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摆了摆手,十七本离开时,王妃的嗓音突然传来。“是淮之吗?策哥,你让他进来。”
十七微愣,突然有些紧张。尴尬的看了眼面前的御南王,眼神询问自己该不该进去。
萧策蹙眉,但也顺了王妃的意。压低嗓音说道:“王妃身子不好,不要刺激她。进去吧。”
十七轻声应是,吞了吞口水,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但心中的不适难以抑制。
房间里,王妃坐在床边,萧子安正半蹲在她的身侧,担忧的望着自己的母亲,见十七进来后,这才起身。
十七站在她的面前,有些拘谨,目光不敢直视王妃,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
“又见面了。”王妃淡淡开口。
两三月前,御南王将十七从官府捞出并带回王府那日,曾与王妃有过一面之缘。
似乎印象不佳,也是那日因为冲撞王妃,而第一次受了王府的家规... ...?
想到此,十七突然有些想笑,御南王也没说要认他,却用家规惩戒... ...真是... ...莫名其妙。
第一次的见面,王妃确实有受到刺激,确实也不太喜欢十七。毕竟看着心爱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所生的孩子,心中难免有些波澜。
更别谈喜欢了。
但此刻,王妃的语气平静,似乎已经看开了许多。
“十七,抬起头来。”
十七不自在的抬头,视线依然下垂。
王妃笑了笑声音变得柔和:“二十年前,我与你母亲有过几面之缘,初见时便觉得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那种风华,是我不曾拥有的。也难怪,王爷他... ...对你母亲倾心。”
门外的萧策将这些话全听了进去,眉头紧皱。听到王妃提及自己的过往,内心不由得揪紧。亏欠感也越来越深。
十七有些无措:“王妃... ...”
王妃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十七不必紧张。“我并不是要责怪谁,只是有些事情,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她的目光柔和,似乎是在透过十七,回忆着那个曾让他惊讶的女子。
“你母亲也难受了二十年吧,想来背负着家国被灭的仇恨,她过得未有我好。”
闻言,十七回应:“是。母亲她... ...一直过得不好。时常想起二十年前那一幕。她的恨比谁都深。”
聊到此,王妃显然有些激动。
咳嗽声再次响起,萧子安迅速倒上杯茶递过,嘴里责怪道:“母亲休息吧,明日一早我送您回去。”
王妃自是不同意,“我既然到了这,哪有不见的道理。”
萧子安无奈叹气,也不在坚持。
不想再让母亲说话的他,拉着十七出了门。
休息了一夜,一大早十七便领着他们去到了望月山脚。
草地明显有被碾压的痕迹,想来不久前有一拨人从这经过。
几人赶到望月山庄时,大门半敞。十七迅速想着如何进庄不被那些人发现,如何安然无恙救出夫人。
只是,从门外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人来人往,神色匆匆。倒不像是被软禁的模样。
十七立即冲了进去,便有人迎了上来。
一婢女焦急道:“二公子,您快去瞧瞧夫人... ...”
“怎么回事?”
“不久前,一伙人乘夜突袭山庄,离渊哥他们都不在庄内,守卫瞬间被制伏,夫人遭其囚禁甚久,水米未进,被逼问十万军之去向。”
“可是... ...”十七面露疑色,可那些软禁他们的人在何处?
婢女知道他要问什么,抢先说道:“一个时辰之前,不知为何,那些人尽皆撤离了... ...”
突然想起山庄脚下的那被践踏的草地,想来就是那些人离开时所留。
二话不说,也未与萧子安等人打声招呼,直接冲去了琉璃院。
婢女恭敬上前问道:“你们是?”
御南王丝毫没有掩饰之意,沉声:“萧策。”
话落,婢女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周围的下人听到这个名字齐刷刷的向这边看。
林寂本藏在山庄暗处,他是一个时辰前,发现软禁夫人的神秘人走后,才与十二司进庄。
听到萧策的名号,冷眼现身。
“见过御南王。”
萧策摆手:“这不是天陵,无需多礼。”
林寂忍着杀意,抬手指向山庄里侧:“三位请随我来,夫人惊魂未定,稍作休息后,我再带三位去见夫人。”
二十年了……
萧策凝视着庄内的景象,沉默许久,庄内的布置很是气派,倒是与秋意的性子颇为相符。
他此刻无比渴望见到她,然而... ...他却退缩了。
若是真的见到了她,他究竟该说些什么?又该如何去道歉?
十七生平第一次没有等下人的通报,就这么直接闯进了琉璃院。
走到最后方的一间屋子,连敲门都被抛之脑后。
直接推门而进。
黎盛正在为床上的宁夫人把脉,床头站着两名婢女。
一人手持茶盏,另一人手持汤药。
而宁夫人正是昏迷状态。
黎盛冷眼扫向十七,怒斥:“还不将门关上?莫非你还想让夫人再感染一个风寒?”
十七顿时心惊,急忙退了一步,迅速将门关上,目光紧张地落在宁夫人的身上。
随后在不远处双膝跪地,小心翼翼问道:“黎总管...夫人如何了?”
黎盛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瞥了十七一眼,然后继续专心为宁夫人把脉。
床头的婢女们也紧张地看着黎盛,手中的茶盏和汤药好似因为担忧而发抖。
“黎总管,夫人的病情如何?”十七再次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黎盛终于放下了宁夫人的手腕,他的脸色阴沉,语气冷硬:“放心,只是受到了惊吓,加上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虚弱,需要静养。若是再受到打扰,后果不堪设想。”
十七闻言,心中一阵自责。低声:“十七知错,下奴会注意的。”
黎盛将药箱合拢,没好气的念了一句。“你在此守着,我去熬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