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无意间乱瞟,他的眼神定睛在不远处的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背对着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男人。
乍一看,像是一家三口。
他虽然没看到女人的正脸,但是不知为什么,光是看着她的背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来。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人影来,并且不由自主地代入。
这时男孩转过头来,看向他这边。
陆以诚在看到男孩脸的瞬间,之前脑海中短暂的怀疑似乎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是她吗?那男孩是她的孩子吗?
这是陆以诚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可是还不等他进一步确认,那三人便已经离开了。
“陆总?陆总!”
身边人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来,他咳嗽一声,回过神来:“哦,你说,我有在听。”
所长见面前的男人刚才一副失神样,还以为他还是为了下午发生的碰瓷事件不高兴,便又诚恳道歉:“总之,我们实在抱歉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但是那并不代表我们这个县……”
又来,听到这话陆以诚只觉得心烦。
他打断所长:“所长你放心,我陆以诚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关于这次项目会给a市下面哪个县,其实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还得上面放话,我充其量也只是个帮忙考察的,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
陆以诚这番话说的是冠冕堂皇,属实是有些谦虚了。
在场的人哪里不知道,这次他们a市好不容易从京市那边拉来一个投资,也就是陆氏集团,并且听说还是上市企业。
如此重量级的项目,上面的领导更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要好好招待。
而且听说除了在市里,上面领导更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说服他们陆氏集团在下面众多县中再挑选一个投资。
所以这些日子,陆以诚除了开展市里的项目,也抽空在各个县里调查考研。
毕竟他作为整个项目的负责人,最终话语权还是落在他手里的。
只是让所长他们这些接待的人没想到的是,今天陆以诚他们县考察的时候,竟然被一伙混混追尾碰瓷,还闹到了警局来。
这可当场就惊动了县领导,当即派了人过来安抚,同时也给他这个所长下了死命令,说必须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可千万不能给陆总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然可就影响这次的招标了~
所长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面前年纪不大,但是压迫感不小的年轻人。
心中那叫一个叫苦不迭,想着这事哪有那么好办的。
自从来到警局之后,陆以诚那张脸就没笑过,冷得跟座冰山似的。
尤其是现在,估计就连他磨破嘴皮说再多,人家也不想听了。
刚才他还想再道歉的时候,却被陆以诚不着边际地堵了回去。
所以现下,他也摸不准面前这个陆总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八成,这次的项目得黄了……
只是正当他心里想着待会儿怎么跟上面交代的时候,突然听到面前的年轻人说道:“都这个点了,看样子今天考察是去不了了。左航,你跟工作人员安排一下,我们明天再考察吧,今晚就先在这里住一晚。”
站在他一旁的左航应了一声,随即笑着对身后相关的工作人员道:“我们今天的行程暂且取消吧,大家也辛苦了。”
说完,他还特意问了下其中的一位工作人员:“任主任,请问县里有没有比较好的酒店推荐一下?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今天也没来得及订酒店。”
聪明的人哪能听不出这是左航在给他们台阶下,于是任泰华连连点头:“有有!我们这么大个县城,还能没个好点的酒店嘛!”
说着,他就招呼着身后的女生:“小王,赶紧去安排下酒店,一定要最好的!”
王思玲应了一声,看了眼陆以诚,便连忙去安排了。
眼瞅着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所长这才长舒一口气。
反正不管这个项目成没成,陆以诚今天没走,那问题就没出在他这儿,他头顶这乌纱帽也算是勉强保住了~
身后跟着的男警员看着自家所长这样子,不由腹诽:“所长,你说这个陆总年纪不大,架子倒是不小。”
“你懂什么!”这时另外一个女警员接过话怼他:“这可是陆氏集团,全国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商了,旗下的产业更是遍布各行各业,你要是像他那么有钱,估计能比他还拽!”
“切,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嘛!听说现在整个集团也是他大哥在管,他充其量也只是个打杂的。”刚才腹诽的男警员还是不服气。
“打杂的也比你强,人家打打杂赚的钱是你几辈子都挣不来的。而且再说了,他还长得那么帅!”说到这里,女警员的脸上露出几分花痴样。
这不免让男警员更加不屑:“瞅你那样,帅又怎么样!你平时没看那些小道新闻嘛,就这个陆以诚,三天两头换女人,而且上一阵,他还当众退婚呢!……”
“那又怎么样,我看你就是纯纯嫉妒……”
听着身后两人还斗起嘴来了,所长觉得头大,都觉得自己那顶好不容易保住的“乌纱帽”箍得自己脑袋疼了。
“你俩是不是闲的,还在这里乱说话!”
他扯着嗓子:“都给我回去干活,赶紧把那群碰瓷的混混给我处理了!还有再听到你们乱嚼舌根,万一再传到那个陆总的耳朵里,项目要是黄了,把你俩拿去卖了都不够还的,听到没!”
被自家所长一通狂轰乱炸,两个小警员跟个小鸡仔一样连连点头:“听到了!”
说完,立马回去干活,生怕再被骂一通。
而另一边,陆以诚刚上车,就习惯性地捏了捏眉心,同时用手轻轻摁住胃部。
左航上车之后,拧开油门发动车,打着方向盘时,从后视镜看到一脸不舒服的陆以诚。
不由关心道:“陆总,您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嗯。”陆以诚应了声。
“那待会儿要不先去吃饭?这几天因为水土不服,我看您平日的三餐都没怎么吃。”左航提议。
陆以诚摇了摇头:‘算了,回酒店吧,不是说还有一堆文件没处理嘛,先把这些处理了再说。’
跟在陆以诚身边多年,左航也知道他向来是个自我意识很强的人。
也没再继续劝他,只是点头道:“好,那到时候我让酒店给您做点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