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忒弥斯在良寂身上覆盖一层甘语清的气息,把具有良寂气息的甘语清变成月光。
波塞冬行走在树林里,把银白的月光往身后一抛。所以当看到自己真的被骗,把甘语清带走的时候,她应该很得意吧?
不过他现在懒得想阿尔忒弥斯会想什么,他迫不及待的要回海神殿。
深海神殿,波塞冬勾勾手指,那束柔和的流水像一条蜿蜒的细线,柔柔的缠到身前。
指尖微转,流水四散溜走,水珠溅开一捧水花,良寂猛地从开花的水里脱出。
裙腰像一条柔软的缎带,裙摆微扬摆动,轻柔柔落地。
一片海草似的柔软的躺倒在地上,安安静静的阖着眼。
他并没有把她唤醒,而是缓慢趴在地上,撑着胳膊痴痴的看着她。
良寂的皮肤是很白的那种,很白,很白,有点苍白的,连毛孔都看不见;他忍不住要挨她近点儿,再近点儿。
波塞冬的胳膊往前挪了挪,忍不住想唤醒她,但是她要是醒了该怎么办?
她一定会问她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问自己是谁、为什么要救她、那个绑架她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怎么办?怎么办?唉呀真是急死了!
他急的心里直跳,趴在地上紧紧贴着良寂,手指紧紧攥住她裙上的布料,越抠越紧。
终于他决定先躲起来,先偷偷在暗地里观察她的反应。
良寂醒的时间有点慢,她眼睫微动时,波塞冬的唇还印在她手心上,黏黏糊糊的仿佛有胶水似的撒不开。
不过她一醒,波塞冬立刻就跑了,偷偷躲在柱子后鬼鬼祟祟的偷看。
良寂刚醒头还有些疼,揉了揉后脑勺就撑身坐起来。
入目是一座古老庞大的神殿,四周空旷的可怕,墙壁垒砌的砖块严丝合缝,上面布满了古朴大气的浮雕。
神殿内雕刻着海里张牙舞爪的神兽,无数狰狞的水怪拱卫着一位神像,波塞冬。
头顶是一座巨大光滑的圆形穹顶,上面画着一座五彩斑斓的宏伟的壁画,威武雄壮的男人脚下是波涛,手上是三叉戟,旁边是海豚。明显是海神的形象。
海神,古希腊神话中,海神的名字叫,波塞冬。
仿佛冥冥之中有感应一般,脑海蓦地蹦出这个名字。
良寂无意识的沉思着,“海神。海神……波,塞,冬。”
“是我。”良寂立刻抬起头,看到柱子身后站出来一个人。
波塞冬一直藏在柱子后,偷偷的看着她,完全忍不住,在她吐出名字的那一刻就站了出来。
尽管他们见过面,并且相处过,良寂看向他时的眼睛也带着谨慎,“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波塞冬本该骄傲的说出那个让世人赞叹的名字,可是让他亲口说却吐不出来。
他惧怕那个名字带来的份量,不知道良寂的反应是什么。
“海神。”
“是吧?”
良寂再次确定他的身份。
那一头蔚蓝的在海洋中漂浮的海藻般的长发,幽蓝深邃的双眼像最深,最深的海底。
古希腊的长袍,年轻健美的身材,英俊如天神的面庞,伟岸的神力,在这个世界所经历的匪夷所思的一切。
良寂这一刻终于相信她没有被冲上岸,而是从上岸的那一刻就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是,是,是的。”波塞冬一下憋红了脸,吭吭巴巴的吐出这两个字。
他赞叹于这个名字带来的份量,并为此由衷的感谢良寂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情史感到生气。
不过他还是不安的对她道歉,恳切的请求她在这里住几天。
“最近外面很危险,在这里待几天吧,我可以保护你的。不会有任何危险。”波塞冬说着说着声音就轻柔起来,像团无骨的。
飞快的瞟她一眼,就羞涩的赶紧低下头。
蔚蓝的眼眸在低头时流转出冷光的幽微,只有偶然的一刻才会泄露出鱼一样冰冷的眼。
她要是走,那就以感情绑架求她留下来;求不管用,那就给她财宝诱惑她;如果还不行就给她权利,告诉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如果任何方法都不行,不如割断她的咽喉。
波塞冬没说话的时间良寂也一直在观察他,他看起来和前几天有些差别。
可能是因为她知道了他的身份吧,所以明显情绪波动更大。
他和自己记忆里的那个人很像,每次看到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感涌现。
更奇怪的是今天绑架她的那个女人和记忆里那个人的脸也有点像。
还有当时自己似乎感应到了一股神奇的存在,这个存在一直在吸引她,就像夜店的闪灯一样,一亮一弱,一亮一弱。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吸引她?尽管并不知道那个存在是什么,但是良寂本能的觉得那个很重要,一定要得到。
忽然,熄灭了三天的深海迎来清晨的第一缕晨曦。
一轮巨大血红的太阳从海洋的天际线缓缓升起。
阿波罗身上的长袍簌簌作响,阿尔忒弥斯悄无声息的从他背后走出。
身后是一轮巨大血红的太阳,两人的身影映在太阳中心。
“弟弟,就是他!”
阿尔忒弥斯一指海洋,“今天我们姐弟就把这海水烧干,看他出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