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微立刻眼神锐利地看去。
“对,刚刚有那个碍事的,你还没有回答,慕鸢是吧,真的是我家耶耶主动扑你的吗!”
慕鸢身体抖了一下。
到底是小孩,安溪一眼就看出她害怕担责,于是拍了拍谢时微的肩膀。
让对方勉强冷静,安溪对上慕鸢,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事情已经解决了,鸢鸢我不会告后妈他们,也不会牵连到你妈妈,但我们是不是该给谢小姐一个交代?”
安溪徐徐图之:“比如你真的是被袭击的吗?”
听到不会牵连到妈妈,慕鸢终于哽咽道:“不是。”
“当时我是去那边搬盆栽的,突然看到这只耶耶从狗洞里钻出来,我就没忍住朝它招了一下手。”
慕鸢垂着脑袋:“结果那只狗太大,我就被扑倒了,膝盖也是那个时候撞到的石头。〞
“我就知道!”谢时微眼眶通红的吼:“耶耶从来不会主动扑人的,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我的耶耶差点就从狗变成狗肉了!!”
“对不起,我害怕。”慕鸢被吼的退后了一步,眼泪跟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不是故意的。”
小孩因为恐惧而颤抖,对比起旁边疾言厉色的谢时微就显得更加可怜。
安溪敏锐的注意到有路过的佣人,见到这一幕都是皱了皱眉。
他们并不清楚真相,但总会下意识的同情弱者,原书里大概也是这样,在女主可怜的衬托下,倒显得谢时微恶毒了。
看似刁蛮的大小姐说白了,现在只是一个害怕失去的孩子而已。
看出小孩愤怒下的恐惧,安溪给了谢时微一个拥抱。
“别怕,耶耶还在,都会过去的。”
“你以后可以天天来看它。”
萨摩耶像是听懂了,跟着汪了一声。
谢时微看着萨摩耶,父母的突然离去,大伯一家的介入,已经让她这些日子的神经崩到了极点。
有时候人情绪的决堤,差的只是旁人的一句安慰,而安溪正好补足了这个角色,谢时微再也抑制不住的失控崩溃。
“我也很害怕呀,耶耶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我就一下没看着它。”她的声音颤抖:“我差点连它都保不住。”
萨拉摩见谢时微哭,慌得绕着两人直打转。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慕鸢,揪紧了衣角。
明明对方已经没有再说她,但慕鸢却还是有种做错事后,无比压抑的感觉。
她希望有人来安慰自己,甚至留在这的每一刻,都仿佛在处刑自己之前懦弱,慕鸢想走,想远远的逃离这里。
但不行,因为安溪在这里,所以她不能走。
慕鸢低着脑袋,不禁有点委屈。
明明她也不想的。
安慰了一会谢时微,谢家大伯等人就找了过来,说要带孩子回家。
不是他们有多么在乎谢时微,而是他们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价值,一个能巴结安家的谢时微,可比一个大哥的遗女有意义多了。
而对这些,谢时微或许还不是特别懂,但也能意识到大伯不会是真心疼她。
离开前,谢时微珍惜的将一条项链交给安溪:“这是我妈妈的遗物,不值什么钱几个亿吧,拜托你好好照顾耶耶。”
她认真的承诺:“我未来还会报答你的。”
对谢时微来说死物,终究没有活着的耶耶重要,她还记得爸爸以前的教导,如果你要找人办事,就必须给对方好处,哪怕关系再好也一样。
安溪虽然贪钱,但其实不是很想拿,对别人很有意义的东西,可注意到谢时微眼里的忐忑不安。
她想,先帮忙收着,未来再还给谢时微好了。
“我明白了,放心吧。”
安溪接过项链,也满脸郑重:“我家狗洞常打开,如果你想耶耶,可以随时钻过来,我会确保那个狗洞前,永远没有狗或者人拉屎的。”
“拉,拉屎?还,还狗洞?那难道不是特地建的逃生洞吗?”
谢时微听完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安溪奇怪:“当然不是啊,谁会在墙角建一个那么小的逃生洞啊?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个狗洞?”
当然不知道啊。
矜贵的谢大小姐,长这么大,大概是没有听过这么粗糙的造句。
“我,我知道了。”艰难的接受了,自己竟然钻了狗洞的事实,谢时微头晕眼花。
“不过你不要说那个字啊。”
“什么字?”
“就是那个……屎。”光是念出这个字,谢时微脸都开始发烫了。
这个字简直难登大雅之堂!
安溪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不念屎念什么?”
谢时微遣词造句了一下:“像大号小号大便小便这种。”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造句规律。”安溪悟了:“大粪和小粪。”
闻言谢时微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她把安溪给教崩了。
可待她仔细一看,安溪满眼都是‘芜湖,她不会是信了吧?’,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谢时微生气的骂出了自己最恶毒的词汇:“坏蛋你就是故意的!我下次再来找你和耶耶。”
看着大小姐哪怕生气,也要依旧保持气度的背影,安溪忍不住就对系统说:“坏蛋,好古老的词汇。”
【你也是坏的没边了。】
系统忍不住说:【人家好歹刚刚没了爸妈,你也同情一点,态度好点嘛,反正你都帮忙了,送佛送到西。】
“但她现在缺的不是同情,而是更需要一些简单的,能刺激情绪爆发的事。”
安溪自然而然的说:“只有爆发出来才不会生病,你看她刚刚生气了一场哭了一场,状态就好多了。”
系统一愣。
没想到安溪考虑了这么多。
等送完谢时微回来,安溪就看到还站在原地小声抽泣的慕鸢,以及对方还在流血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