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女孩那么娇小,小脑袋堪堪到他肩膀。
她颤抖着,像是风中脆弱的花朵,稍有不慎就会被风雨折断花枝。
突然,不知道角落里传来了一声什么响动,南惜一把抱住了祁宴的腰身。
她意识完全混沌,只知道自己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中任由海浪不停的席卷,将她拍打的不成样子。
她只是在这滔天海浪中寻到了一根浮木,一心想的都是紧紧抱住这根救命稻草。
可祁宴不一样。
他的人生循规蹈矩向来无趣,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出格刺激过。
他能感受到贴着自己身体的女孩儿颤抖着,她的呼吸,她透过薄薄衣裙布料贴在他身上的体温。
他大气也不敢喘。
她只有软软的一小团。
祁宴喉结滚动,他垂眸,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的呼吸轻浅。
祁宴开口道:“南惜,你还好吗?”
南惜根本不敢松手,脑海中的恐惧让她没办法独自站立。
似乎只有感受到旁边有人,她才会觉得不那么痛苦。
她勉强点头。
“祁宴……我不是有意想占你便宜,只是今天事发,突然能让我再靠你一会儿吗?”
祁宴点头:“没事,你随便靠。”
南惜闭着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她任由男人带着她到处走,她甚至想着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算了。
突然,前方黑暗处传出了裴知珩的声音。
“惜惜?”
南惜心口一跳,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她心里想的不是去依靠他,而是莫名的恐惧。
那脚步声渐渐靠近男人的嗓音近在耳畔。
他担忧中夹杂着一些紧张,像是生怕自己会出什么事一样。
南惜猛地睁开眼,凭借记忆拉着祁宴一路摸索。
她推开了一间房的门,将祁宴拉进去,轻轻关上房门,上锁,一气成呵。
确定裴知珩这下不会那么轻易找到自己,南惜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可一抬头,那拂在自己脸上的呼吸如此的近,她突然间就身躯僵硬。
或许是刚刚的紧张缓解了她心里的那种痛苦和恐惧,以至于此刻好了不少。
可……
她的手在干什么?
像是放在祁宴身上,掌心下的触感是他坚硬的肌肉线条。
南惜后知后觉,祁宴今天来的时候穿的依旧是一身休闲服,浅咖色风衣,同色系牛仔裤,内搭像是一件条纹蓝白衫。
想到这儿,她手指蜷缩了一下……
正要说什么,“啪”地一声,灯亮了。
南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了祁宴凑近放大的这张俊脸。
她突然愣住。
男人脸上也有一抹还未来得及整理好的惊愕。
她的手霸道的放在男人心口,另一只手抓着他腰间的衣服,两个人距离离得很近,自己几乎是再微微靠近些便能亲到男人精致流畅的下颌线。
这是什么糟糕的暧昧姿势?
南惜脸上一阵烧红,她反应过来缩回手后退两步。
“抱……抱歉。”
祁宴愣愣的看着她。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似有若无的轻轻摩挲了一下,刚才指尖的触感不是她雪白细腻的小手臂,而是狰狞粗糙的伤。
一道又一道,不是假的,于是,他的目光就这样落在了南惜那两条手臂上。
当借着卧室里耀眼的灯光看清楚南惜手臂上伤痕的那一刻,他的呼吸突然间停顿。
“你……是介意吗?”
见祁宴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南惜惶恐不安道。
祁宴强摁下心头各种思绪,他哽着喉头道:“没有。”
“宴老师,今晚的事是个误会,你能相信我不是故意想占你便宜的吗?”
祁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南惜太过于紧张了,她那些心思全写在一张脸上了。
他便道:“这样说起来,我是不是也得向你说声抱歉?”
“如果不是我醉酒头疼,你也不会带我上楼,自然也不会发生一些后续的事情。”
“南惜,你没必要觉得有负担,这是正常的,你我之间身份尴尬,确实该保持距离,我说我们之间是纯友谊,在场若有第三个人见,怕是也不会信。”
“更何况刚刚你想躲避的那个人是裴知珩。”
南惜唇瓣微抿。
祁宴继续道:“况且我们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也没有什么好彼此说抱歉的。”
南惜心中释然。
她倒是没什么,哪怕裴知珩瞧见了她也问心无愧。
她只是怕连累了祁宴。
毕竟,裴知珩小心眼儿,瞧见祁宴来了,在那么多人的场合下,都能公然让他难堪。
若看到他们单独在一起,她这张嘴说不清,他只会迁怒祁宴。
“祁宴,谢谢你……”
祁宴走上前……
南惜下意识后退,祁宴是和他擦肩而过,一把扯下衣架上的粉色外套披在了南惜身上。
“你今天穿得有些薄,像是冷了。”
南惜将衣服穿好。
她低声道谢:“祁宴,谢谢你。”
祁宴想了想,开口道:“南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过的还好吗?”
还好吗?
这个问题自己要怎么回答才算合格呢?这些日子以来,他过得浑浑噩噩,像是真实的,却又像是在梦中。
她不知道自己过的究竟好不好……
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意,南希一只手下意识地覆在了自己右手的手腕上,只是一个动作,可却是经常做的,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才会有这个行为。
她回答:“挺好的。”
祁宴盯着她,一时间没说话。
沉默的片刻,不知道他想了什么,突然就开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祁宴没回答,他只说:“离开太久,怕是会让其他人起疑。你先走,我待会跟上。”
南惜点头:“好。”
他们一前一后从卧室出去,南惜先下的楼,祁宴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他正要跟上,傅深寒的电话来了……
祁宴只淡淡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就将手机放兜里了。
楼下,裴知珩找人找疯了。
莫名的恐惧无声的吞噬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快要疯了。
周围很多人,那些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可他却丝毫不顾及。
直到看到南惜出现。