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王终于低头,寸心心中五味杂陈,鼻子陡然间一阵酸涩,眼眶也微微泛红。
为了巩固这来之不易的局面和威严,寸心依旧强装冷峻。
她挺了挺脊梁,用冷峻的语气说:
“嗯。既然喊你一声父王,你就会迷失在父子纲常中,不知道怎么在父亲和臣子之间衡量轻重。那此后,本神看,你我以后还是行君臣纲常吧!不过,你我终究是一场父女,本神也不想对你过多苛责,龙王,起身,回房好好反省,母后,开导开导龙王!其他人,赶紧为三太子筹备婚事。”
“是。”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随后便纷纷散开,脚步声渐渐远去。
前殿很快便只剩下寸心兄妹,和刚起身的龙王,以及搀扶他的龙后。
见父王和母后还未动身,寸心用带着疲惫的语气重复道:
“母后,女儿说让您带龙王回房间反省。”
龙后再也抑制不住对女儿的怨怼,松开搀扶龙王的手,上前一步,缓缓弯下膝盖,动作迟缓沉重,每一下都似带着千斤重量。
这一跪,寸心又何尝不是心头一颤呢?但碍于维护局面,她又不得不维持原状,看着母后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龙后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满是怨愤的脸,许久,才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臣妾听命!不过,还请四海尚神此后也唤臣妾龙后!龙王受不起的,臣妾也受不起。”
那语气中,失望与怨怼翻涌,每个字都饱含着将寸心视作不孝女的痛心,似过往的亲情都被这深深误解一刀斩断。
刹那间,寸心只觉鼻头一阵酸涩,那股酸意迅速蔓延至整个鼻腔,紧接着,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她拼命地眨着眼睛,试图将泪水憋回去,可那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都可能决堤而出。
“嗯,随你。” 寸心匆匆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
她不敢再多停留一秒,以防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啜泣,转身便朝着房间的方向小跑而去。
“三妹……” 敖烈望着寸心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急忙追了上去。
龙王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愤怒:
“呵呵,想我敖闰,一世英名,最终竟要给女儿下跪,呵呵,呵呵呵…… 好一个君臣纲常!不孝女!不孝女!!!”
“龙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管好烈儿,更没管好……四海尚神。”最后那个‘四海尚神’,龙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喊的。
……
寸心奔入房间,满心的委屈与痛苦亟待宣泄,她猛地转身,伸手就要大力甩上门,借这剧烈的动作驱散心中的阴霾。
然而,敖烈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臂,用尽全力撑住了那扇即将阖上的门,不顾门沿挤压的疼痛,执意要跟她进去。
一番僵持后,最终,兄妹二人还是进了房间。
寸心迅速转身,“砰” 地一声用力关上了门,紧接着,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无形的消音术瞬间笼罩整个房间,确保外边的人无法听到屋内的任何动静。
做完这一切,寸心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沿着房门缓缓滑落,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双手掩面,放声痛哭起来:“呜呜呜呜呜…… 我好过分呜呜呜呜呜……” 那哭声撕心裂肺,饱含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看着三妹哭得这么伤心,他急忙上前,缓缓蹲在寸心身前,声音带着哽咽与愧疚:
“三妹,三妹,对不起,对不起,都是三哥害了你。”
“三哥,呜呜呜呜呜呜……我真的好过分,好过分,我怎么可以这么说父王,怎么可以接受他们的跪拜,呜呜呜呜……”寸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猛地扑进敖烈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
敖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可话语中满是懊恼:
“都是三哥的错,三哥为什么要让你插手,为什么要让你卷进来,为什么要让你承受不孝的罪名!”
“我甘愿……我甘愿为你承受,就像你当初为了支持我出去伐纣,宁可被打了五百杖,都要帮我,所以,今日三妹为你跟父王翻脸,值得,值得!只是……我真的好该死!好冷漠!!我刚刚甚至差点把他气晕过去了,我还要那么说呜呜呜呜……我简直就是个不孝女嘛~”
“三妹,三哥为你做的那点算什么?倒是你,你竟然为了三哥,跟父王母后决裂。三哥,三哥真的对不起你,三哥当初不该求你给我赐婚的,明明是我和父王不对付,却连累了你。”
“三哥呜呜呜呜呜……”
“三妹,三妹,这样,这样,你现在去跟父王母后道歉,我跟小狐狸不结婚了,我终身不娶!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能为了自己的感情,害得你和父王感情决裂!”敖烈抬起头,看着寸心,神色决然地提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