊雷在静谧的空间中乍响。

安馨怀中的张念汐,原本正甜甜地酣睡。

粉嫩的小脸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可爱。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瞬间打破了她的美梦,小身子猛地一颤。

随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声嘹亮且带着无尽的委屈。

安馨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她那原本温柔如水的眼眸中。

此刻满是焦急与心疼。

她急忙侧过身。

对身旁候着的奶娘急切说道:“快,动作麻利些。

把念汐抱到安静的地方去。

千万别再惊到她了!”

说话间,她小心翼翼地将怀中哭得满脸通红的张念汐递到奶娘手中。

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奶娘连忙接过孩子,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

安馨则轻轻转过身,莲步轻移,走到张旻翊身旁。

她伸出如柔荑般的手,温柔地拉住张旻翊的手臂。

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拂过耳畔:“阿翊,消消气,别为了这些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你若气坏了,我和念汐可怎么办呀。”

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爱意。

试图用这温柔的力量抚平张旻翊心中的怒火。

陈德见状,心中满是愧疚与不安。

他向前迈出一步,微微弯腰。

上身前倾呈一个恰当的角度。

双手自然下垂,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

“王爷”

他的声音低沉且诚恳。

“是我们思虑欠妥,在这关键时期。

只图自己的喜乐,全然没顾全大局。

还望王爷大人大量,饶恕我们这一回的过错。”

他微微抬起头。

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许。

希望能得到张旻翊的谅解。

安馨的目光在陈德等人身上一一扫过。

看到他们诚惶诚恐的模样。

又看了看依旧眉头紧皱、怒火未消的张旻翊。

她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好好反思一下。

这里我来和王爷说,你们不必担心。”

陈德等人听闻,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连忙向安馨和张旻翊行礼。

随后如获大赦般,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

出门时,他们还不忘轻轻带上房门。

生怕再发出一丝声响,惹得张旻翊不快 。

待陈德等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书房里重归寂静,唯有窗外的鸟鸣声偶尔传来。

安馨轻轻拉着张旻翊的手。

那双手宽厚却因焦虑而微微有些冰凉。

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心疼。

带着他缓缓走到椅子旁。

声音轻柔如春日微风。

说道:“阿翊,来,坐下歇歇。”

张旻翊顺从地坐下,眉头依旧紧锁,仿佛一座解不开的山峦。

安馨挨着他坐下,侧身面向他。

眼眸中倒映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容。

“阿翊,我知道张海的事儿。

像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你心头,让你心烦意乱。”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那随风摇曳的花枝,思绪飘远。

“可你瞧,如今刚入夏,时光匆匆。

眼瞅着就到六月了,紧接着,六月十六日就要来了。”

说到这儿,她微微嘟起嘴。

恰似春日里含苞待放却略带委屈的花蕾。

撒娇般地晃了晃张旻翊的手臂。

“陈德为了能给青黛一个风光的求娶。

筹备许久,人之常情嘛,你就别太苛责他们了。”

张旻翊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一动。

敏锐地捕捉到安馨话里那一丝欲言又止的意味。

他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她。

眼神中带着探寻与关切。

轻声问道:“馨儿,你莫不是还有别的事儿想和我说?

你我夫妻之间,无需藏着掖着,有话但说无妨。”

安馨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像是在心底反复权衡。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微微摆动。

“阿翊,你如今满心都是张海的事儿,已经够烦神了。

这些事儿,咱们往后再说吧。

毕竟,这事儿可不小。

我实在不忍心再给你添堵,让你的烦恼更多。”

她的声音里满是体贴与关怀。

如同一股暖流,试图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张旻翊听了这话,心中一阵动容。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疲惫与无奈。

随后缓缓伸出手臂,将安馨轻柔地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

仿佛要为她撑起一片没有风雨的天空。

“辛苦你了,馨儿。这些日子。

我被这诸多事务缠身,压力如山。

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制,还乱发脾气,是我不好。”

