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慈爱的说:“是啊,依依一直很棒,有你奶奶很开心,是奶奶没有教育好你爸,才让他这么对待你。”
云瑶眼睛红红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您很好,您看我大伯,姑姑们都很好的。”
徐老太拉着云瑶的手又对几个子女说:“以后你们多照顾点依依。”
大伯们,姑姑们都一一答应了。
徐老太又看向云瑶问:“依依,奎小子是不是在外面,让他进来吧,我想跟他说句话。”
云奎都不用叫就进来了,蹲在徐老太身边:“大娘,我在。”
徐老太伸出手:“来”。
云奎疑惑不解还是听话的把手放上去,徐老太把右手里云瑶的小手郑重的放到了他的手里,轻轻的拍了拍两人的手说:“奎啊,以后依依就拜托你了,以后她就是你的女儿,你多护着她点儿,大娘就这唯一的心愿了,你是个稳妥的,依依在你身边,大娘很放心,不要把她交给她亲爸,他不会好好的对丫头的,大娘相信你,相信你对好好的对依依的。”
云奎紧紧攥住手里的小手,郑重的保证道:“我知道的,大娘,有我在,您放心,我会好好的爱护依依的。”
徐老太欣慰的点点头,轻声细语的说:“我知道你会的,你的为人大娘信得过,以后就辛苦你了。”
说完这些,她好似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声音有些虚的说:“我累了,扶我躺下吧,我想睡了。”
大姑姑,二姑姑立马上前扶着徐老太躺下。
徐老太躺在床上,云瑶呆坐在床边,徐老太看了一眼云瑶,长舒一口气说:“依依,没事,奶奶都懂,以后要对自己好一点儿,你啊,也别太倔了。”
云瑶都一一答应了。
徐老太轻轻点点头,她的声音变得很轻:“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就慢慢闭上了眼,好像睡着了。
大姑姑在一边小声叫了两声:“娘?娘?”
徐老太艰难的睁开眼,语气轻到听不到:“到了。”
徐老太慢慢的冲云瑶小幅度的招了一下手,云瑶赶紧凑过去,徐老太的声音很轻,轻到听不到:“依依,你····”
云瑶没听清,立马又凑到奶奶耳边,才稍微听清楚奶奶说的话,她在说:“记住了,以后他就是你爸,你要好好的对他,不要太执着了。”
云瑶小声啜泣哽咽道:“奶奶,我知道,我会的,我都听你的。”
徐老太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又招了招三女儿,三姑姑凑过去,哭着说:“娘,您说。”
徐老太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以后你多顾着点自己,家离的远,哥哥们顾不到你,你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说完这些话,她好像跟累了似的,又长长舒了一口气。
三姑姑满脸都是眼泪的答应:“我会的,娘,我会的。”
徐老太轻点了一下头。
又重新闭上了眼,好像睡着了一样。
三姑姑抹了抹眼泪,喊道:“娘?您睡了?娘?”
这回徐老太没再回答她。
三姑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了探徐老太的鼻子,半晌,她抖着手缩回来,看着自己大哥哭道:“大哥,娘··娘她没了。”
说完立马跪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屋里的所有人,齐齐跪下了,大喊着娘。
云瑶听到三姑姑说的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大喊着奶奶,她哭着爬过去,拉着奶奶的手喊着:“奶奶,奶奶,不要,不要,你不要走,我怎么办?你走了,我怎么办?”
说着就要扑到奶奶身上,被大姑姑一把拉住了,她哭着说:“依依,别,别把眼泪沾到衣服上,奶奶会穿不走的。”
云瑶抱着大姑姑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随后听到哭声的街坊四邻都赶了过来,大伯跟他们在院子里说着什么。
很快忙事的人也来了,指挥大家一起收拾屋里,把徐老太的床抬到冲南门口而放。
整整一夜,没有一个人睡,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所有人都尽着自己的微薄之力,没有云瑶一个小孩子什么事,她哭累了就坐在徐老太床边呆呆坐着不言不语。
任凭旁人忙来忙去,云奎忙的空档也会来安慰她几句,云瑶一概不理他,她已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去回应他了。
屋里所有的东西都要清理走,云奎还把黑豆带到自己家里关了起来,省得它捣乱,而且人多,大家也顾不上它。
第二天,早上八点,云奎给云瑶拿了饭过来:“依依,吃点吧。”
云瑶摇摇头,沙哑着嗓子说:“我不饿,不想吃,你吃吧。”
云奎还想劝,云瑶又沙哑着嗓子问:“我爸呢!电话打通了吗?”
云奎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他那边关机了,你大伯也通知不到他,我给他发了好多短信,只要他开机就能看到了。”
云瑶又沉默了。
徐老太是上午十点拉走火化的,云瑶哭到声嘶力竭。
一个小时后就火化完回来了,云瑶摸着大姑姑拿来的手镯和耳环说:“大姑姑,这个奶奶很喜欢的,不能跟它一起走吗?”
大姑姑:“没有这样做的啊?”
云瑶悠悠的说:“奶奶很宝贝的,她很喜欢,人家古代还有陪葬品呢,这个怎么了?”
大姑姑沉默了很久,又拿着走了,估计找人问去了。
后来不知道大人怎么商量的,最终也是一起放进了棺材里。
云瑶一直靠着奶奶的棺材呆呆的坐着。
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大家都有齐心竭力把徐老太的身后事办好,就她一个小孩子不用忙,也没什么用她忙的。
她也不用别人管,谁也叫不走她,她除了上厕所,一步也没离开过奶奶,就连吃饭都是云奎送过来,好声好量的哄她吃,每次也就吃一点儿就不吃了。
连蹭带爬的两天下来,最爱干净的她也变的狼狈不堪,膝盖上都是土,头发都是用白布条扎在后面,也没梳过,就用手捋了捋。
这么狼狈又颓废的小丫头,云奎从未见过,每次见她穿的很干净,很利索,就算衣服很旧,也洗的很干净。
他是真的很心疼她,因为大娘就是她的精神支柱,现在大娘说走就走了,他真的不敢想,小丫头能不能扛的住这份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