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押上去年四月一号的日子吗?除非你愿意把那些犯罪的真正犯人公开,必须用它作为赌注才行,否则免谈!”
南天仁马上回复道。
“我不知道那种事,我只知道罪名的内容和日期,而且委托人也不一定是事件的犯人,更重要的是,我不能把我不知道的东西拿来当作赌注!”
雪井出熏也马上驳斥道。
“是吗?那你就把所有和零元赌局有关的政府和商界人员公开,就用它来当作赌注好了,只要把你知道的人都说出来就行了,我想,【赌郎俱乐部】的人,应该会帮我辨别真伪的吧?”
南天仁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赌郎】十六号主持人门仓雄大。
“你这下贱的臭虫!别开玩笑了!我都已经赌上白银御行输掉的日子了!你这家伙就给我乖乖押上自己的【赌郎】会籍和去年四月一号的日子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雪井出熏咆哮着,一拳砸在桌子上,将唯一的一根铅笔砸断。
“日子对日子,会籍对名单,这样才算公平,没问题吧?主持人!门仓雄大先生?”
南天仁继续朝着一旁的门仓雄大询问道。
“确实,日子对日子,会籍对名单,这样才算公平。”
门仓雄大也在一旁附和道。
“切!”
雪井出熏暗骂一声,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
“算了!我接受,只要能赢就没问题了。但是!这一次必须由我来先攻!上一次是他先攻的!这一次也应该轮到我了!这样才算公平!对吧?主持人先生?”
“没问题,这一次也确实应该轮到雪井出熏先生先攻了。”
门仓雄大点点头。
“那好吧,我也没有意见。”
南天仁摊摊手。
“那么我宣布,迷宫赌局,二番战,正式开始!”
门仓雄大立刻宣言道。
——哼!赢了!
雪井出熏低下头,在心中狂喜不止。
——在我拿下先攻权的那一瞬间,我的胜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雪井出熏出千的秘密,其实就藏在那张格子纸上。
记号笔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那张迷宫纸,却是会对记号笔的油性成分产生反应的变色纸。
当画好迷宫墙壁的格子纸被放入皮夹内合上的时候,记号笔上的油性成分就会以左右颠倒的形式,将对方的迷宫拓印在自己的格子纸上。
因为拓印需要时间,所以雪井出熏在将自己的迷宫纸也塞进皮夹里以后,往往会和对手说话以拖延时间,然后才会将皮夹交给主持人复印。
最后只要主持人将迷宫的复印件重新传回自己手中,雪井出熏就可以根据自己手里左右颠倒的迷宫复印件,逆向推理出南天仁的迷宫形状!
也就是说,只要能得到先攻权,雪井出熏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一次破解南天仁的迷宫。
——和上一局一模一样的迷宫吗?说的也是呢,毕竟上一局我根本就没有走过迷宫嘛。
雪井出熏看着自己手中和上一局一模一样迷宫复印件,转头朝着一旁的主持人门仓雄大说道:
“向上!从(1,1),直接移动到(1,2)!”
“雪井出熏先生……”
门仓雄大摇摇头,同样不再掩饰,肆意地笑出声来:
“是墙壁!”
“什么?!有墙壁?”
雪井出熏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自己手中的迷宫复印件:
“通往出口的道路明明只有这一条啊?!如果这里也有墙壁的话,那出口岂不是被墙壁包围起来了?这不是违反规则了吗?!”
“抱歉,雪井出熏先生,南天仁先生并没有违反规则,通往迷宫出口的路有许多条,但绝对不是这一条!”
门仓雄大朝着雪井出熏回复道。
“那么,门仓雄大先生,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了?”
南天仁端坐在椅子上,转头朝着门仓雄大询问道。
“当然!”
门仓雄大点点头。
“那么,我要从(6,1)直接移动到(6,2)!”
南天仁继续说道。
“没有墙壁!恭喜你,南天仁先生,恭喜你再次赢下了这场赌局!”
门仓雄大再次朝着南天仁鼓掌表示祝贺。
“没……没有墙壁……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这里会有墙壁,而他那里没有呢?该不会是……”
雪井出熏在忐忑不安中将手伸向那根断裂的铅笔,小心翼翼地将铅笔末尾的橡皮取下:
“这块橡皮缺了一半……”
至此,雪井出熏已经完全明白了南天仁的手法——只要用橡皮擦掉记号笔上的油性成分,对方迷宫的墙壁就无法正常拓印到自己的迷宫纸上,最后只要在自己迷宫纸的背面用记号笔也画上一条线,就可以再把对方迷宫的墙壁补充到二十条,制造出自己迷宫里有,而对方迷宫里没有的墙壁。
“你从第一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我的作弊手法了吗?”
雪井出熏朝着南天仁询问道。
“不,我是从第一局结束的时候才猜到你的作弊手法的。我在第一局开始之前,只知道你能通过某种方法知晓我的迷宫形状,但具体是什么方法我还并不清楚,所以为了引你露出破绽,我才画了那个极尽抽象的迷宫。
先用三块墙壁把(1,1)和(1,2)包裹起来,然后再用三块墙壁把(6,1)和(6,2)包裹起来,最后再用剩下的十四块墙壁,把(1,1)、(1,2)和(6,1)、(6,2)之间的道路全部封死,构建出一个左右对称,下半部分铺满,上半部分空白的抽象迷宫。
反正对我而言,只要轮到你破解迷宫,无论我把迷宫设计得多么困难,你都会一命通关,所以倒不如把迷宫设计得尽可能简单一点,好方便我寻找你的破绽,因此当你把迷宫的出入口标记在(6,1)和(6,2)的时候,我就完全理解了你的出千方法。”
南天仁缓缓开口解释道。
“是不是只要我把迷宫的出入口标记在别的位置,你就不会猜到我的出千方法了?”
