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安然无恙地从校长室中出来。
她不知道邓布利多对她究竟了解多少,那本书上的异样是不是让他怀疑了些什么。她怀揣着一个重大的秘密,直到今天她都没有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可偏偏有这样一本古怪的书,一念之差就会让她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愤怒和懊恼在克洛伊的胸腔充斥着,她几乎要扶着墙才可以慢慢走下来。
邓布利多早就知道她有问题,但还是让她入学了,所以说从一开始,邓布利多就一直在暗处观察自己吗?
想到这里,克洛伊就一阵恶寒。
邓布利多甚至知道斯莱特林内部小团体的事,知道只要他们不提到克洛伊的名字,那么他们不管怎么宣扬纯血贬低其他血统,她都视若无睹。
可是这又为什么要管呢?很多时候克洛伊知道他们虽然嘴上没有说,但实际上就是在暗讽她。但在克洛伊看来,只要他们不敢把她克洛伊·布伦南的名字给报出来,那就是他们对她的一种畏惧。
克洛伊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喜欢自己,那让这些人怕自己也并不赖。
不管他们怎么在私底下做小动作,那也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他们心中想要借此来激怒克洛伊,再在事后装无辜,克洛伊早早就看出来了,那她当然不会遂他们的愿。
可是现在邓布利多先是明示她,他知道她有问题,又暗暗说她软弱。
软弱?克洛伊讨厌别人用这种词来称呼自己,如果她是个软弱的人,那她在分进斯莱特林的第一天就应该准备退学了。
如果她真的那样软弱,那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邓布利多他从来没有过过自己的人生,他凭什么来高高在上地指责她?
克洛伊低着头踉跄着往前走着,直到一个人走到自己面前。
克洛伊闭上眼平复自己的心情,等到她重新睁开眼抬起头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往日和颜悦色的神情。可是她所看到的不是任何一个让她想在他们面前维持完美形象的普通学生,而是满脸担忧的莱姆斯。
“你身体不舒服吗?脸色好差。”
莱姆斯抱着两本厚重的书,他努力地腾出一只手想要去扶一下克洛伊,但在离克洛伊的手臂只差几厘米远的时候,他还是停下了动作。
莱姆斯的动作显得笨拙又僵硬,那是一场很可怕的争吵,哪怕吵架的对象并不是他们两个。
但莱姆斯想,他和克洛伊之间已经有了一道很深的隔阂,他要跟着詹姆他们往前走,但是克洛伊决意要留在原地。
莱姆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克洛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玩了,难道这就算是绝交了吗?可是真的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吗?莱姆斯觉得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太过头了,但是他还是在不停地前进着。
克洛伊敷衍着解释道:“没关系,可能是低血糖。”
克洛伊摆摆手,想要证明自己没事,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本该死的书和邓布利多,根本没心思再去处理自己和莱姆斯等人的关系了。
但是克洛伊一将手抬起来,莱姆斯便眉头一拧,那双停在半空中的手还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臂:“你受伤了。”
克洛伊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手掌,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在校长室的时候把手给弄伤了,上面原先的血已经凝固了,但或许是应该刚刚自己动了一下,刚被血糊住的伤口又裂开了。平心而论,这个伤口并不大,克洛伊哪怕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也舍不得让自己受太大的伤,但是一个正在流血的伤口还是不容忽视的。
克洛伊并不想在这个伤口上多费口舌,只说:“可能是我不小心在哪里刮到了,我去找庞弗雷夫人拿点药水来涂就行了。”
克洛伊还不忘看了看自己另一只手,发现只有一边手破了后庆幸自己刚才扶着墙的是没受伤的一只手,不然清理墙上的血迹可就麻烦了。
“不用去找庞弗雷夫人,我有随身带着药水,我们找个地方我帮你上药,”莱姆斯下意识说出这一句话才想起他们现在还在冷战,又默默地补上了一句,“如果你愿意的话...”
克洛伊愣了一下,这才开始认真打量莱姆斯现在的神色。
温和的、担忧的、不安的。
青涩的、害羞的、期待的。
克洛伊像是摘下了那座遥远花园里的苹果,隐隐知道了些什么。
“好啊。”
克洛伊这样说着,和莱姆斯一起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可以让莱姆斯把书暂时放在窗柩上。
莱姆斯紧张地从口袋里把那瓶治愈魔药拿出来,打开瓶盖的时候差点手忙脚乱地把药水瓶整个掉在地上。为了方便上药,莱姆斯还得抓着克洛伊的手固定,可当他握上克洛伊的手时,就好像是碰到了一块滚烫的烙铁,甚至只敢用几个手指捏着。
克洛伊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莱姆斯被灼热的视线盯得不好意思。
克洛伊依旧笑得那样温和,就好像他们之间的矛盾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可莱姆斯却一点也没有飘飘然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落入蛛网的小昆虫,被编织出来的虚假美梦给牢牢困住了。
克洛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莱姆斯一边给克洛伊上药,一边偷偷看她。但在和克洛伊视线接触后,他又连忙低下头。
这是一场惊天骗局!
莱姆斯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直觉告诉他克洛伊正在准备欺骗他。但是他又深深地责备自己,怎么这样想自己的朋友,她给自己的印象可从来不是这样虚伪的。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西里斯当时甚至还没有在脑子里留下克洛伊的印象,但是他记住了。
当时克洛伊差点摔倒,是他扶了她一把,然后她给予了他一个充满善意和感激的微笑。
莱姆斯当时就在期待着,在霍格沃茨和她再次见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