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劳尔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剧烈颤抖着,随时都会崩溃。
在痛苦和恐惧的折磨下,她挣扎着,扭动着,试图摆脱这无形的枷锁。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终于,她的眼神开始涣散,瞳孔失去焦距,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极度的痛苦摧毁了她的意识,击垮了她最后的防线。
自我意识,是守护精神的最后壁垒。
当壁垒崩塌,潜伏的野兽便趁虚而入,占据了芙劳尔的身体。
“咕噜。”
一阵低沉的、野兽般的喉音从芙劳尔的喉咙深处发出。
她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活动着身体,感受着这具躯壳所能做到的极限,像是一只初生的野兽,正在熟悉自己的新身体。
周围,万年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断裂声。
而在万年木的中心,新的巨树拔地而起,它的枝干疯狂生长。
这棵新生的世界树,正贪婪吞噬着与它同根同源的万年木。
耀眼的阳光从树冠的缝隙中洒落,芙劳尔眯起眼睛,那刺眼的阳光让她感到一阵眩晕,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正在疯狂生长的世界树,却清晰映照在她的视网膜上,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诱人的猎物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成功了!”
看着万年木自行崩塌,一棵新的巨树从中心拔地而起,直插云霄,范尘与奥索利昂不禁发出感叹,两人心中充满成就感和优越感。
这棵由他们亲手“创造”出来的世界树,不仅是计划成功的象征,更是一种将幻想化为现实的证明。
这种感觉,就像是艺术家完成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又像是科学家验证了自己最伟大的理论。
它不仅仅是简单的喜悦,更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对自身能力的肯定和超越。
范尘不自觉地伸出手,奥索利昂也心有灵犀地伸出手,两人默契击掌。
或许是太过兴奋,范尘击掌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被喜悦所取代。
“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个世界再次见到世界树……”
“现在就等它彻底扎根了吧?”
“啊,当然——”
“你们两个在胡说什么?”
正当他们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范尘和奥索利昂同时转过头,只见绷带男正站在不远处,他的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眼神中充满愤怒和质疑。
“芙劳尔还在里面!你们应该去救她!”
“啊,对了。”
范尘的语气轻描淡写,像在回应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啊?啊——?看来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救她吧?”
绷带男的声音陡然拔高,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缠绕在身上的绷带也随之绷紧,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开来。
“只是忘了而已,别这么激动。你只是个反派。”
范尘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我不是反派。”
绷带男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低声呜咽。
范尘没有理会绷带男的辩解,他径直走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操控着人造卫星。
附近的摄像头要么已经被破坏,要么因为芙劳尔的能力而停止了工作,无法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只能依靠人造卫星,搜寻着芙劳尔可能出现的蛛丝马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人工智能通过面部识别技术,在卫星图像中捕捉到芙劳尔的身影。
幸运的是,她并没有躲藏在建筑物或万年木的阴影里,而是毫无遮掩走在阳光下。
她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是被通缉的反派,步伐轻盈。
不愧是犯了罪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的反派。
“在那儿,去救她吧。”
“开门。”
“啊,这玩意儿很贵的……”
这家伙怎么这么多要求?
范尘一边抱怨着,一边打开通往芙劳尔所在位置的空间门。
绷带男没有丝毫犹豫,闪电般冲进空间门,消失在扭曲的光影中。
然而,就在他即将到达芙劳尔身边时,芙劳尔突然转身,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绷带男的脚步戛然而止,僵在了原地。
“芙劳尔,到此为止吧。我们回去。如果你想逃,我会一直陪着你……”
“咕噜——”
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芙劳尔的喉咙里发出。
“芙劳尔?”
下一刻,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芙劳尔那纤细的手臂,猛地挥出,带着难以置信的力量,狠狠击中绷带男。
绷带男身躯像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撞进空间门内,摔回了实验室。
“砰!”的一声巨响,各种实验器材被撞得七零八落,玻璃碎片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整个实验室陷入一片狼藉,像经历了一场灾难。
范尘迅速关闭空间门,看着倒在角落里的绷带男,心中充满震惊和疑惑。
他现在顾不上心疼那些被毁坏的实验器材,脑海中只有一个疑问:“刚才那是什么?”
如果芙劳尔使用她的能力瞬间消灭绷带男,他或许还能理解。
他会认为芙劳尔终于开始肆无忌惮使用她的能力,开始展现她真正的力量。
然而,芙劳尔只是用那纤细的手臂,就将绷带男一击击飞。
这简直不可思议!
要知道,绷带男的体能足以短暂地与利维坦抗衡,而芙劳尔的力量最多只和他相当,这中间的差距,就像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她的能力变异了?不可能。能力不可能那样随意改变……”
范尘在心中反复思索,试图找到合理的解释。
即使芙劳尔拥有自由变换身体的能力也一样。
能力是由少数基因结构决定的,通过操纵身体来改变自身能力,比整形外科医生给自己做手术还要困难,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像理发师都未必能给自己理好发,更何况是这种涉及基因层面的精密操作?
“咳咳——!”
绷带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挣扎着起身,身体摇摇晃晃。
他看向范尘,眼中充满执拗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