安馨靠在他的怀里。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这份温暖与安心。

她微微仰头,目光温柔地看着他。

轻声说道:“阿翊,我都懂。

你肩负着皇室的重任。

江湖上的风云变幻又如此棘手。

但不管碰上什么难题。

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咱们夫妻携手,一起面对。”

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

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给人以无尽的力量与希望 。

张旻翊情绪缓和之后,目光满是愧疚与温柔。

轻轻捧起安馨的双手,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缓缓摩挲。

似是想用这轻柔的动作传递内心的歉意与深情。

“馨儿”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与自责。

“我怎会忘记六月十六日。

那是我们生命里最珍贵的日子。

每一个与你共度的幸福瞬间。

都深深刻在我心底。

如同璀璨星辰,照亮我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说到这儿,他微微垂下眼眸,眼中满是懊悔。

“可今日,我竟如此失态。

吓到了咱们的宝贝女儿,我……”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满心自责。

安馨望着他,眼中爱意盈盈。

轻轻用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擦去他眼角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阿翊”

她轻声说道,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

“我怎会怪你。

你一心为了这江山社稷。

承受着旁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偶尔情绪失控,我又怎会不理解。”

她微微凑近,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

“念汐会理解她的父王,她知道你是最爱她的。”

张旻翊听了这话,心中的愧疚稍稍减轻。

他抱紧安馨,似是想从她这里汲取无尽的力量。

安馨直起身子,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眼神中却又夹杂着一丝担忧。

“阿翊,我刚想和你说,父君母后,还有我的大姐二姐来信了。”

她微微咬着下唇,眼神中满是思念。

“他们说,母后、大姐、二姐。

她们代表着父君,和其他姐姐、姐夫。

想过来看看我们,看看咱们可爱的念汐。”

说到这儿,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憧憬。

仿佛已经看到了亲人相聚的画面。

张旻翊微微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思索。

“我明白你的思念,馨儿。

但如今局势不明。

张海的事儿还悬而未决。

我实在担心他们的安危。”

他的眼神中满是忧虑。

“若是她们来了,万一遭遇不测。

我如何向父君、其他姐姐、姐夫交代?

又如何对得起你。”

安馨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张旻翊的手。

坚定地说道:“阿翊,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不能让母后和大姐、二姐,陷入危险。

所以,我打算给他们回信,告诉他们先等一等。

等这一切都平息了。

我们再把她们接过来。

好好团聚。”

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断。

那是为了家人愿意暂时割舍思念的勇气。

张旻翊望着她,眼中满是赞许与爱意。

“馨儿,有你在我身边,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你的周全考虑,让我安心许多。”

他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如同最深情的承诺。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定要好好筹备。

迎接她们的到来,给他们一个最盛大的团聚。”

在那处静谧的山谷中,四周峰峦叠嶂。

如巨人般默默守护着这片天地。

谷底溪流潺潺,为这片寂静增添了几分灵动。

张海与秦坤、习梓、伍旭围坐在一处平坦的巨石旁。

神情皆凝重如霜,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压力笼罩。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即将到来之事的审慎与思索。

张海身姿挺拔,犹如苍松屹立不倒。

他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率先打破这略显压抑的沉默。

“诸位兄弟”

他的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在山谷间隐隐回荡。

“咱们此番谋划,绝非儿戏,一举一动皆关乎着各方门派的生死存亡。

乃至整个江湖格局的走向,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变得愈发深邃,似是在审视着每一个字的分量。

“因此,咱们切不可鲁莽行事,断然不能让四个门派全都倾巢而出。”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依我仔细思量,我与秦老哥的门派。

底蕴相对深厚,各派出五万精锐,是最为稳妥的抉择。

这五万兄弟,皆是咱们门派的中流砥柱。

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说着,他转头看向秦坤。

眼神中流露出对这位兄长的敬重与信赖。

“而习老哥与伍老哥的门派,各出三万兄弟,同样是精锐尽出。”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习梓和伍旭。

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关切。

“这般安排,既能确保咱们在前线拥有足够强大的战斗力。

又不至于让后方陷入空虚。”

“咱们必须留下一部分帮众镇守后方,这是重中之重。”

