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就被吴三省“爱的逼兜”打断了。
他在吴歧耳边轻声道:“臭小子,这甲片你想留给谁,都可以,干嘛要给那胖子?”
“三叔,我拿那甲片的时候,胖子未必没看见。我不知那胖子什么来头,只是……能单枪匹马来这墓里的,必定不是简单人物。现在我们人多,他不敢说什么,可事后未必不会阴咱们……”吴歧也用极低的声音道。
言下之意,就是用那四分之一甲片,换胖子闭嘴。
“而且……”吴歧又极为隐晦地瞥了眼,站在他和三叔身边的吴斜,“您既然拉我哥“入局”,那这样的下墓机会,对我哥来说,未必只有这一次。他说不定以后还能碰到那胖子。用那四分之一甲片,在胖子那结个善缘,以后我哥遇到什么事,万一他能帮一把呢?就算不帮,看在甲片的份上,也别落井下石,坑我哥……”
“当然,我知道干这一行儿的,都不是善茬,那胖子未必会记我这个好,帮衬我哥。但“橄榄枝”我已经给他了,他要怎么做,但看日后……”
吴歧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道冷厉:“总之,我不会让我哥挨欺负的。”
他蠢哥,只能被他欺负,其他人,滚一边儿去!
吴三省静静听完吴歧的话,抬手揉揉吴歧脑袋:虽然这侄子看起来又乖又甜,却不是个好惹的。论心狠,十个吴斜绑一块儿,都不是他对手。
可正因为小侄子心狠,他才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才能保护吴斜,成为吴家和吴斜,日后的依靠。
“好了好了。”吴三省拍拍吴歧肩膀,“和三叔看看这棺椁上的玉嵌套吗?里面还有彩绘呢。”
吴歧笑,“真是的三叔,你什么身份呀?怎么和没见过世面一样?”
“哎哟~~乖侄子,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啊,有人倒了一辈子斗,也未必见过这些东西。”吴三省瞪着眼睛道。
“好好好~~”吴歧也不扫兴,接受三叔好意。
他拉过一边的吴斜,开开心心和三叔去看玉嵌套,和棺材上的漆画。
棺椁边上,吴歧看到潘子,上前和他打招呼:“潘哥,好久没见你,刚才也没顾上和你打招呼。你最近干嘛呢?”
潘子和吴歧关系挺好,虽然两人不常见面。
一开始,潘子只在吴三省口中,听过吴歧名字;后来帮吴三省给吴歧送过东西;再后来,潘子在吴三省盘口,偶尔能见到,放假来找三叔玩儿的吴歧。
少爷没什么架子,对他也客气,一来二去,潘子就和吴歧熟悉起来。
该说不说,就吴歧这小模样,再加上第一次在盘口,见他和吴三省相处的样子,潘子一开始还以为,吴歧是三爷小情儿。
有个把相好,对他们这种混江湖的人,不是什么问题。但问题是,三爷找的这小情儿,是不是年龄太小了?
一看就没成年。
这可把潘子吓得好几天没睡好觉,最后终于憋不住,拐了18个弯,暗示自家三爷:您可不能干什么丧尽天良、三年起步的事儿啊……
吴三省听得云里雾里,直到潘子吞吞吐吐把事情解释清楚,吴三省才明白自家伙计在琢磨什么。
当即一脚踹在伙计屁股上。
让你瞎琢磨!
还三年起步?
呸!
视线回到现在,潘子笑着摸摸头,“没干嘛,就在沙市待着。”
吴歧也不细问,见潘子身上伤口颇多,有些还挺严重,二话不说从包里掏出伤药和纱布,把能包的地方,重新给潘子包了一下,还按着潘子,打了一针抗生素。
潘子本想说不用,自己能扛住,可话没说完,就在吴歧面无表情地注视下,自动消音了。
该说不说,少爷冷脸的时候,还怪吓人的。
明明也没感受到什么激烈情绪,可就是莫名地叫人有压力,不敢拒绝。
不愧是三爷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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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歧和潘子这边在包扎,吴三省、吴斜、胖子并伙计们也打开了棺椁。
他们见那棺材里穿着“盔甲”的人,竟从棺材里坐起来,又发现这盔甲里的人,似乎还活着,诸人非常震惊。
“造,造化啊~~”吴三省看着“盔甲”,一脸激动,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他摇晃着吴斜肩膀,“我吴老三倒斗倒了这么久,终于让我碰上一件神器。这……这是玉俑啊~~”
吴歧看他哥都快被三叔晃晕了,忙道:“行了三叔,你也太夸张了。玉俑就玉俑呗~~怎么的?你还想自己穿上,返老还童,给我奶奶娶二三十个儿媳妇?再生几十个大胖孙子?”
吴歧话一出,大家伙儿都笑起来。
吴三省再大的兴奋劲儿,也遭不住小侄子,这不着四六的话,像一盆泼天冷水,浇在身上。主打就是“透心凉,心飞扬”。
吴三省瞪眼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吴歧一脸无辜:“我怎么说话了?难道我说得不对?看看你,这么大岁数了,一点不稳重。瞧见个玉俑,就跟看见自己新娘子,马上要洞房似的。能不能收敛点儿?瞧瞧我哥,都快被你晃吐了……”
【呸!啥也不是!】
吴三省气得直磨牙:咱就是说,他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侄子又乖又贴心,是个小棉袄?这分明是老太太的漏风棉啊?
果然,滤镜这种东西,都是自己给的。
吴斜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三叔,弟弟还小,您别和他生气。气坏身子,我还得扛您出去。”
“哎,我这小身板,怎么扛得动您哟~~”
吴三省:“奶奶的……”
这俩糟心侄子,没一个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