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凌裕望着戴星予那因期待与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轻轻叹了口气后,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怜惜与郑重,将戴袀辰,那个以 “阿辰” 身份生活多年的弟弟,这些年来所历经的不为人知的艰辛岁月、鲜少有人知晓的成长历程,毫无保留地娓娓道来。
说到近况时,师凌裕微微顿了顿,神情变得有些凝重:“阿辰,去年为了救大哥,受了些重伤。不过你不用担心,星予,大伯当时也在建华路,你知道的,大伯他医术精湛,阿辰得到及时救治,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这次到了庐韵,你就能见到他了。”
“大伯?大伯也知道劲山族的事情?” 戴星予的脑海中猛地浮现出去年年底的情景,那时大伯消失了几个月,奶奶说是带着二伯家的堂哥去了游学。她微微一怔,旋即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所以,他是以军中大夫的身份跟随你们前往建华路的?还有启文堂爷爷,其实他并非如对外所说的去游山玩水,对吧?他也和大伯一样,一直跟随着你们,在建华路参与收复之战,对不对?”
“是的,戴老大人并非真的告老还乡,而是领了皇祖父的密令,前来广南暗中襄助。大伯自年幼时便知晓劲山族所承的那道旨意,族中培养成为凌家军的随军大夫。日后二伯家的二堂哥,会接过他的重担,延续这份责任。” 师凌裕毫无保留地将实情和盘托出。而后微微皱眉,语气中添了几分忧虑,“但是,或许没有我们预想的日后了。最迟明年,我们便要与秦相一党展开正面交锋,届时,劲山族或许也不得不从幕后走向人前了。”
“凌裕,一定要尽可能地保护好劲山族的族人。倘若可以,能继续隐藏着就别轻易公开身份。这么多年过去了,劲山族族人许多都不知道自己族中背负着这样的使命。” 戴星予的声音中满是心酸与担忧,她的心中暗自思忖,不知是不是自己上一世犯下的罪孽,才使得这一世劲山族要承受如此沉重的使命。
师凌裕心疼地看着戴星予,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道:“星予,你别多想。我定会竭尽全力,护好劲山族的每一位族人,也会护好戴家村的安宁,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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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松山州前往庐韵州,若是正常行进,乘坐马车大约需要八天时间。但如今戴星予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师凌裕担心马车颠簸,戴星予会难受,特意下令减慢行程速度,如此一来,预计抵达庐韵州就得耗费十天左右的时间。
每日午时,队伍都会寻觅一处地势平稳的地方,停歇休息一个时辰,好让戴星予舒缓赶路时的疲惫。待酉时过后,便会寻找一家客栈投宿,让戴星予能睡个安稳觉,养足精神,次日清晨再踏上行程。
在这漫长的十天旅途中,师凌裕与戴星予相伴而行,时光也不显得那么难熬。师凌裕时而会和戴星予聊聊家人的过往琐事,时而说起自己小时候的那些趣味横生的事儿,偶尔也会谈及安元的军事布防等重要事宜,让戴星予对局势有更多了解。
眼看着即将进入庐韵,师凌裕又一次提起了家人相关的事情,神情认真地说道:“星予,如今我们的真实身份还不能暴露,所以你一定要牢记,我仍旧叫陈铁牛,我的父亲名为陈守根,母亲是洪阿菱,大哥叫陈满仓,大嫂则是郭豆丫。” 说着这些极为普通、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名字,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紧接着便忍不住狂笑不止。
“知道啦,铁牛相公。哈哈哈。咱们就说你们一家是因为北方遭受了旱灾,为了生计才举家南下的。后来在戴家村落了户,机缘巧合下与我相识,而后结为连理。” 戴星予强忍着笑意,眼中满是灵动的光芒,重复着这编造好的身份故事。
“肚子可有不适?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师凌裕收敛了笑容,眼神中满是关切,轻轻握住戴星予的手,柔声问道。
戴星予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我没事,别太担心。有你在身边,我心里踏实。再说这一路上大家已经尽量放慢了行程迁就着我呢,我和孩子没有那么娇弱。”
“可你如今毕竟是有了身孕,还是得多加小心。” 师凌裕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满是不放心,“加之这一路奔波,我还是怕累着你和孩子。”
戴星予轻轻靠在师凌裕的肩头,手指温柔地摩挲着他的手背,轻声说道:“我懂你的担忧,等到了庐韵请个大夫把个脉就是了。”说着,她抬起头,澄澈的目光看向师凌裕,眼中满是温柔。
此刻,温暖的阳光恰好穿透车窗,柔和地铺洒在车厢中,为二人笼罩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师凌裕望着眼前的爱人,心中爱意翻涌,情不自禁地缓缓低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