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回到沁芳园,与三公主眼神交汇,月香心照不宣地比划了一下陆芳华教的‘成功’手势。
正准备走到公主身边,就听到旁边一声冷哼:“真是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月香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说话的宫女,正是当初跟在秦嬷嬷身边最爱嚼舌根的翠柳。
只见翠柳翻着白眼,满脸鄙夷,“明明是宝月姐姐在公主身边最得宠,也不知这小蹄子用了什么下作手段,竟让公主对她如此信任,听说昨晚都把宝月姐姐从公主殿内赶走,自己陪了公主一晚,这不,刚为公主办事回来,又迫不及待地在公主面前献殷勤!”
月香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宫女背地里是如何说她的?
说她出身低贱!
说她心机深沉!
说她用尽手段巴结公主!
可那又如何?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嚼舌根的奴才的认可。
她淡淡地扫了翠柳一眼,语气平静无波,“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翠柳姐姐。”
“姐姐跟在秦嬷嬷身边多年,想必对‘下作’二字深有体会吧?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姐姐多多教教才是。”
翠柳被她这番绵里藏针的话噎得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月香却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到公主身边,柔声细语地禀报着事情的经过。
自月香坦白身世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立了起来。
陆芳华瞧着她,心里暗自赞叹:真真是越来越有底气了。
这人啊,就怕没底气,不然会活得失去自我。
“公主,奴婢是不是太冲动了些?”月香见陆芳华不语,心里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问。
陆芳华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你做的很好,本宫也正有此意。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地坦白。”
“可……”月香欲言又止,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忧虑。
“你是担心旁人说闲话?”陆芳华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身正不怕影子斜,行的正坐得端,何惧流言蜚语?”
月香听着陆芳华的话,心中安定了不少,但仍旧有些担忧,“奴婢不怕,只是最近流言四起,担心宝月姐姐想差了。”
“你这丫头,宝月虽有些小心眼儿,也知道你是为我好,定不会生你气。”三公主陆芳华掩嘴轻笑,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再说了,本宫还在这儿呢,谁敢欺负你?”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被宝月听见,宝月从殿内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书。
见两人聊得正欢,便笑着走上前,点了点月香的额头,“你这丫头想哪里去了?你若是让我不开心,定打你一顿,省的心里膈应。”
月香吐了吐舌头,露出本应属于这个年纪的小女儿模样。月香身世可怜,自七八岁起就活在泥沼里,想来从未有过如今的娇俏。
宝月将手中的书放在石桌上,拉过月香的手,语气温柔,“你不用心里有负担,也不用在意那些小蹄子们说的,我自是信你。”
月香抬头,对上宝月真诚的目光,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烟消云散。
宝月冷冷地扫了一眼翠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语气凌厉如刀锋,“青天白日的,是没事可做了么?当着公主的面,也敢乱嚼舌根!想在这院里当差,就都给我老实本分点!”
翠柳被宝月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脸色苍白,双唇微微颤抖着,却不敢反驳半句。
她稍微低着头,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地面,眼眶里泪水打着转,却只能拼命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周围的宫女们见状,都纷纷避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
她们像躲避瘟疫一般,迅速地散开了,原本热闹的花园瞬间变得寂静无比。
她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宝月的斥责声还在耳边回荡,如同尖锐的针,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是在为宝月抱不平,却遭到如此对待。
翠柳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
秦嬷嬷还在沁芳园,自己凭借一张巧嘴得了她老人家的喜爱,不仅下面的这些个宫女不敢欺负她,就连高高在上的宝月也对她笑脸相迎。
现如今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一个个都瞧不上她,甚至说她嚼舌根!
骆宝月,石月香,你们等着!
定会让你们后悔今日的选择!
“奴婢这就去干活。”翠柳低着头,声音细弱蚊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宝月冷笑一声,斜睨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演给谁看?若不是知道她之前的行事作风,真会被这拙劣的演技蒙骗!
“怎么,错在你还不让人说了?”宝月故意拉长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翠柳身子一颤,连忙跪下,“宝月姐姐,奴婢不敢。”
说罢翠柳咬着嘴唇,眼眶泛红,欲言又止。
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奴婢只是觉得委屈,方才明明是在为宝月姐姐抱不平啊!”
“不要觉得别人跟你一样思想肮脏,同是伺候公主,只要公主开心用人顺手就好,不是你我能猜测的。”宝月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眼中寒光闪烁。
翠柳脸色一白,知道自己搬弄是非的心思被宝月看穿,慌忙磕头,“宝月姐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宝月看着她,心中一阵厌烦。
这翠柳,惯会装可怜博同情,背地里却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