他加重了语气,表情愈发严肃。

“后方乃是咱们的根基所在,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留下的兄弟们,不仅要严密防守。

更要时刻留意各方动向。

一旦前方出现变故。

能够及时给予支援。

成为咱们坚实的后盾。”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沉稳。

仿佛已经预见了即将到来的风雨。

而他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

秦坤听完,双眸陡然一亮,眼眸中绽放出赞赏的光芒。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头乌黑的长发随之轻轻晃动。

那动作带着十足的干脆与利落。

紧接着,他猛地站起身来。

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

彰显出强大的气场。

他大手用力一挥。

仿佛要将所有的疑虑都挥散在风中。

声音雄浑有力。

仿若洪钟鸣响在山谷之间:“海兄弟,不得不说。

你这提议实在是太合我意了!

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最忌讳的就是不留后路。

留些人手看家,把后方稳固住。

这才是老成谋国的打算,稳妥得很呐!

我举双手赞成!”

他的脸上洋溢着豪迈的笑容。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吼出来的。

尽显其豪爽不羁的江湖气概 。

习梓原本微微眯着的双眼,此刻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远方。

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轻轻抚着下巴。

食指和拇指有节奏地摩挲着。

仿佛在指尖就能权衡出利弊得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众人都在静静等待着他的回应。

良久,习梓微微颔首,动作轻柔却又透着坚定。

“嗯,海兄弟这安排,确实精妙。

这般部署,咱们在前线作战时。

便能毫无后顾之忧,进可全力拼杀。

一举拿下目标。

退也能凭借后方的支援,守住根基。

不至于一败涂地。

妥当,实在是妥当。

我这儿,没意见!”

他的语气平和却充满了信服。

眼神中对张海的谋划表示认可 。

伍旭听完,脸上露出一抹坚定的神情。

他用力一拍大腿,站起身来。

眼神中满是斗志与决心:“行!就按海兄弟说的办!

海兄弟,你为咱们考虑得如此周全。

咱们要是不跟着你大干一场。

都对不起这份情谊!

咱们几个门派齐心协力。

拧成一股绳,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定能助你达成心愿!”

他的声音激昂振奋。

仿佛在宣告着一场必胜的战役即将打响 。

众人达成一致后,纷纷站起身来。

眼神中都闪烁着即将奔赴战场的坚毅光芒。

他们相互拱手作别。

带着各自的使命与责任。

大步迈向自己的门派。

准备着手筹备这场关乎江湖命运的大事。

张海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山谷间清新的空气。

一种沉甸甸的使命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荆棘与挑战。

但为了心中的目标

为了那份深藏已久的执念。

他没有丝毫退缩的念头。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

步伐坚定地踏上了回霸天门的路途。

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着与梦想的距离。

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希望与决心 。

张海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前行。

集市上热闹非凡。

叫卖声、谈笑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市井乐章。

人潮如涌,摩肩接踵。

他在人群中稳步穿梭。

周身却似带着一层无形的疏离感。

与周围的喧嚣略显格格不入。

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低泣声,穿透层层声浪,飘入张海耳中。

那哭声如同一把尖锐的钩子,猛地揪住了他的心。

他脚步一顿,神色微变,循声望去。

只见街边,一个女子身形单薄地跪在那里。

破旧的衣衫满是补丁,像是无数破碎的记忆缝补在一起。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着,几缕发丝被泪水粘在苍白的脸颊上。

面前,一块破旧不堪的木牌斜靠在地上。

上面“卖身葬母”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在喧闹的集市中显得格外刺目。

看到这一幕,张海的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

那女子孤苦无依的模样,恰似一面镜子。

清晰映照出他曾经在黑暗中挣扎的艰难岁月。

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那些饥寒交迫、被人欺凌的日子。

那些无人倾诉、独自吞咽泪水的夜晚,一瞬间涌上心头。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眉头不自觉地拧成一团。

眼神中满是同病相怜的悲悯。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穿过人群,向着女子走去。

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回忆的荆棘之上。

靠近女子时,他的目光中已然盛满了温柔的同情。

仿佛要将这份怜悯传递给眼前同样深陷苦难的灵魂 。

“姑娘,究竟发生何事,让你这般悲伤?”

