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难堪，他咽了咽口水，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林主任，我知道……之前是我眼瞎，没有看出你的重要性，做了很多糊涂事……我真是后悔不已啊……”
林毅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后悔？李厂长，这话你还是别说了，没什么用。”
李怀德被这话问得无地自容，连连摆手：“林主任，你别误会，我今天真的是诚心来求你的！红星轧钢厂现在确实出了问题……很多机器都坏了，产量跟不上，工人们也没了办法……”
“所以呢？”林毅的语气冷得像冰，“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主任，你能不能……帮我们修一下机器？”李怀德抬起头，满脸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央求，“我们可以付你钱！多少钱都行，只要你愿意帮忙。”
林毅盯着他看了几秒，目光如刀一般，冷冷地说道：“李怀德，当初是你和那些人一起把我逼出红星轧钢厂的吧？现在机器坏了，厂子运转不下去了，你来找我修，是不是太搞笑了点？”
李怀德低着头，满脸羞愧，声音也低了下去：“林主任，我承认，当初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是我没眼光，没能力……但是红星轧钢厂真的撑不住了，工人们也很可怜……你就当是帮帮他们，帮帮我吧！”
林毅看着他低声下气的模样，心中冷笑，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知道，李怀德的求助只不过是无奈之下的举动，一旦问题解决，他恐怕还是那个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李厂长。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说道：“李厂长，这事可不小，我得好好想想。你先回吧，我累了，改天再说。”
说完，他转身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只留下李怀德站在原地，满脸焦急和无奈，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林毅迈步往家里走，头也不回，语气冷冷地甩下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李怀德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随即猛地追了上去，语气里带着急切：“林工！不，林主任！只要你愿意帮忙，你想要什么条件都行！哪怕你想回红星轧钢厂，我的副厂长位置都可以让给你！”
说到这里，李怀德心里已经愤怒得要炸开了。
暗骂自己真是活该，早知道林毅这么重要，当初说什么也不能得罪他。
可眼下，红星轧钢厂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再不想办法，他这个副厂长的位置不保，甚至有可能直接被领导撤职。
林毅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李厂长，你这么大的诚意，我是不是应该感动得马上答应？”
李怀德脸上堆满了笑，连连点头：“哪里的话，林工，你就当是给红星轧钢厂的工人们一条生路！咱们也不瞒你，这次机器坏得实在太多了，再这么下去，我是真的没办法交差了啊！”
林毅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什么。
大兴轧钢厂的机会来了！
随后，他语气淡然地说道：“倒不是不能帮忙，不过这事我可说了不算。”
李怀德闻言一愣，眼睛猛地一亮：“林工，你愿意帮忙了？那你说，谁说了算？”
林毅轻轻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这事得张厂长同意才行。”
“张厂长？”李怀德皱着眉，脸上满是疑惑，“什么意思？”
……
林毅骑着自行车，李怀德一路跟在后面，满脸尴尬和不安。
心里虽然窝火，但现在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咬牙硬着头皮跟着林毅去了大兴轧钢厂。
到了大兴轧钢厂，林毅熟门熟路地把车停好，抬手敲了敲张启明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灯光明亮，隐约传来沙沙的笔声。
张启明爱人解放战争的时候牺牲了。
父母也是被敌人杀害了，张启明自己就孑然一身。
所以经常一心扑在工作上。
大半夜加班，那就是常有的事了。
用他的话来说那是他爱人为了国家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也只是累点而已。
“进来。”张启明低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林毅推开门走了进去，李怀德略显拘谨地跟在他身后。
要是让红星的人看到估计下巴都得惊掉了。
李怀德平日里可最会摆谱了。
张启明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林毅，脸上露出几分惊讶：“林工？你不是刚下班回去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目光扫到林毅身后的李怀德时，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这位是……红星轧钢厂的李厂长？林工，这是怎么回事？红星又找你麻烦了？”
林毅在张启明对面随意地坐下，神色平静，似乎完全不急于解释来意。
他微微抬眼看了看张启明，又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李怀德，随后缓缓说道：“不是红星的问题，这次我是来谈关于大兴轧钢厂扩张机器的事情。”
此话一出，张启明和李怀德同时愣住。
“扩张？”张启明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
“大兴轧钢厂要扩张了？我怎么不知道？”
而站在一旁的李怀德更是脸色一变，惊讶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扩张？大兴要扩张？发展这么快？”
张启明看向林毅，继续说道：“之前不是说厂子的机器问题还没彻底解决吗？怎么现在又说扩张了？”
林毅微微一笑，抬了抬手，语气不紧不慢：“张厂长，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张启明一怔，随即闭上嘴，静静地等待林毅解释。
林毅转头看向李怀德，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说道：“李厂长，这里是张厂长的办公室，不是红星轧钢厂。既然来了，那就把红星的问题说清楚吧。”
“我？”李怀德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你，”林毅的语气多了几分戏谑，“刚刚路上你不是说得挺清楚吗？红星的机器坏得差不多了，没法运转了。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