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道:“厂子现在确实没有什么事可做,大家的工资发不了,大家的情绪自然不太好。我也没什么办法。”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接下来的话。
“再说,林毅那边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上次我们都被他狠狠骂了一顿,感觉……不好再去麻烦他。”
杨厂长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实在忍不住心中的不安,厂里的问题已经拖得太久,如果再这样下去,厂子可能真的支撑不住。
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我们现在别无选择,林毅在大兴轧钢厂的确如鱼得水,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有办法的。如果能借助他的一点资源,或许我们还能撑过去。”
易中海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眼中带着不自信的情绪。
有些低头不敢看杨厂长,心里满是对林毅的复杂情感。
“厂长,我昨天才刚被他骂了一顿,他把我骂得狗血淋头,那时候的气氛真的是太差了。我真的不敢去找他,怕再被他冷嘲热讽。”
杨厂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变得更加坚决:“不管怎么说,厂子的问题要先解决。你现在不去找林毅,难道等厂子彻底垮了吗?”
“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厂子倒闭,工人们失业,大家都指着我们两个人来发工资,你自己想清楚。”
易中海一听杨厂长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他本想直接拒绝,林毅现在在大兴轧钢厂如日中天,自己再去找他,不光是自取其辱,搞不好还要再挨一顿臭骂。
更何况,这件事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他又不是傻子,凭什么去趟这趟浑水?
可他刚张嘴想推脱,杨厂长眼神一冷,话音一沉:“易中海啊!,你可是咱们厂的元老了,工资一直是厂里最高的一批吧?这次要是真撑不住了,工人拿不到工资,你觉得你那份高薪还能保得住吗?”
易中海顿时心头一紧,眉头皱得更深了,嘴巴微微张开,却没说出一句话。
他本就对厂子的现状忧心忡忡,但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工资没了?那他的养老怎么办?他的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杨厂长看准了他的心理,继续施压:“你是老员工了,别说厂子不照顾你,可你得为厂子做贡献才行。咱们厂以前也是红星轧钢厂的大厂,怎么能让人踩在头上?这次不管怎么样,咱们得想办法找回一点优势。”
易中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满是纠结。他很清楚,这事一旦答应,自己又要和林毅对上,但如果不答应,厂里要是撑不下去,自己这点老本也得跟着没了。最终,他叹了口气,心里暗骂杨厂长老狐狸,嘴上却勉强挤出一句:“……行吧,我去找他看看,先说说看。”
杨厂长立刻笑了,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语气满是夸奖:“就知道你是老员工,觉悟高,还是关心厂子的,咱们厂的未来,还得靠你们这些有经验的人啊。”
易中海被夸得心里不是滋味,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勉强应了一声,随后满脸苦涩地离开了办公室。他心里清楚,这次过去,少不了被林毅奚落,可他又别无选择。
而另一边,杨厂长看着易中海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讥讽,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心里暗骂:“真是个贪得无厌的老东西,光想着自己那点工资,这种人迟早没好下场。”不过,他现在没时间管这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转身,立刻让秘书把厂里的几名核心技术人员、几个老资格的工程师叫来。没多久,几人陆续进了办公室,纷纷坐下,看着杨厂长,等着他说话。
杨厂长看着他们,沉声说道:“这次我们要组织一次去大兴轧钢厂的参观学习,但大家也都清楚,我们去可不仅仅是参观,我们要看看林毅那小子到底搞了什么东西。”
一名工程师皱眉,迟疑地问道:“杨厂长,您的意思是……”
杨厂长眯起眼睛,语气阴沉:“你们心里都明白,林毅以前是我们厂的,后来被赶出去,现在却在大兴轧钢厂混得风生水起。”
“他手里有的那些技术,能全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
“我看啊,十有八九是当初在我们厂的时候偷偷学去的,现在才在大兴轧钢厂弄出了点名堂。这些东西,原本就该是我们的!”
众人听后,纷纷议论起来,脸上都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
“对!他就是个奸滑的东西,当初在咱们厂子里学了本事,现在倒好,转头就去给别人干活了,还把咱们的技术拿走了!”有人拍着桌子骂道。
“没错!以前我们对他不薄,他倒好,翻脸不认人!这次我们得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另一个人附和。
杨厂长见大家都被带动起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冷笑道:“所以,咱们这次去,不光是参观学习,更重要的是,要盯紧林毅,看清楚他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等咱们摸清楚了,再想办法,把属于咱们厂的东西拿回来!”
众人纷纷点头,眼里带着一抹兴奋和愤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夺回技术、让厂子重振辉煌的那一天。
杨厂长见众人情绪高涨,满意地说道:“行了,就这么定了,大家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们就出发!”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透着算计。
易中海从杨厂长办公室出来,心里依旧七上八下,想着如何开口去找林毅。
正烦着呢,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上了许大茂。
许大茂眼睛一亮,见易中海刚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心里顿时起了算计——这老家伙一定是又接了什么活,或者拿了什么好处,自己得赶紧打听打听。
“呦,易大爷,这大中午的,您老怎么从厂长办公室出来啊?是不是又有啥重要的事?”许大茂笑嘻嘻地凑上来,语气亲热,但眼神却透着一股精明劲。
易中海见许大茂这么主动,心里也活络了起来,想让这小子当个“替死鬼”。
自己亲自去找林毅,那肯定又是一顿奚落,还不如把许大茂推出来,到时候真要是谈崩了,林毅骂的也不是自己,正合适!