张海压低声量,语气轻柔地询问。

生怕惊扰到眼前这脆弱的女子。

他微微俯身,目光满含关切。

试图探寻女子内心的痛苦根源。

女子缓缓抬起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不断从脸颊滑落,在她脏兮兮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她的双眼红肿,眼神中弥漫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仿佛被黑暗彻底笼罩,看不到一丝希望。

“公子”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母亲……她病逝了,而我身无分文,根本没办法安葬她。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曝尸荒野,可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话未说完,情绪再次崩溃。

她双手掩面,呜咽起来,瘦弱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

张海听着她的哭诉,心中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

往昔自己经历的困苦与磨难。

此刻与眼前女子的遭遇重叠。

让他感同身受。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女子面前。

动作坚定而果断:“姑娘,快拿着这些银子。

去给你母亲置办一场体面的葬礼,让她得以安息。”

这锭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承载着他满满的善意 。

女子猛地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银子,又将目光移到张海脸上。

上上下下打量着,仿佛在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存在。

“公子,您……您这是……”

她双唇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疑惑。

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位陌生公子为何会如此慷慨相助 。

“拿着吧,别再哭了。”

张海的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冷峻。

可他的眼神却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暖阳。

试图驱散女子心中的阴霾

“人都有落难的时候,希望这些银子能帮你渡过难关。”

女子如梦初醒,连忙伸出双手。

小心翼翼地接过银子,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紧接着,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双手伏地,对着张海连连磕头。

“小女子,唐小糖。

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小女子无以为报,若您不嫌弃。

小女子愿做牛做马。

一辈子伺候您,以报答您的恩情!”

她言辞恳切,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感激与诚挚的敬意 。

张海这才知晓,女子名叫唐小糖。

他本欲开口婉拒,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唐小糖身上。

只见她衣衫褴褛,身形瘦弱,孤苦无依的模样让人心疼不已。

一瞬间,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一股难以抑制的怜悯之情涌上心头。

拒绝的话语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

“姑娘,不必如此。”

张海微微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与不忍。

“我不过是不忍心看着你深陷困境,能帮一把是一把罢了。

你赶紧去安葬母亲吧,莫要再耽搁了 。”

唐小糖听闻张海无意留下自己。

内心的恐惧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她仿若在黑暗中即将溺亡之人。

而张海便是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见她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哀求。

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张海的衣袖,死活不肯松开半分。

“公子,求求您发发慈悲,收下我吧!”

她声泪俱下地哀求着。

声音因为极度的焦急与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

“我虽然出身贫寒,可洗衣做饭、洒扫庭除。

样样家务都做得得心应手。

不管是粗重的体力活。

还是琐碎的日常杂事。

我都能做得妥妥当当。

您给了我这银子,就等于是买下了我。

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求您千万别抛下我,我实在是无依无靠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抽泣。

身体剧烈地颤抖,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与绝望之中。

张海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微微皱眉,眉心处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脸上露出明显的犹豫之色。

他看到她那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残酷的世界吞噬。

他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疼惜之情油然而生,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

“罢了”

张海长叹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妥协。

“既然你执意如此,若你不怕吃苦受累,便跟我回霸天门吧。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霸天门的日子可不好过。

生活艰苦,若你半途受不了这苦,可别怨我事先没提醒你。”

唐小糖一听,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瞬间燃起希望的炽热光芒。

仿若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她脸上的泪水还未干透,却已破涕为笑。

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那笑容中充满了喜悦与感激。

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动人。

“公子,您放心!”

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从小就吃惯了苦头,什么艰难困苦都能承受。

只要能跟着您,再苦再累我都心甘情愿!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她兴奋得语无伦次,不停地向张海道谢,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

“那你先去好好安葬你母亲吧。”

张海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眼神中也多了一丝关切。

“入土为安,这是大事。等你处理完,便到霸天门找我。”

“好,好!”

