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唐世子很自然的把喝完的杯子推向江婉的方向,示意江婉加茶。江婉再次被震惊到了:茶壶就在桌子中间放着,离大家差不多的距离,为什么要自己倒茶?于是江婉问道:“你什么意思?是叫我倒茶吗?”
唐世子听了江婉的话愣住了,但也就是瞬间:“我们定是要成亲的,成亲后你是我的夫人,娘子给自己夫婿倒茶难道不是天公地道的吗?你见过哪家是丈夫给娘子倒茶的?”又补充一句:“除非是赘婿。”
江婉想了想,自己也没见过几对夫妻,不知道别的夫妻如何相处。但即使没见过也不等于江婉会接受这种、似乎不是那么平等的关系。而且江婉想起余夫人是怎么做的了:江婉就没见过余夫人给侯爷倒茶。
侯爷两夫妻的相处很有意思。侯爷是真瞎,余夫人是装瞎。遇到这种需要妻子显示对丈夫尊重、显示自己谦卑的情况,余夫人一律装瞎:我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这时候如果有丫鬟婆子在边上,这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丫鬟婆子们上!如果没有,余夫人就当看不见:反正侯爷要是渴了自己会倒茶。不倒?那就是不渴。侯爷不渴,那自己还到什么茶?
“我不知道别的夫妻是如何相处的。但我认为你跟我是一样的,你又不是手受了伤,为什么你自己不能倒茶,一定要我给你倒茶呢?”
“你是女子。难道不应该举案齐眉吗?”
举案齐眉?送饭时把托盘举得跟眉毛一样高,以表示尊敬。这意思是叫我对你毕恭毕敬的呗?江婉想起早上出城门的事,这时不由得气往上撞:“举案齐眉这个词,难道不是对两个人说的吗?什么时候这个举案的人仅仅针对女方了?”
看到江婉似乎是是生气了,唐世子自己倒了茶:“你们女人在家没事做,我们男人在外辛苦一天,回家了难道还要照顾闲了一天的娘子?也是你说要平等的,难道家里家外都要男人操持就是平等了?”
“男人出门辛苦,家里的娘子也是要管家,要安排一家的大小事务的,就不辛苦了?还有就是,你要是想回家不做事,家里有丫鬟婆子啊。对了,外边不就有人候着吗?你自己不想倒茶,叫人给你倒啊。怎么就非我不可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如果你不想做事我自是可以找别人伺候。有别的女人伺候我你不是也不乐意吗?你要求的不纳妾难道不作数了?再说了,以后王府对外的事物难道不是都是我要面对的?你就坐在家里,能辛苦到哪?”
这是用纳妾威胁自己吗?这不是否定女人在家做事也是付出吗?江婉低下头,想了想:“只有女子在家操持家务,有了稳定的家庭,男人才能有精力在外边打拼。而且女子也一样可以面对外边的事情的。”
“比如今天在城门口,即使没有你,我也一样可以跟城门的卫兵沟通。大不了就是下车接受检查,没什么我是不能面对的,你做的也不是必不可少的。我不比你差,你做到的我也做得到。”
“女子倚仗自己男人活着,这难道不是正常的吗?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满意,照顾自己夫婿怎么了?难道不是女子应该做的吗?而且我也答应一定不会纳妾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婉坐直了身体:“我如果嫁给你,我会带着嫁妆,嫁妆够我吃一辈子都不止。我不欠你什么,我带着足够自己生活的银子,跑到你家伺候你、依附你、看你的脸色等等这些,你觉得我要这么做了是不是有病啊?”
站起来继续道:“大约我们的认知还有很多不同。我想我们的婚约也需要再考虑考虑的。”说完就走向房门。
身后唐世子的声音:“你做什么?你要我尊重你,我尊重你了,你不愿意我纳妾我就不纳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让你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你就说什么要再考虑婚约的事。你讲点道理呀。……”
江婉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但江婉没有停下脚步,走到门口开门,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