雪井出熏朝着南天仁反问道。
“没错,但是你不会那么做,毕竟你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把迷宫的出入口放在迷宫下面的(1,1)和(1,2)或者(6,1)和(6,2),要么把迷宫的出入口放在上面完全空白的广阔空间内。
对于你来说,只要能赢下第一局,就没有跟我继续赌第二局的必要,所以你不会把迷宫的出入口放在最上面的广阔空间中,因为那里没有墙壁,无论我怎么走,一次通关的概率都接近百分之百。
那么,和我一样都放在(1,1)和(1,2)格吗?也不好,完全一样的迷宫几乎是在明着告诉我,你手上的迷宫就是我画的迷宫的复印件。
所以,你没得选,你只能把迷宫的出入口放在(6,1)和(6,2),然后用‘似乎是相同的想法呢’来使我迷惑,让我也陷入百分之五十概率撞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通关的抉择之中,然后祈祷我二则大失败,走错道路撞墙,这百分之五十的胜率,就是你能找到的最优解了。”
“因为想赢,所以才会输,如果我一开始就打算放弃这一局,把一切都赌在第二局的的话,把出入口放在最上面的广阔空间内,你是不是就看不出我的出千手法了?”
“没错!”
南天仁点点头:
“但是如果我看不出你的出千手法的话,我是不可能跟你赌第二局的,就算是要赌,我也会跟你通过别的游戏来决定赌局的胜负,毕竟在我得到【赌郎俱乐部】的会籍以后,赌局的主动权就已经不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真是精彩……”
雪井出熏认命般地瘫坐在椅子上:
“原来在你画出那份左右对称的抽象迷宫时,我就已经彻底落入你为我挖好的陷阱里了吗?”
“没错!”
南天仁再次点点头:
“因为你出千手法的缺陷,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立于不败之地!”
“那么按照赌约,南天仁先生,【赌郎】俱乐部不会收取白银御行输掉的日子,接下来,请雪井出熏先生在这张纸上,写下所有跟零元赌局有关联的人的名字吧。”
门仓雄大说着,将纸和笔放到雪井出熏面前。
“只有一个,我所知道的人就只有一个,他就是现任警视厅警视总监——天真征一!”
随着雪井出熏的话,天真征一本人也出现在零元赌局的现场。
“雪井出熏……输了啊……”
天真征一看着南天仁和门仓雄大发话道: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在这里把你们两个都干掉,就没有人知道今天在这里都发生了什么,雪井出熏也就还是【赌郎】会员,零元赌局也就还可以继续!”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但似乎,我好像被看扁了呢?”
门仓雄大挺身站到南天仁身前。
“就凭你?”
贝恩配给天真征一的保镖——克格勃野兽,也挺身站到天真征一身前。
“还有我!”
永井圭拖着被打晕的栗栖惠介也来到零元赌局的现场。
天真征一上下打量着南天仁、门仓雄大和永井圭三人,深知只靠自己和克格勃野兽,恐怕没有办法将三人全部拿下,最后只好朝着门仓雄大妥协道:
“门仓雄大先生,我现在不打算和你们【赌郎俱乐部】计较。”
天真征一又接着转头看向南天仁:
“南天仁,你赢了,赢得漂亮,赢得精彩,但是,我还不打算在这里认输呢!”
“哦?那你想怎么办?”
南天仁朝着天真征一反问道。
“这是L File,【迷宫档案】!”
天真征一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U盘:
“这里面记录了所有和零元赌局有关的真正犯人的名字,也是你之前想从雪井出熏手里得到的东西吧?”
“哦?这么说的话,你是想和我再赌一局喽?”
南天仁再次朝着天真征一反问道。
“没错,我要用这个东西,赌你手中的【赌郎】会籍!”
天真征一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我可不能当作没听见呢!”
一旁的门仓雄大突然发话道:
“我门仓雄大作为【赌郎俱乐部】的十六号主持人,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话,接下来的这场赌局,可以交给我来主持吗?”
“没问题!”
南天仁点点头。
“我也一样!”
天真征一也同样点点头。
“那么两位想进行什么样的游戏呢?继续使用迷宫似乎不太好呢。”
门仓雄大继续朝着两人提议道:
“我有一个提案,以前有一个拥有莫大权利,直属内务省的政府部门,第一任警视总监——川路利良,耗费大量心血创立的东京警视厅。
二战结束以后,内务省被解散,警察制度也开始迎来改革,然后在一九五四年颁布了新的警察法,设立了现在是警视厅。
虽然只是传闻,但是我听说在一九八零年,兴建现在的东京警视厅大楼的时候,在东京警视厅大楼的地下,设立了象征秩序的迷宫。
如果那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就可以为接下来的这场迷宫赌局,增添更加精彩的调味料了,这个传闻的真伪,究竟是怎样的呢?现任警视总监,天真征一大人?”
“是真的,那个东西现在正处在东京警视厅的地下。”
天真征一朝着门仓雄大回复道。
半个小时之后,天真征一带着其余几人,来到长眠于东京警视厅大楼地下的——真人迷宫!
“唔,虽然还有些可疑之处,但是确实存在呢……”
门仓雄大四处打量着真人迷宫的布局:
“作为秩序的象征,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过去的警察们确实创造了相当有趣的东西呢!接下来的游戏会使用这个设施,为了让我执行正确的主持工作,首先必须掌握这里的全部构造。”
“喂!天真征一!这根管子是干什么用的?”
南天仁敲了敲墙壁外侧裸露的水管,向天真征一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