唐小糖忙不迭地点头。

像个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一般。

满脸都是喜悦的神情。

“公子,您放心,我一定尽快料理好母亲的后事,然后立刻去投奔您!”

说罢,唐小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张海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波谲云诡、动荡不安的江湖之中。

自己仅仅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心软之举。

便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牵挂 。

张海心中仿若装着一场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风暴。

满脑子都是夺权计划的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步骤都在他脑海中飞速旋转、推演。

这股强烈的执念,驱使着他脚下步伐急促且坚定。

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似要将地面踏出深深的印记。

刚一踏入霸天门的地界,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可他此刻无心顾及。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如疾风般从门内闪出,正是齐飞和姜斌。

齐飞此刻,他满脸笑意。

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和煦。

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敬意。

只见他双手抱拳,身子微微前倾。

动作行云流水,尽显江湖中人的豪爽与礼数。

恭敬说道:“门主!您可算回来了。

这一趟外出,路途奔波,诸事可都顺遂?”

那声音洪亮而充满热忱,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

姜斌站在一旁,神色亦是无比恭敬

眼神中透着对张海的绝对信任与追随。

他微微欠身,附和道:“门主,您这一去。

大伙心里都空落落的。

你的事办得可好?”

张海微微点头示意,脸上神色依旧凝重。

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仿佛刻着一道难以解开的沟壑。

“还算顺利”

他开口说道,声音低沉却清晰有力。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与秦坤、习梓、伍旭他们三位门主。

经过一番深入商讨,把后续计划都细致周全地商议妥当了。

接下来,咱们可有一场硬仗要打。”

说罢,他目光如炬。

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坚毅。

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激烈交锋 。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唐小糖身着一袭素衣。

宛如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白色小花。

她神色哀伤,那是痛失至亲的悲恸仍萦绕心头。

但眼神中又透着一股坚毅。

仿佛在苦难的磨砺下,找到了新的支撑与希望。

她一路脚步匆匆,逢人便打听霸天门的方向。

终于在几经波折后,寻到了霸天门的门前。

然而,她刚要踏入,便被两名守卫如铁塔般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名守卫神色冷峻,目光如鹰般锐利。

手中长枪“唰”地一横,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威风凛凛地说道:“站住!此乃霸天门重地,岂是你能随意擅闯的?”

那声音犹如洪钟,在门前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唐小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焦急如焚,眼眶瞬间泛红。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

近乎哀求地说道:“大哥,求求您行行好,让我进去吧。

我是来找一位好心公子的。

是他让我葬完母亲后,来霸天门找他的。”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身体微微颤抖,满脸的无助与渴望。

守卫依旧一脸严肃,不为所动。

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冷冷地问道:“你找的到底是哪位?

快报上名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他的眼神中透着审视。

仿佛要将唐小糖看穿,以判断她所言真假。

唐小糖心脏砰砰狂跳,这才惊恐地意识到。

自己竟然忘了问那位恩公的名字。

刹那间,无助与焦急如汹涌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的双眼瞪得滚圆。

泪水在眼眶中疯狂打转。

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极度的慌乱之中。

她不顾一切地冲着门内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那位好心的公子!

您还记得我吗?

我是唐小糖啊。

就是那个卖身葬母的可怜姑娘!

您之前吩咐我,葬完母亲就来霸天门找您。

我现在来了,求求您让我进去!”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在空气中回荡,满是孤苦无依的绝望。

此时,屋内齐飞正与张海神情专注地商议要事。

摊开在桌上的图纸上。

密密麻麻标记着夺权计划的关键节点与路线布局。

突然,一阵嘈杂喧闹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齐飞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不悦,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转头对张海说道:“门主,外面这是闹什么呢?

好端端的,怎么如此吵嚷?

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

话音刚落,唐小糖那带着哭腔的呼喊声,清晰地传进屋内。

齐飞的耳朵微微一动。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好奇。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张海。

眼神里充满探究:“门主,听这姑娘的喊声。

怎么感觉是在找您呢?