想到这儿,易中海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故意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为厂子操碎了心的样子。
“哎!这不嘛,厂子现在不太好过,杨厂长正愁着呢。”
易中海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说咱们红星轧钢厂,以前好歹也是个大厂,现在被大兴轧钢厂压得喘不过气来,工人们没活干,日子都不好过。”
许大茂一听,眼珠子滴溜一转,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追问:“那……杨厂长啥意思?是准备让你出面解决?还是说有别的打算?”
易中海假装犹豫了一下,随后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嗨,这事吧……不太好说,但总归是要找个突破口。”
“这不嘛,杨厂长的意思是,林毅这小子,现在手里有的是资源,要是能从他那边分点过来,咱们厂子不就缓过来了?”
许大茂眼神晃动,这话他听得出来,杨厂长这是想去“借”点东西,可林毅那家伙是个软柿子吗?
能让他们随便捏?
上次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这次要是再搞事,指不定林毅能怎么收拾他们。
许大茂不敢轻易表态,眯着眼笑道:“哎呦,您这话我就不太懂了,咱们林主任那可是忙得脚不沾地,您让我去找他,这……这不是给自己找骂吗?”
易中海心里冷笑,知道许大茂这人是个精的,肯定不会贸然答应,但他也有对策,故意露出一副试探的口气:“哎呀,你看看你,这事儿你要是办好了,那可是厂里的大功臣,杨厂长都夸你聪明,机灵,能干成事。”
许大茂被这一夸,心里有点飘了,但还没彻底上钩,他眼珠一转,装作犹豫地问道:“那……杨厂长的意思是,直接去找林毅谈?还是说,得先绕个弯子?”
易中海笑了笑,知道这小子已经开始动心了,于是继续添柴加火,说道:“当然不能直接去!你也知道,林毅那小子,心高气傲的,咱们要是上门就要东西,他能给?”
“得绕个圈,先给他点压力,让他明白,红星轧钢厂可不是好惹的。”
许大茂一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立刻点头:“行吧,这事儿我琢磨琢磨。易大爷,我可是听您的,您可不能到时候不管我啊。”
易中海摆摆手,故作豪爽地笑道:“放心,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还能坑你?”
许大茂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些怀疑。他一向知道,易中海这个老狐狸,从来都是只为自己谋划,这次怎么这么好心?
不过,他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反正这事儿他不吃亏,如果成功了,那是自己的功劳,杨厂长肯定会高看一眼,以后在厂子里还能混得更滋润。
两人寒暄了几句,各怀鬼胎地分开。
易中海看着许大茂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冷笑道:“这小子,果然容易上钩,林毅那边,等着吧……”
林毅坐在办公室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
正在盘算加热包如何批量生产,这东西要做到稳定、安全、可控,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厂子已经试着投产,但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工人们有些急躁。
这时,一个工人满脸焦急地跑进办公室,喘着气道:“林主任,生产线上出问题了!”
“有好几批加热包突然爆裂,工人们吓得不轻,大家都不敢继续做了,张厂长已经在那边了,赶紧过去看看吧!”
林毅皱了皱眉头,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身来,冷静地说道:“走,去看看。”
他心里清楚,这种新东西生产起来难免会有试错的过程,但绝不能因此让工人们产生恐慌。
到了生产车间,张启明正站在人群中安抚工人,脸上带着一丝严肃:“大家别慌!这是新工艺,难免会有问题,我们一定会解决的!”
工人们围成一圈,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有些人脸色难看,明显是心有余悸。
“厂长,这东西太危险了吧?万一真爆炸了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我们都是普通工人,万一出事,谁负责?”
“我听说这种东西以前没人做过,咱们是不是搞得太超前了?”
张启明眉头紧锁,正要开口,林毅大步走了进来,目光扫了一眼众人,语气平静但坚定:“我知道大家的担忧,但你们要相信,这个加热包是经过科学计算的,不会随便爆炸。”
“现在的问题,不是它能不能生产,而是如何调整参数,让它更稳定。”
有个年纪较大的老工人站出来,脸色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林主任,不是我们不想干,而是这东西以前没做过,咱们心里没底啊!”
“再说了,就算真能做出来,成本太高,生产一批得花多少钱?厂里扛不住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工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林毅嘴角微微上扬,看向张启明,随后朗声说道:“我知道大家的担忧,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这不是单纯的厂子项目,这是为国家做贡献!”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坚定,“前线的战士们吃不上热饭,能怎么办?咱们这些人,享着工厂的安稳日子,难道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车间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钟,工人们被林毅的话说得有些动摇,但依旧有人低声嘀咕:“可是……我们也得有个保障啊……”
张启明这时开口了,语气铿锵:“咱们大兴轧钢厂从成立到现在,什么时候怕过难?”
“以前别人说高压锅做不出来,我们做出来了!现在别人说加热包不可能,我们就更要做出来!厂里的所有损失,我来承担,但这活,必须干!”
有了厂长的表态,工人们不再吵闹,但仍然有人脸上带着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