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州见她板着的脸,顿时不敢再说话,想起什么,“孩子呢?”
“在公主府,你可要快点好起来,这样才能快点抱到他。”
陆承州缓缓抚上她的脸,眸中疼惜无比,“辛苦你了,邈邈。”
她摇头,“不辛苦,刚怀的时候,小家伙特能折腾人,我时常吃不下饭,你还总想折腾我,我当时觉得怀孩子好难,可等他生下来,便觉一切都值得了。”
陆承州记忆被拉远,想到了在北冥最后相处的那段日子,此刻想起来,心还是会疼,难怪她当时总是不愿同她欢好,原是这个原因。
他眸中带了愧疚,“蛊王当真说的没错,我和母亲确实害你不浅。”
苏邈邈摇头,心中有个猜想,可她并未说出来,“你现在要快点好起来,才能弥补我。”
陆承州更加握紧她的手,眸中复杂,说着说着,他别扭的问,“公主府的那几个面首可还在?”
苏邈邈:“……”
“在呢。”此话一出,某人眉头不自觉蹙起。
苏邈邈怎会不知道某人的心思,只见他眉头蹙起,她连忙上前小声问,“怎么了?”
“我这伤口疼的厉害。”
“我去找师父来。”刚要走。
某人握住她的手,“让我舒心的办法,不就是你吗?”
闻言苏邈邈抱着手臂看着床上的人,“将军说说,我如何做你会舒心?”
“我只要想到你府里还有些面首日日等着你,盼着你,伤口便疼的厉害,那些都是跟了公主良久的人,知道你会为难,忍忍便好。”
她就安静看着某人表演,这还是她认识的陆承州吗?恰在这时外头有人端着膳食走了进来,“公主,你吩咐的膳食都做好了。”
紧接着婢女身后迈步跟进来一人,她出声道:“裴辞,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陆将军,听闻他九死一生。”
“不劳费心。”
苏邈邈忍不住睨了床上的人一眼,对婢女道:“放着吧。”
“将军的伤可好些了?”苏邈邈慰问了一句裴辞。
裴辞看着她道:“多谢公主关心,我已无碍了,就是陆将军伤的不轻。”
许是之前的误会有了心理阴影,看着两人站在一处,陆承州便觉得醋的厉害,他可没忘记两人还有婚约没解除,想到此心里头更加不舒服了,“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若是没什么事,便先行离开吧。”
苏邈邈一听知道某人又闹别扭了,还是对裴辞道:“将军可要喝鸡汤。”
裴辞看向床上的陆承州,故意道:“有我的份吗?”
苏邈邈走到桌前,从里头舀起两碗鸡汤,一碗递给裴辞,一碗端到床前,“吃点东西,这是野鸡汤,喝了有助于你的伤情。”
陆承州:“我没胃口,都给裴将军便可。”
苏邈邈看着他,只觉他真是幼稚的可笑,她态度将人扶起,谁知对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脸就贴在她的脸上,她微微侧头和他四目相对,“我手抬不起来。”
她本就是打算喂他的,拿了枕头垫在了他身后,舀起鸡汤送到他嘴边,陆承州看了看桌前坐着的裴辞,喝下,眸子定定的望着她,旁若无人的灼热无比。
苏邈邈被看的不自在,还是耐心的喂了他一碗鸡汤。
刚起身,陆承州淡淡道:“还要。”
苏邈邈看了他一眼,又盛了一碗鸡汤,裴辞安静喝完,“多谢公主的鸡汤,我先告辞了,改日再来。”
苏邈邈刚要说话,陆承州冷冷道:“慢走不送。”
说着还故意往她身上靠着,等裴辞走了。
见她不说话,陆承州淡淡道:“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的好,什么都一样。”
“哦。”她淡淡吐出一个字。
陆承州见她淡漠的脸色,知道她心里不快了,顿时更加难受了,“你和裴辞何时解除婚约?”
“不着急。”
“嗯。”
气氛有些僵硬,苏邈邈再次扶着他躺下,刚要走,陆承州握住她的手。
两人谁也没说话,陆承州已经闭上眼睛了,她挣脱了一下,他并未有放开的意思,她在床前坐了一会,想着等他睡了,便走,谁知某人睁开了眼睛。
“我睡不着。”
她温声道:“那便聊聊天。”
陆承州粗鲁的指腹一点点摩擦着她的手腕,“蛊王的解药何时能炼制出来。”
“虚得几日。”
又再次陷入沉默,他问:“你在生气?”
“没有。”苏邈邈口是心非,她确实不满他对裴辞的态度,想说他又想想还是算了。
“往后会对他客气些。”此话是陆承州说的。
苏邈邈愣了愣道:“裴辞是我的好朋友,他从小到大帮了我不少,即便我们退婚,他也一辈子都是我的朋友。”
陆承州心里更加不悦了,她对他的那点喜欢估计还比不上他和裴辞的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
“知道了。”某人声音淡淡的,听着还算和气。
苏邈邈将他的脸掰向自己,“陆承州。”
四目相对,她故作生气,“能不能不要乱吃飞醋。”
陆承州呼吸微沉,苏邈邈凑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好好养伤,莫要再想那些有的没得。”
男人脸色顿时稍缓。
苏邈邈起身,“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歇着。”
话落她回了公主府,直奔大牢,身旁跟着蛊森,“公主,那文昭公主她快不行了,非要吵着见公主你。”
到了牢房,一股难闻腐臭之味围绕在鼻尖,难闻至极,一路往前,她看见了地上犹如烂泥一样的女人,对方瘦的只剩一具骷髅,瞧着瘆人无比,一双凸出的眸子极其的吓人,视线紧紧的锁着她。
她出声开口:“听说你想见本宫?”
文昭干扁苍白的嘴唇往两边咧开,瞧着瘆人无比,“你们……以为你们得逞了吗?……”
“你什么意思?”
文昭笑起来,笑容瞧着瘆人无比,看着让人脚底发凉,“文成的孽种别想好过,他手上沾染的鲜血太多,他们会变成厉鬼来索命,我亦是如此。”
“厉鬼?这世间若是真有鬼,只怕你刚下去,长宁公主便不会放过你,你安心去吧。”
文昭眸子森然,裂开的嘴角越发诡异,声音笃恨,“那畜生不会幸福的,一辈子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