该不会……”

张海原本正专注于桌上的图纸。

听到这呼喊声,微微一怔。

手中的笔不自觉地顿住。

片刻后,他恍然大悟,神色放松下来。

说道:“应该是她。

我回来路上,瞧见她卖身葬母。

实在可怜,便给了她些银子。

让她葬完母亲来霸天门找我。”

齐飞眼中好奇与笑意更浓。

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连忙站起身,一边整理衣袖。

一边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门主,我去门口看看。

把这姑娘带进来。

别在外面闹得不成样子。”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心中暗自好奇,这位让门主心生怜悯的姑娘究竟是何模样 。

不多时,齐飞脚步轻快地带着唐小糖走进屋内。

唐小糖一踏入门槛,目光急切地在屋内搜寻。

当她一眼锁定张海的身影时。

原本就盈满泪水的眼眶瞬间红透。

宛如熟透的红樱桃。

她的双腿一软。

“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

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声响。

她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

身体因激动和感激而微微颤抖。

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几乎是哽咽着说道:“公子,您不知道我找得有多辛苦。

我可算找到您了!

您的大恩大德。

如同照亮我黑暗世界的明灯。

我唐小糖没齿难忘。

若不是您仗义相助。

我母亲恐怕都难以入土为安。

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张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弄得微微有些窘迫。

脸上迅速闪过一抹红晕,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脸颊。

他忙不迭地伸出手。

动作略显慌乱地扶起唐小糖。

手掌轻托着她的手臂。

轻声说道:“快起来,快起来,不必行此大礼。

既然已经来了,就先在这儿留下吧。”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自在的关切。

这时,齐飞站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看着张海,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恰似知晓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前几日与张海谈及终身大事的时候。

那时张海眼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神情。

此刻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齐飞忍不住调侃起来,他向前迈了一步,脸上洋溢着戏谑的笑容。

说道:“门主,您瞧瞧,这事儿巧得很呐!

这可不就是缘分嘛!

前几天咱们哥几个还在劝您。

说您也到了该考虑终身大事的年纪了。

整日为了门派和大业奔波。

也该给自己寻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这一转眼,就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千里迢迢找上门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张海挤眉弄眼,眼神中满是调侃的意味。

张海的脸色微微一红。

佯装生气地瞪了齐飞一眼。

眼中却并无半分怒意。

他故作严肃地说道:“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了,齐飞!

我不过是看她孤苦伶仃,实在可怜,动了恻隐之心罢了。

你可别在这儿瞎起哄,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齐飞却不依不饶,笑声愈发爽朗。

脸上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花朵般灿烂。

他摆了摆手,说道:“哎呀,门主,您就别嘴硬了。

这世间之事,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

说不定啊,这就是上天特意给您精心安排的缘分呢。

您可千万别错过咯。”

姜斌在一旁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双手抱在胸前,脸上满是打趣的神色。

他微微点头,附和道:“是啊,门主,齐飞这话可在理了。

您看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又懂感恩。

说不定啊,这真就是个好兆头。

往后啊,您的日子说不定就要不一样咯。”

张海无奈地摇了摇头。

脸上却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笑意。

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而温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像是被这轻松的氛围所感染。

唐小糖站在一旁。

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

只觉得脸颊发烫。

她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

头微微低垂,脸上却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

恰似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朵 。

就这样,唐小糖正式留在了霸天门。

起初,她在门中负责一些杂役工作。

每日天还未亮便起身,清扫庭院、擦拭桌椅,手脚麻利且认真细致。

门中的弟子们见她身形单薄却干活不惜力,渐渐对她有了好感。

齐飞和姜斌也常关照她,偶尔教她一些简单的防身术。

而张海,虽整日忙于谋划夺权之事。

但闲暇时,也会留意到唐小糖的身影。

一次,张海见唐小糖在花园中给花草浇水。

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唐小糖察觉到张海的目光,脸颊微红。

轻声说道:“门主,这些花草看着喜人,我便想着多照料些。”

张海微微点头,应道:“你有心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唐小糖越发融入霸天门的生活。

她对张海的感激之情。

也在不知不觉间。

悄然转化为一种别样的情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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