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太监服已经备好,奴婢这就放在床头了。”月香轻手轻脚地走进寝室,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太监服放在床头柜上,“奴婢已经和宝月姐姐说过了,今日公主心情不好,让她先避开些,今夜只有奴婢守在公主房中。”
“你做的很好,帮本宫允面吧!”陆芳华拿出慕风留下来的小瓷瓶。
小瓷瓶刚一打开,一股好闻的药香扑鼻而来。
“这药膏,真是奇特,奴婢以前从未见过。” 月香轻轻嗅着手中白玉瓷瓶中散发出的淡淡幽香,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三公主陆芳华正端坐在梳妆镜前,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一本册子,听到月香的话,她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回道:“不过是朋友相赠之物,不说也罢。”
“公主,这药膏香气如此独特,而且奴婢瞧着这瓶身雕工,绝非凡品。” 月香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芳华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该问的别多问,不该说的也别多说,这才是求生之道!”
月香心头一颤,连忙跪下低头称是。
她知道,公主虽然平日里待人和善,但毕竟是金枝玉叶,尊卑有别,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妄议的。
只是,那瓶药膏散发出的奇异香气,和公主刻意隐瞒的态度,却在月香心中留下了重重疑云,挥之不去。
她忍不住偷偷抬头,望向陆芳华,却见她依旧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册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公主,您慢些,这绣活急不得。”月香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唠唠叨叨,像所有忠心的老嬷嬷一样,絮絮叨叨地说着宫里的见闻。
“奴婢听说,今日御花园的雪都化了,天越来越暖了,等花开奴婢陪公主去赏花”
接着月香又学着陆芳华的声音说:“恩,都听你的!”
“公主,您说日后皇后会让您相看个什么样的郎君呢?”
“长得不好咱不能要,脾性怪的咱不能要,不识文断字的不能要,最最主要的是要爱护公主!”
......
寝殿外经过的太监和宫女都一致认为月香在跟公主聊天解闷儿,并无一人怀疑。
陆芳华看着自言自语的月香,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
这丫头是要让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她们两个在聊天,好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不得不说,很聪明!
看着月香独自一人唱大戏的样子,宠溺地摇了摇头。
笃笃笃!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窗声打破了寝宫内的宁静,月香一惊。
“谁?”月香压低声音问道。
“是我。”一个低沉的男声从窗外传来。
换好太监服的陆芳华用眼神安抚着月香,用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月香稍安勿躁后,陆芳华一个健步来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
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窗外,借着月光,月香看清了来人,一下捂住嘴巴。
“跟我走!”慕风一把抓住陆芳华的手,将她从窗户拉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月香还没反应过来,陆芳华就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香看着空荡荡的窗棂,赶忙跑上去关窗,一个人在夜色中凌乱!
月香:大晚上跟男人鬼混,公主也太不拘小节了!
深更半夜,惠妃的永寿宫一片寂静,只有几盏宫灯散发出昏黄的光。
慕风带着三公主陆芳华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轻盈得如同一片落叶。
“到了!”慕风低声道。
陆芳华依然沉浸在飞翔的喜悦当中,双眼闪闪发亮。
就算后世的飞机,也体验不到这迎风而动,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奇妙感觉。
“真美…是自由的感觉!”她喃喃自语,“如果能出宫,这种自由的感觉才真会实现。”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慕风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却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对于被困在深宫中的金丝雀来说,自由,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但对他而言却能实现!
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到了!”慕风再次提醒。
“就在前面了,”陆芳华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一座精致的小楼,“那就是惠妃的私库。”
慕风顺着陆芳华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小楼掩映在一片翠竹之后,门口还挂着两盏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前门有人守着,” 慕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我们去后面。”
陆芳华本就镇定异常,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慕风,虽看不见面具下的容颜,但是看他潇洒自如的动作,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夜游。
绕到小楼后面,慕风仔细查看了一番,指着其中一扇窗户说道:“就是那里了。”
那扇窗户半开着,窗台上落了些许灰尘,显然已经许久未曾被人触碰。
慕风带着陆芳华轻轻一跃,便翻身进了屋内。
进入库房后,慕风很自觉地走到墙边,背对着陆芳华站着。
“你……”陆芳华看着慕风宽阔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谢谢你!”
“我明白”,慕风转过身,目光清澈,“我尊重公主。”
这个时代,女子是男子的附属品,男子掌握着女子的生杀大权。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陆芳华心中一暖,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
“谢谢你!”陆芳华只能这样说。
“今日说的谢谢已经够多了,不用谢,这是我活该做的!”慕风前面还正常音量,越往后音量越低。
“嗯?最后一句说了什么?”陆芳华只听见‘活该’两字。
什么意思?
是自己想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